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任何人而言,分化都是人生大事。
由于腺体短时间内大量分泌信息素,身体会经历剧烈变化,暂时变得虚弱。
而Alpha和Omega如果得不到及时安抚,则会高烧不退,严重时危及生命。
因此,帝国早在建立初期就研发出多种抑制剂,可以提前压制腺体活性。
简星沉直到成年后才分化,信息素在体内爆发,沉寂了十九年的身体只会更难接受这种突变。
而他发作时的高热也明显比常人更加凶险,已经影响他的日常行动。
唯一庆幸的是,Omega发情时不会像Alpha在易感期那样具有攻击性,还算容易控制。
江意衡熟悉他屋子里的每个角落,清楚他没有任何抑制剂。
偏偏眼下是夜半时分,要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贫民窟揪出一个懂行的医生,并不现实。
少年明明连起身都没力气,半个身子却不自觉地挨着她。
江意衡从未在他面前透露过自己是Alpha,加上抑制剂对她的保护,她只能把这种情况解释为他身体的本能。
他在本能地想要依靠什么。
简星沉平日里总是过分拘谨,连目光都习惯躲闪,可在体内信息素的激荡之下,矜持的防线已经彻底冲垮。
他微微战栗时,被汗浸湿的发丝无意识地蹭着她的手,身上的热度透过肌肤传来。
哪怕江意衡退开,受信息素驱使的少年仍是不依不饶往她脚边靠近。
他泛红的鼻尖轻轻蹭过她的小腿,让她隐隐有些不耐。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他彻底降个温。
帝国军中有一项公认残酷的考验,是将易感期临近的Alpha丢进冰水中。
其依据是通过物理降温,减少信息素影响。
军队不招收Omega,江意衡没亲眼见过Omega通过考验。
但理论上,这对发情期的Omega也管用。
她接了半桶自来水,手指试过温度,冰凉透彻。
接着,她托住少年的肩膀,把他丢进盛着凉水的泡澡桶里。
落水瞬间,简星沉好像被人刺了一刀那样,扣紧齿关,露出痛苦的表情。
冰冷的水像无数细针,密密麻麻扎进他的皮肉里。
他冻得直哆嗦,手指费力地扒住桶沿,本能地想翻出去,却被江意衡按住肩膀。
“知不知道你现在怎么了?”
简星沉恍惚摇着头。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只记得自己在垃圾回收场碰到了什么,然后就烧得意识不清。
江意衡刚才的语气冷冰冰的,他唯恐自己又惹她不高兴,近乎求饶:“对不起,我,我再吃一点药,一定能退烧,一定能好的。”
江意衡低头看着他那双烧到迷蒙的眼睛,冷声道:“你吃再多退烧药,也退不了烧。”
“为什么?”简星沉蓦地慌了。
难道是退烧药过期了,还是他烧得太严重,好不了了?
他顶着潮湿的头发和睫毛,僵硬的手指勾住桶沿,几次三番想爬起来,却又根本支撑不住自己。
“因为你发情了。”
江意衡冷眼俯视他,语气更是毫无温度,“泡冷水,只能延缓你的高热,不能解决你的问题。”
发情。
这个词,对简星沉来说,既陌生又遥远。
听闻发情是Omega才会经历的事情,可贫民窟里没听说有Omega,他知道的所有人都是Beta。
他不明白发情的意味,只觉得,这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怎么会发情……我明明,连腺体都没长出来。”
“是吗?”
江意衡一手探上他的后颈,指尖凉意落在他全身最敏感的部位,旋即绕着圈轻轻滑动。
简星沉惊恐地察觉,那里,不知何时隆起一小块软肉。
但还不止于此。
江意衡指尖的动作带来奇异的电流,一瞬间经过他的四肢百骸。
仿佛在火上炙烤,又同时接受冰水洗礼,身体里有两股截然相反的感觉剧烈冲撞,让他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他根本无力抗拒什么,就听到自己喉咙里逸出一声细弱又滑腻的轻吟。
简星沉几乎是惊恐地捂住了嘴巴。
那怎么可能是他的声音。
他怎么可以发出那样的声音。
“你也感觉到了。”
江意衡语气笃定,“那就是你的腺体。你可能不记得,在我把你泡进水里之前,你一个劲地往我身上蹭,粘人得很。”
她说得轻描淡写,简星沉脑中却立刻闪过可怕的画面。
那是他的唇瓣触及她的指腹,舌尖近乎贪婪地在上面勾出一丝涎液。
他紧闭双眼,不愿相信那是自己所为:“不行,我,我要怎么才能退烧?要怎么才能正常?”
江意衡发出一声轻笑。
“一针抑制剂下去就能立竿见影。虽然你已经进入发情期,效果不会很理想,但它也依然是首选。”
简星沉甚至都没在贫民窟的黑市上见过抑制剂:“那是什么?”
江意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如果没有抑制剂,那就只有这样了。”
她用手比了个上膛的姿势,指尖在他的腺体上轻轻一点,“让Alpha咬在你的腺体上,注入信息素,缓解你的发情期。这叫临时标记。”
简星沉半张着唇,默然望着她。
他从未问过江意衡是ABO当中的哪种性别,从前他未分化,别人的第二性别对他并不重要。
即便她是Alpha,他也不敢奢求她能帮他。
“临时标记的Alpha可以是任何Alpha,甚至不需要是你认识的人。”
江意衡的话,令他的心跌落冰点。
简星沉盯着自己泛白的指节,用力摇头。
他不希望一个陌生Alpha咬在自己的腺体上。
“反正现在也不方便找人。你还有时间,可以再想。”
江意衡丢下这句话,转身回到床边。
简星沉缓缓松开手指,目光放空。
心里的失落,让他暂时忘了水的凉意,想要逃离的生存本能也淡了。
他其实应该感谢这桶凉水,不止浸没他的肌骨,更泼进他心底。
虽然发着烧,他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一颗生长在阴影里苟延残喘的小草,本来就不该乞求太多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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