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闹剧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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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闹剧开端

乔枫吟和众位伙计们聚在角落里，看着眼前那群蛮横不讲道理的混混，敢怒不敢言。

方才上前去讲道理的伙计已经被他们围殴，乔枫吟不敢让他们再上前。直到他们看到门外衙役们来了。

捕快们进来将人团团围住，陆狄叫他们住手。

混混们闻声停手，纷纷循声看向他。

角落里坐着一个翘着二郎腿的男子，光看打扮有些来头，不是普通穷人家的子弟。

他出声让手底下的小弟们退至一旁，神色玩世不恭。陆狄叫他起身和自己说话。

对方打量了他一眼，纹丝未动，道了一句：“你也配？我伯伯闻克可是军营里的校尉！”

他说完，怕在场的人有眼不识泰山，身旁的家奴又出来补充全了。原来，由于云州靠近周国边境，曹县和附近的几个小县更是处于边缘地位。

由于朝廷驻守边关和打仗的需要，有军队在边境驻扎。一部分军人是从京都派下来或者从全国各地征来的，也有一部分是就近地方提供的兵力。

男子名为闻秋水，他的舅舅闻克正是附近军营之中的军官校尉之一。

陆狄跟他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舅舅只是校尉。他这般行径自然得受到制裁。

年轻的闻秋水邪邪地一笑，道：“这位官爷，怎么说得好似我成了罪人？分明是这家破饭馆有问题。”

他说完，扬手打了一个响指。身后的小弟心领神会地搬出食物中毒口吐泡沫以及上吐下泻，捂着肚子嗷嗷叫唤的证人。

闻秋水解释道：“刚刚在场的客人都看见了，我的这些家奴是在此进完食以后才这般反应，我可才是受害者呀！”

闻秋水朝着陆狄递去一个眼色，陆狄的手指紧了紧，但是目前拿他全然没有办法，只能听他继续诬陷。

“我是循着朋友的口碑来此，的确听说过有关桃源饭馆的一些丑闻，如今一看，当真如此。官爷可是不知道，方才他们竟要让人过来叫我这些受害的奴才们闭口。唉，本就是奴才命，居然连家小饭馆也欺负到他们头上了……”闻秋水极其满不在乎地说着。好似人命和矛盾在他那里都无关紧要。

陆狄觑了一眼乔枫吟那边被他们打伤的伙计，又让人过去看看那些奴才的情况。

陆狄暂时不议别的，仅是出于人道地问他：“要不要叫郎中过来给他们看看？”

闻秋水摇了摇头，赤裸裸且有有几分慵懒地道：“反正都活不了多久了，官爷不如想办法惩办一下这家黑店，给我那些奴才伸张正义吧。”

他说完，不知是何缘故，身后的奴才似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有的已经停止挣扎，一命呜呼栽倒下去。闻秋水对此一点反应也无。

闻秋水来此之前，已经听过不少人传饭馆的掌柜是个女子，靠着几分姿色和手段日方周旋，妥妥的一枚交际花。听说，也是打入了官府内部，跟包括县令大人的诸位官爷交好。

不过嘛，眼下这么个情况——出了人命，这些捕快们不至于偏私也不好偏私。

王献见他如此态度，眼睁睁地看着几条人命没了，不禁拔刀相向，怒道：“你！”

出了人命，事情已经闹大了。乔枫吟也不知道该如何办，只能站出来叫他们相信饭馆——哪怕把饭馆饭馆来查一遍。

闻秋水什么也不管，说是罪证都让给吃了，除了请仵作验尸谁也说不准。

乔枫吟同意请仵作来验尸，因为验尸也许会落入他们的圈套，但是不验尸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

好端端的饭馆被砸，她差点就红了眼眶。

陆狄派人把尸体搬去衙门，请仵作验尸。

他走到乔枫吟那边去，安抚她别难过。乔枫吟难得一见地摆出倔犟的姿态——他没有见过她的这副面孔。

仵作那边忙着开膛破肚，陆狄过去告知闻秋水，虽然他的奴才出了事，但如此砸人家东西有违治安安定，他必须得对自己不理智的行为负责，进行赔偿。

闻秋水一脸诧异，高调指责这种黑心饭馆不应该查封吗？居然还叫他赔偿！

陆狄言，查不查封得进行调查，看结果，他不必操这份心。

闻秋水料定他有包庇之心，这果如传的谣言说的那样。

闻秋水别有深意地冷笑出声，叫小弟拿出一袋银两，颠了两颠，颇是轻慢地放于桌角。

乔枫吟不想接受，她由他如此做派，待在原地一动也不动。陆狄也是看不惯如此。

然而，他们什么也不能做。

仵作那边刚把尸体剖开，还没有得出结论，饭馆门口又来了一拨人。

马车夫驾着马车朝这边迅速地驶过来。令阳给临武侯赵祈春鞍前马后，把人请下来，带入饭馆内。

饭馆内此时一片乌烟瘴气，令阳侧身敲了敲大门，吸引众人的目光。

馆内所有人皆是一头雾水。

赵祈春跨过台阶，走向馆内，没有给任何人一个正眼。他缓步走向乔枫吟，乔枫吟仅是怔怔地瞧着他，不明何意。

因为赵祈春气质的特殊性，她和三儿一下便想起了他。

赵祈春走过闻秋水的身侧，压根没把他的存在放在眼里。闻秋水的小弟对彼很是不满。

赵祈春眯着狐狸眼睛笑着。赵祈春三十多岁，鬓发漆黑，正是男人一枝花——最好的年纪，身长腰窄肩宽，面部五官的轮廓明晰。

他稍稍弓着腰，埋下脸，问乔枫吟发生了何事？是否有人在欺负她？还唤他丫头。

语气亲昵之处，叫乔枫吟觉得十分莫名。但是其中真诚的理解和包容却令她有些许哽咽。

她的语气自发的生疏些，只客官地答，有人诽谤还砸了她的饭馆。

赵祈春偏过头去，扫视一遍在场的众人。

“喂，大叔，你是何人？”闻秋水环臂相问。

他探量的目光格外轻挑不屑，带着种种疑惑。

门口的令阳当即想上去给这不知礼节的小子一巴掌，但被赵祈春挥手制止。

赵祈春不答反问，道：“这些，都是你让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