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逄歧就被温岚故的飞讯叫醒了。
洗漱完后逄歧走出空谷,去追涯峰找温岚故修炼去了,追涯峰有宗主的秘宝,可以使峰上形成许多自然生态的修炼场所,甚至在峰上几处还有春夏秋冬这四季的拟态修炼地。
今天温岚故带她来的正是四季之一的冬谷,一进谷中逄歧冻的打了个寒战。
冬谷说是谷但其实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此时穴中还下着绵绵小雪,雪花轻轻落在地上与积雪相融,顶端还有沾着白色雪花的冰凌挂在半空,而弟子修炼地是在洞穴正中央,那里有一个巨大的石台,此刻正有三三两两的弟子在上面打坐。
逄歧跟在温岚故身后,听他说话:“本想带你去涯底处的瀑布旁,但宗主闭关前跟翁长老说,你的剑法需要从四季变换中悟道,正好我也需要在冬谷锻体,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就在冬谷修炼了。”
“为何不从春开始?”
“不知道,宗主安排的。”
非常简单粗暴的回答,逄歧点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温岚故看着逐渐入定的逄歧,放下心来,拎着自己的佩剑去冬谷训练场了。
*
白色……入目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没有天空和大地,像是在一团雾气之中,逄歧在这雾气之中缓缓睁眼。
“拔剑。”
一道虚无缥缈的身影浮现于眼前,这身影手里还握着一把剑,虽然看不见样貌但逄歧能感觉到对方在看着自己。
逄歧拔剑,那道身影迎面攻来。
“姿势不对,重来。”
“剑招不熟练,重来。”
“落地不稳,重来。”
“格挡错误,重来。”
“出剑时没有自我意识,重来。”
“………不对,重来。”
“………………,重来。”
“重来。”
不知与这道身影打了多久,整个世界里都只有它的声音,在这一次逄歧挡住对方的剑招后,那道身影逐渐消散,而逄歧身上的伤口也在逐渐愈合。
“剑意中无道者,握剑亦无所成。”
“你已学会于相五式基础剑招,接下来就看你的悟性了。”
逄歧收剑,与那道身影打的太过专注,她没注意到周围场景已经发生了变化。
入目不再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而是一片寂静无声的雪地,她正站在雪地中央,荷花在她周围盛开,清香扑鼻而来,逄歧坐在荷花中央,闭上眼感受她的剑意。
*
时光悄然流逝。
两月后。
“三日后我们就要出发参加秉域大会了,师妹能醒来吗?”
边鸢站在石台下方,看着周围的寒气都围绕在逄歧身边,面色担忧。
叶论识看向刚训练回来的温岚故,冲他招了招手,还不忘回应边鸢。
“应该可以吧。”
“师妹的剑法是什么来着?于……”
“于相剑法。”
温岚故走近听到边鸢的话,随口回应。
叶论识接道:“不取于相,如如不动,这是靠缘的剑法,怪不得宗主会把问生给师妹。”
每位剑修都有自己适合的剑法,譬如温岚故的欲与剑法,是靠在对战中获得突破的,适合他这种喜爱跟强者对战的人,而他的佩剑欲逐也是有名的攻击类的灵剑。
再譬如边鸢的生芒剑法,是靠历练完成突破的,从小受宗门熏陶的边鸢从未见过外面世界,所以历练越多对她越有好处,她的佩剑千里无是伴生灵器,配上剑法则是范围攻击较为厉害的。
还有叶论识的双刃剑法,是靠失败突破的,而叶论识的剑法也是最为奇怪的,谁家剑修不是在困难中锻体锻心,成功突破,但叶论识却要靠失败,至于他的佩剑也是较为奇怪,名为无定,是一把毫无自我属性的剑。
所以在三人中只有叶论识的剑法才悟了一式,其余二人都悟出三式了。
而叶论识口中的于相剑法则是关于世间镜缘的一套剑法,这套剑法据说修炼需靠一个字“缘”,不仅是悟缘,也要学会因缘而生,把世间万物看进眼底,这种需要情感的剑法也只能配问生这种带有幻溯的剑了。
“看来宗主将于相赋予逄歧作为修炼剑法,是自有用意。”
三人站在石台下方看了一会儿后,就结伴去食斋了。
*
雪下的越来越大了,暴雪覆盖住了逄歧整个身体,皑皑白雪像是要掩埋世间所有,逄歧闭着眼感受着刺骨寒意。
何为情?
何为道?
何为剑意?
