苏药不由得看呆。
下一秒，头顶再次被一片温热覆盖，男人的手掌落在她的脑袋上，像是泄愤般的用力揉了揉。
苏药顿时便被揉得东倒西歪，刚要反抗，头上的力道又突然卸去。
动作已经相当轻车熟路。
苏药忍无可忍，“老大，这是脑袋，不是你的发泄球！”
干嘛一个个的心情不好了都喜欢蹂躏。
这一晚上都揉几次了！
男人盯着她打量几秒，点头，“确实像。”
苏药一时没能跟上对方的思路，“像什么？”
“像球。”
“……”
才刚渐入佳境的气氛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男人看她，“生气了？”
苏药赌气，“没有！”
她才没有因为费劲巴拉的想该怎么安慰男人想得脑仁疼，结果这人还笑话她脑袋像球这种事生气。
绝对没有！
沈回秋似笑非笑，“虽然我对苏小姐的这颗脑袋并不抱什么期待，但不得不承认，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苏药，“……”
她也已经不对男人的这张嘴抱任何期待了。
男人垂下眼，视线扫过手里的玫瑰，“老天确实很公平，苏小姐设想出的那一天会是什么样我拭目以待，不过在此之前，我或许更应该期待一下明年苏小姐又准备怎么折腾。”
苏药差点没把自己气吐血。
什么叫折腾！
为了哄这人开心，她想尽各种办法，想得脑细胞牺牲了一波又一波，她爹的卤猪脑都没救回来，这人竟然说她折腾！
苏药默默咽下一口老血，转身就走。
刚转身，却听见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压低的轻笑。
她下意识的回过头。
一片白茫茫的雪幕里，男人正弯着眉眼看她，今天没有星星，但男人的眼睛却比星光还要亮，亮得她半天都没回过神。
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原来这人笑起来，也有酒窝啊。
苏药像是突然间发现了新大陆，只可惜这笑容太过短暂，她还没来得及看得更仔细些，那昙花一现的笑容便已经重新隐进了一片冰霜里。
苏药意犹未尽的咂了下舌，也忘了还在生气的事，试探着跟男人商量，“老大，你能不能再笑一个？”
她都还没拍照留念呢。
回应她的只有一个白眼，男人长腿一迈越过她，反客为主的只留下一个霸气的背影
苏药冲着那背影做了个大大的鬼脸，半晌又没忍住翘起了嘴角。
痛苦永远不会被抹去，但是可以被取代。
那她就努力制造更多的快乐和惊喜，去取代男人记忆中的那些痛苦，这样总有一天男人会走出那个曾经困住他的牢笼，坦然的面对自己的存在。
沈回秋这个人，也是有人在乎的。
那些生他的人不在乎，那就换她来。
直到前面的脚印拉出很长一串，苏药才小跑着追了上去。
雪积了厚厚一层，已经把来时的脚印全部抹掉，男人只跟着她走了一遍，却轻轻松松的就找到了回去的路，像是在脑袋里装了个导航。
没看成男人的笑话，苏药悻悻的背着个手跟在后面。
男人却像是后脑勺也长了眼睛，“好好走路，屁股开花可不会算工伤。”
苏药没理他，比划半天，最终找了个满意的位置，在男人的脚印旁边印下自己的脚印，然后赶在被雪覆盖前美美的拍了一张照片。
今年打卡完成。
回到主路时，小姑娘和她妈妈已经走了，马上就要十二点，河边的人群散了大半，摊贩也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家还在坚守。
两人都没再开口，不紧不慢的沿着河边的鹅卵石路往回走。
苏药已经和苏爸爸报备过，说是要跟同事过平安夜，过了零点再回家，所以并不着急。
当然，她没提同事是谁。。
不过她感觉苏爸爸应该也能猜得到，毕竟她自从上了班，还没和哪个同事的关系好到能一起过圣诞节，除了经常去蹭饭的沈回秋。
好在苏爸爸并没多问，只是让她注意安全。
苏爸爸始终认为孩子大了是需要私人空间的，只要不违法，没有危险，就不要约束得太多，不然反而容易适得其反。
至于苏妈妈那里，自然有苏爸爸搞定。
不过她本身也不是个爱玩的人，除了偶尔和宁薇玩得疯了，基本没有夜不归宿的情况。
这还是第一次。
她专心致志的，甚至隐含期待的想陪着一个人去迎接新的一天，这样的体验让她觉得新奇。
苏药故意拖延了一点时间，走回小区门口时已经是十一点五十分。
她还在想该如何耗完这最后的十分钟，男人却脚步未停，一马当先的拐进了她的小区。
苏药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沈回秋这是要送她回家。
小区里已经没有行人。
沈回秋在她家楼下停住，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终于开口打破了维持一路的沉默，“还剩五十六秒。”
苏药茫然的眨巴下眼睛，“什么？”
男人问，“还有四十三秒，确定不和我说些什么吗？”
苏药错愕的与男人对视片刻，有一个念头猛的跳出来，却又被她止住了，她怕是自己会错了意。
男人的眼底有笑意，轻轻浅浅的，是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温度，“你之前的胆大妄为呢，苏小姐？”
苏药像是被蛊惑般张开嘴，下一秒，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响起，“生日快乐，沈回秋。”
话音落下，远处刚好想起一阵悠扬的钟声。
已经十二点了。
男人在钟声的余韵中扬起唇角，“如果这就是你说的意义，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苏药还有点回不过神，现在的发展已经脱离了她的预期。
该怎么说呢。
她觉得这一刻的沈回秋好像突然就扔掉了某些东西，又像是背上了更多，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但她分明在男人的眼里看见了一朵朵盛开的小花。
从深渊里长出来。
临雪而立，临风而生，盛满了光。
她想了想，问，“那你现在开心吗？”
男人看了眼手里的玫瑰，像是在提醒她这份刚被硬塞过来的礼物，“如果没记错，我并没有拒绝它。”
是的，没有拒绝。
即便嘴上再嫌弃，可这一路上这份幼稚的礼物都始终被男人好好保管着。
所以男人到底开不开心呢？
她想，这就是男人的答案吧，不需要，但至少此刻，他没有拒绝。
苏药忍不住笑了。
这世上本也没有什么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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