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浔打了车,同时不忘发信息安抚崔璨,让她一定等到自己过去,不要冲动。
出了小区东门,赵持筠一眼看见甘浔说的那间“孔氏包子铺”。
“孔家的点心好吃吗?”
甘浔心领神会:“明早下楼买给你尝尝。”
赵持筠轻笑。
近午的阳光在她脸上铺了一层融过的妆,让她分走一份耀眼。
除防晒什么也没涂的面容,仍可以用“惊心动魄的美”来形容。
过路慢走的行人几乎都会暗戳戳看一眼,重点先在长发上,之后是脸,然后是身旁的甘浔。
甘浔快要社恐了。
听见轰鸣声,赵持筠惊慌抬头,求助地往甘浔身边靠靠。
“何物?”
甘浔说:“没事,那是飞机,上面有人。”
赵持筠惊讶问:“仙人?”
“平民百姓买票就能坐,远行就会快很多了。”
甘浔给她简单介绍了一遍交通工具。
“地上也没有马车,你看,那是自行车,电瓶车,三轮车。”
“四轮的是汽车。”
“你的车呢?”郡主认真地问,
“我打车,两分钟就到了。”
“原来你没车。”赵持筠领会。
甘浔呵呵,只好承认:“是的,很穷。”
赵持筠再次深表遗憾,满头的簪钗皆没跟来,否则都赠予贫寒的庶民也行。
她低头看了看鞋子,粉白相间,嗯,蛮好看的。
重新抬头,飞机离开视线,航线被云层记载。
“今日阳光颇为刺眼。”
甘浔因为天生瞳色偏淡,有些畏光,夏天出行必备墨镜。
听到这话,把墨镜让给她试戴,“遮着吧。防止别人看你,万一被星探发现就不好收场了。”
她开玩笑。
“星探是做什么?”
甘浔也只在老式新闻里听过,随口一答:“看谁长得好看,把谁带去改造一下,凭脸赚大钱。”
“放肆!光天化日,竟也有逼良为娼的事。”
赵持筠脸色微白,忙将墨镜戴上,“你们这里也算不得安全。”
甘浔没想到她理解得这么偏,“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是正经赚钱,全看人自愿。”
“放心好了,现在估计没有星探了,想做明星的人太多了。”
“那便……”
“好”字还没发出来,赵持筠就意识到问题,微微扬声:“我要放心的是没有星探?”
开始拿气势压人了,甘浔隔着墨镜都能猜到她现在的眼神。
“逼良为娼更是不可能,说了法治社会,派出所离我们这就两公里。”
赵持筠沉默了下,换了话题:“果不刺眼了,此物名为什么?”
“墨镜。”
赵持筠摘下,面色复杂地看她,眼里还带羞恼和责难。
再被误会,甘浔只好一字一顿地把声母韵母音调发到最标准:“墨、镜——墨水的墨。”
赵持筠重新戴上,“好名字。”
说话间,一辆白色电车停在二人身前。
赵持筠穿着甘浔的五分之二后退半步,车门打开,看见里头坐了一个同样用墨镜遮住面容的女子。
甘浔先上车,报了尾号。
拍拍旁边的坐垫,阳光绕过车门,照在她指缝间。
见赵持筠不动,她说:“上来,别害怕,我陪着你呢。”
等到驶出去一截,赵持筠才想明白自己为何鬼使神差地进了铁兽的腹腔。
不是因为不怕此物了。
而是甘浔用哄稚童的语气跟她说“我陪着你呢”。
她将身家性命托付给了这句轻飘飘的承诺。
也别无办法,在这个万事万物都大变样的地方,甘浔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窗外广厦如林倒退,马车可没有这种速度。
她开始惴惴不安,会不会是个圈套,甘浔也许正是把她骗去两公里外的衙门。
她开口试探:“我还没洗头发。”
甘浔语气如常:“知道,忙完就带你去,下午好吧?”
赵持筠暂放下心。
她戴着猫眼墨镜,高挺背骨,目不斜视,像只优雅的宫鹤。
又趁红灯凑到甘浔耳边:“这里没见空调,为何如此凉爽?”
甘浔轻声:“你看那个出风口,那就是空调,空调有很多外形。”
赵持筠两手各端放于腿上,郑重宣布:“我喜欢这里。”
甘浔与有荣焉地笑笑。
除了建筑,赵持筠的注意力都放在路人身上。
甘浔没有骗她,这里处处透着安宁。穿着胆大者不在少数,年长者亦然,并无人拿异样目光去瞧。
甘浔给崔璨发语音:“我们还有五分钟就到了。”
“对,我们,我把她带上了,她个挺高的,去捧个人场。”
赵持筠从窗边又凑过来:“她是如何得知夫君找了个外室?”
“天天在一起,蛛丝马迹很多。不过我们这里没有内室外室,恋爱、婚姻只能一对一,但凡有第三者出现,都是奸夫淫.妇。”
科普完大背景,甘浔才说:“哦,她没有夫君,只有娘子。”
赵持筠立时摘下墨镜:“你说什么?”
这次她没误会,甘浔硬着头皮说完:“她是个拉拉,只喜欢女人,对象也是女人。你恐同吗?”
司机大姐冷不丁回答:“我不恐,这有啥的,跟谁过不是过。”
甘浔脸皮薄地尬笑:“我们说这么小声您还听着呢。”
“哎呀我没特意听,就听到这一句,我以为你问我呢,到了哈。”
大姐回头:“东西都带好,下车当心啊。祝你们打倒小三!我最看不惯这种人。”
反正没少听。
甘浔下车就给赵持筠科普“恐同”这个概念,权当岗前培训。
赵持筠了然于胸,低声道:“虽有违伦理,倒没有伤天害理,何必惊恐。”
“那都是老思想了,现在我们虽然不提倡,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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