一帧帧画面从她脑海中浮现再闪过,有那个婴孩,有那副在哀痛欲绝中下葬的棺材,有那只通体白色的猫咪,有那对中年夫妻身上的补丁,有红衣女子的绝望也有长命锁摔落在地的声音。
他们于我而言毫无关系,但我不想看到悲剧重演。
制止悲剧发生只有一条路——杀。
“——嘎吱。”
暴雪压断了早就枯败的荷花,一声脆响在这片只有白雪的空间响起。
随着枯荷被压断,逄歧睁开双眼,问生被召出悬在她身前,一只手握住剑柄后飞身而起,冷冽无比的剑气攻向这片天地的尽头,使得这片区域瞬间破碎。
在冬谷的入定许久的逄歧此刻苏醒过来,身上冷冽的剑意向外溢出,这是不带任何多余情绪的剑意,带给人的感受只有那冰冷刺骨的杀气。
好在她身边空无一人,不然这凛冽的杀气会影响别人入定。
逄歧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伸腿时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她低头看去就看到一个白色的圆盘,上面摆放着几个包子。
吃完饭的几人端着盘子说说笑笑的走进冬谷,刚走进石台叶论识的脚步一顿,另外两人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结果视线就与把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逄歧对上了。
正在认真吃饭的逄歧盯着他们三人,边鸢从叶论识手上拿过盘子,嚷嚷着跑了过去。
“别吃了!那包子是昨天的!赶紧放下!”
一听让她放下包子,逄歧往嘴里塞的更快了,边鸢刚站定她就已经全咽下去了,这一行为气的边鸢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逄歧!又不是不给你吃!吃热乎的不行吗。”
逄歧揉揉头,这才看到边鸢手上的盘子。
“这个我也吃,没吃饱。”
饿了两个月了,逄歧觉得这会儿她可以吃下一整头猪。
三人就这么坐在逄歧周围,看着她把刚刚带来的包子吃完。
“师妹这两月收获如何?”
“于相一式会了,其余的没悟到,不过五式的剑招我都学会了,但除了一式别的用不出来。”
温岚故满意点头:“能在两个月悟一式对你来说已经很不错,修为呢?”
逄歧感受了一下后,开口道:“半结丹。”
“筑基后期很不错了……什么?”
温岚故睁大双眼,震惊:“半结丹了?”
逄歧点了点头。
“吃饱了吗?”
逄歧又点点头,饿极了的时候自我感觉可以吃下一整头猪,但实际吃四五个包子都已经撑的不行。
得到肯定答复后温岚故拉着她就往训练场走去,叶论识跟边鸢根本来不及反应两人留给他们的只剩下背影了。
叶论识扶额:“这人……真是……”
算一下从在山门处被逄歧救的那次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年有余了,当时他们三人都在筑基中期,在这一年期间他们从筑基中期升至金丹期。
这个修炼速度使他们三个被誉为宗门中数一数二的好苗子,可逄歧却在短短两个月内从筑基直到半结丹,天赋可见不凡。
温岚故这人最喜欢找人切磋,尤其是比他强的,听到逄歧已经半结丹自然想与她切磋一下。
温岚故站在训练场中央,拔剑道:“让我看看你的剑法如何,我只用一式。”
逄歧站在他对面,歪头:“为什么要切磋?”
温岚故呆了一下,在脑袋里进行了一场头脑风暴,他该怎么解释这一行为呢,想了半天温岚故才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因为喜欢。”
“因为喜欢所以才要切磋吗?”
温·纯直男剑修·岚·脑袋里只有打架·故认真点头。
逄歧接受这个说法,她召出问生,想了想后认真回应:“那我也喜欢师兄,来吧。”
话罢,温岚故飞身攻来,两人就这么拔剑打了起来。
叶论识站在底下看着逄歧的身法,比两月前好了太多了,要说在崇天塔逄歧的身法破绽百出,那现在她的身法已经很难被看出破绽了,这简直是跨越了一个大层次。
边鸢显然也注意到了,她弯起嘴角:“你看逄歧的剑招,再也不是杂乱无章了,她以前那剑招简直是梦到什么出什么。”
对于她这形容叶论识不由一笑:“确实,师妹这次进步很大,看来是用心学了。”
被那道虚无缥缈的身影打到吐血的逄歧:不努力不行,在不努力我要被打死了。
而台上的温岚故正在与逄歧对战,对于她的变化温岚故比底下两人更快察觉,他翻身躲过逄歧新一轮的攻击,拉开距离。
“师妹,接好了。”
“欲与一式——一念皆缚。”
强大的剑意迎面袭来,温岚故的第一式带着极强的攻击性,且这剑招有三道剑气从不同的方位向逄歧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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