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嘉察觉到她神情异样,心内莫名,面上却一派淡然,恍若未觉。
“阿玉看的什么书?”顾清嘉轻问,上前两步。
许菱玉往里挪挪,顾清嘉便顺势坐到她外侧的位置。
他一双长腿垂放床边,收收袖口,仪态端方清俊,接过许菱玉递来的书册。
没看书名,目光落在书页上,许菱玉细指所指的位置。
只一眼,顾清嘉眸光微震。
像被什么烫着似的,仓促移开眼。
年少时,这样的话本子,他也曾看过。
自然是偷看,绝无可能和旁人一起读,更何况是女子。
到底是经历过战场厮杀的人,顾清嘉一呼一吸之间,心绪便平复下来。
他转过脸,对上许菱玉清莹莹的眼,端凝着面前含着一丝丝羞怯紧张的女子,忽而有种哭笑不得的无奈感。
自小没娘的许菱玉,究竟是怎样野蛮生长,才长成今日这般自在娇纵模样的?
她的娇纵,与京城里的千金贵女,又明显不同。
一个在公堂上撒谎都不眨眼的女子,不管想要什么,都敢于去争取,顾清嘉在她身上,竟感受到光明磊落的另一种姿态。
“秀才,”许菱玉清清嗓子,气虚了几分,稍稍别开眼,强撑出自然从容的语气,“你照书读便是,看着我做什么?我就是没看懂,想着你读书多,或许能解释一二。”
“真的只是想让我讲给你听?”顾清嘉轻问,斯文温和的语气里似浸染笑意。
“你不愿意就算了!”许菱玉知道,他不可能不懂她的暗示。
既然不肯,便是还没打算与她亲近了。
啊啊啊,她一个姑娘家主动,竟被他拒绝,许菱玉心底暗暗滋长的期待,悉数化为羞窘,从薄薄白皙的脸颊透出来。
许菱玉抓过书册,仓促又狼狈地往枕头底下塞。
顺势背过身去,再不往他这边瞧一眼。
顾清嘉默默攥紧拳心,望着她拢住薄衾的迤逦侧影,嗓音略哑:“阿玉,我身无长物,又无功名傍身,恐怕会耽误你。”
许菱玉愣了愣。
随即拉起薄衾,盖住耳朵,一副不想听的模样。
顾清嘉脱下布履,端坐床头,目光从许菱玉身上移开,落在床尾的铜鎏金帐钩和红绡软帐。
他素来不喜女子亲近,那些名贵的香料气,柔弱的,泫然欲泣的姿态,或多或少让他不耐烦。
从前,他连成亲都未设想过。
更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会在没决定与一位女子共度一生之前,先与之共入罗帐。
难怪短短时日,长缨便会忍不住替她求情。
许菱玉身上似乎有种说不出的魔力,能勾动人早已习惯压制的东西。
“你一个女子,不了解我,怎敢把自己交给我?”顾清嘉抬手,拨动身侧帐钩下的红穗子。
穗子细软,像极了佳人头发的触感,而那红艳的色彩,又叫人想起院中飘动的红丝带。
“贾家并非高门大户,家中本有些余财,却被一众财狼叔伯觊觎,可我父亲要我敬重他们,所以我便任由他们占去家财,自己流落异乡。”顾清嘉说着,语气里透出恰到好处的不甘与落寞,“可你不一样,你原本可以入京选秀,兴许可以做皇子妃。阿玉,我须得考上功名,才配得上你。”
没想到平日里温和勤快的秀才,内心一直在饱受煎熬。
许菱玉听不得老实人被欺负,早想打断他。
可她白日里问秀才,秀才不肯说,这会子好不容易听秀才主动说起贾家的事,她又很想知道。
忍了又忍,终于等到贾秀才说完。
许菱玉掌心往床褥上一支,霍然坐起身,转向贾秀才,义愤填膺:“谁稀罕做皇子妃了?你是我夫君,我都没嫌弃你,不许你妄自菲薄!”
对上秀才愕然的眼神,她挪挪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他们怎么占的你家产,你快讲给我听听,我去替你讨回公道!”
替秀才讨回公道是一回事,能多得一大笔家财,才是意外之喜。
本来她是只图秀才的俊脸和好性子,可若他还有钱,谁会嫌钱多呢?
他性子软,对叔伯拉不下脸,就让她去做坏人好了。
顾清嘉摇摇头,对家财的事,没多做解释。
有些谎话,越是语焉不详,越能糊弄人。
“阿玉,你当真不会看不起我?”顾清嘉状似欣喜,伸手拉住许菱玉一角衣袖,“可是,你为何不想入京参加择选?当上皇子正妃,一身荣华,再不会被人欺负,不是很好吗?”
“被人欺负?你说二太太和我舅舅他们啊?”许菱玉摆摆手,“他们没那本事欺负我。”
说起不想选秀,许菱玉就有些停不下来,暂且把刚才想要谋算的贾家钱财也忘了。
“我要是当上皇子妃,对我可没什么好处,反而便宜了许淳他们。你听说过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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