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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贴心

小说:

美人择枝

作者:

香筠扇

分类:

现代言情

滴血验亲的操作,衙门也有过,一把匕首,一碗清水罢了,准备起来不难。

马县令看看许菱玉,再看看许淳,却是骑虎难下。

私心里,他已然相信许菱玉说的话,小丫头连韦氏的情郎姓什么都知道,哪还能作假?

可单是画像,尚且有转圜余地,若真当堂验亲,叫所有人看到,父子俩的血融不到一块去,许家恐怕就要臭名远扬了。

到底共事过两三年,许淳惯会伏低做小,为他解决过一些麻烦,马县令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马县令想和稀泥,无奈外头许多双眼睛盯着呢。

他从签筒里取出一道令箭,一下一下点在案上,犹豫不决。

“清者自清,验亲便验亲。”韦捕头狠狠捏一下韦淑慧手臂,示意她不许再轻举妄动,咬着后槽牙,拱手向马县令请命,“大人,属下这就去准备。”

韦捕头去准备也好,至少他懂得控制局面,最后不会闹得太难看。

“也好。”马县令点点头。

抬起手,刚要传令,却被贾秀才打断。

“且慢。”贾秀才长身而立,神情端凝念出大晋律法中的一则,他没反驳马县令的做法,而是瞥向面露凶相的韦捕头,“韦捕头乃二太太亲兄长,依大晋律,应当避嫌才对,韦捕头是知法犯法,还是不识律法,德不配位?”

身为捕头,要求自然与普通差役不同,不管认下哪一种,韦捕头的位置都要换人做了,否则便是马县令没有识人之明。

许菱玉听出他的意图,不由侧目。

同时也隐隐疑惑,秀才不像是只会读死书的书呆子啊,他也懂得打蛇打七寸。

可是,她在公堂上,强行要他履行婚约,与他订立婚书那日,他为何不像今日这般机敏?

许菱玉略想想,恍然大悟。

定是面对她这样的弱女子,他大意了,根本没想到她敢伪造婚约,被她弄懵了,反应比平时慢,想不到合适的方式回绝。

幸好,当时没提前告诉他,打算如何逼他就范。

否则,让他提前想好应对之策,她岂不是会失去眼前的如意郎君?

许菱玉暗自窃喜。

可她不傻,并未被心间一丝丝甜蜜冲昏头脑,仍留意着韦捕头的一举一动。

韦捕头被贾秀才问住,急得直冒冷汗。

他读书不多,哪有心思研读什么律法?可贾秀才是读书人,读书人讲这些是信手拈来,他没底气辩驳。

思忖再三,才硬着头皮道:“事关我妹妹的清白,我只是一时情急,忘了分寸,请大人恕罪。”

说完,自动退回去。

高澍想上前,刚举步,被离马县令最近的差役抢先:“大人,我去吧。”

韦捕头与对方并未对上视线,可许菱玉分明瞧见,马县令把令箭丢给差役时,韦捕头狠狠松一口气的神情变化。

察觉到许菱玉打量他,他不仅没瞪回来,反而下意识垂下眼皮。

分明是心虚。

许菱玉笑笑,佯装不知。

她注意力都在韦捕头、韦淑慧等人身上,却忽略了离她最近的顾清嘉。

顾清嘉不着痕迹抬抬眼皮,自然垂在身侧的手打了个手势,在外人看来,他只是随意动动指骨。

无人注意的角落,长缨悄无声息跟着那差役而去。

不多时,差役端着乌漆承盘出来,承盘上横着一把短匕首,一碗清水。

“我先来。”许成琢受够了一家人互相伤害的煎熬。

从前许多次,都是阿姐赢。

可是今日,他要让阿姐亲眼看看,她一句谎言,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她必须道歉。

“成琢。”韦淑慧舍不得儿子流血。

即便哥哥示意她,不会有问题,她不必担心败露,可韦淑慧还是不想许成琢验亲。

她不甘心。

今日是她来状告许菱玉的,凭什么是他们被许菱玉牵着鼻子走?!

许成琢听出阿娘的关心,他也怕疼,可他更想让阿姐认识到错误。

他快步走到马县令面前,抓起匕首,迟疑一下,终于在指腹上轻轻划了一下。

涌出的血珠,滴落清水中。

他转过身,拿袖口将匕首上残留的一点血迹擦净,递给许淳:“爹爹,让阿姐亲眼看看,我是不是您的儿子。今日她太过任性,铸下大错,伤我和阿娘至深,您必须让她赔礼道歉。”

许淳没说什么,唇瓣紧抿,终是上前,接过匕首,往碗里又滴了血珠。

随即,他们站在长案外侧,与另一侧的马县令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瓷碗。

韦捕头和韦淑慧也上前。

顾清嘉没动,侧眸,问走到他身侧的许菱玉:“阿玉不去看看吗?”

“知道会融,何必要看。”许菱玉声音不高不低,带着淡淡嘲讽。

“你什么意思?”韦淑慧恼羞成怒,回眸斥她。

忽而,许淳叫道:“融了,融了!”

语气有惊喜,有庆幸。

他是在庆幸血脉相融,还是在庆幸有人暗地动手脚,没让丑事摊开在百姓面前呢?许菱玉望着他激动的模样,忍不住想。

“虚惊一场啊,恭喜许县丞。”马县令觉着,这事很值得道喜。

许淳听着,很不是滋味,却还是挤出笑意。

外头百姓们也都听到结果,议论纷纷。

有说许菱玉恶毒的,也有说验血不可尽信的。

顾清嘉浅笑,望一眼不远处的立柱。

柱子后头,长缨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纸包:“水里加了白矾,自然会相融。”

长缨疾走几步,将纸包放在马县令面前,在众人反应之前,快速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也将血滴入碗中。

“不信,你们瞧。”长缨指着血丝快速融合的瓷碗,笑道,“草民的血不也融了么?难道我也是许县丞的儿子?”

他声音不低,外头百姓也能听见。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齐齐失笑。

“你是何人?”

“你何时进来的?”

马县令和许淳齐齐发问。

长缨拿衣袖止了血,退开两步,朝马县令施礼:“我家公子是贾秀才,小人粗通武艺,公子怀疑差役会作假包庇二太太,让小人暗中盯着方才那位差役,小人悄悄跟过去,果然发现他往水里加白矾!”

“大人,我想起来了,他去年拜了韦捕头做师父,但凡能捞好处的事,韦捕头都先带他去,辛苦活儿就丢给我们。”一位差役站出来,愤愤不平,“他往水里加白矾,定是受韦捕头指使!”

不公平的事多了去,眼看着韦捕头要完,其余受过委屈的差役,也争先恐后站出来,细数其罪状。

于是,公堂内外的人,全都知道韦捕头与那差役关系不一般。

许菱玉也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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