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这天之后,周毅的名字在凌河镇大造。
一连数天,都有不同的学子秀才跑到柳氏学堂来见周毅,有要一睹神童真颜,有的想跟周毅继续切磋,想与他谈经论道。
不过这些人均被柳三泰给挡了回去。
诗会之后,柳三泰看似对周毅一如往常,实则更加紧密观察他的一切。
每天,周毅依旧睡得得最晚。
清早,他也依旧第一爬起来背书,做文章。
看似正常实则不正常的景象下,周毅书桌前总是莫名多了许多本,宗教典籍,柳三泰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一般,在无声嬷嬷支持他。
正月二十,按察使魏宣返回带罪臣王清源往回京城。
囚车上,王清源一身狼狈,形销骨立,但为他送行的确实站满街道无声哭泣的凌河镇百姓。
诗会过后的凌河镇,虽仍有残雪堆积,却已隐约透出几分春意。
周毅每日除了在柳氏学堂跟随柳三泰钻研八股,其余时间便埋首于先生悄然放在他桌案上的宗教典籍中。
那些书页泛黄的册子,既有佛家的《金刚经》,也有道家的《道德经》,更有几本封面模糊、字迹歪斜的红衣教手抄本——想来是柳三泰托人从旧书肆或官府封存的罪证中寻来的。??
这日傍晚,周毅回到家中,吃过晚饭便躲进自己的小房间,将油灯调亮几分,小心翼翼地翻开那本最破旧的红衣教经书。
书页上满是“众生平等”“救世主降世”的荒唐言论,字里行间却又藏着“缴纳香火钱可免灾”“入教者需献出家产”的贪婪本质。
周毅逐字逐句地读着,手指在书页上轻轻划过,忽然停在一段关于“天灾预警”的文字上:“元化十八年,西北大旱,乃上天惩戒;元化十九年,凌河泛滥,是世人不敬神明——唯有入我红衣教,方能避此劫难。”??
“不对。”周毅眉头紧锁,猛地坐直身子。他清晰记得,去年与王燕亭闲聊时,王燕亭曾提过,元化十八年的西北大旱,并非天灾,而是凉州府衙为了修建行宫,强行截留了上游的灌溉水源,导致下游万亩良田干裂;
元化十九年的凌河泛滥,更是因为蒋涛为了克扣修堤银子,用劣等石料加固河堤,汛期一到便轰然溃决。这些事,凌河镇的老人们私下里都曾议论,只是无人敢公开言说。??
红衣教却将灾祸全都归咎于“上天惩戒”,还借此蛊惑百姓入教。
这便是最明显的破绽!周毅精神一振,又翻到经书的另一页,上面写着“教主乃神明化身,可通阴阳、断生死”,下面还附着一段“神迹”:去年冬日,某村有孩童重病,求医无果,入教后经教主“祈福”,三日后便痊愈。??
“荒谬!”周毅冷笑一声。他想起二姐曾说过,去年冬天清水村也有孩童得过重病。
症状与经书中描述的一模一样,最后是许素兰用艾草煮水、辅以针灸才救回来的。
那根本不是什么“神迹”,只是普通的风寒罢了!红衣教不过是利用百姓求医无门的绝望,编造谎言骗取信任。??
接下来的几日,周毅越发投入。
他将红衣教经书与柳三泰给的正统典籍对比,发现红衣教不仅篡改灾祸真相,还抄袭佛道两家的教义,再混杂些歪理邪说,拼凑出一套看似高深、实则漏洞百出的理论。
比如经书中说“舍弃肉身可登极乐”,却只字不提“行善积德”;
宣扬“入教可免徭役”,实则是利用教徒对抗官府,自己却在背后囤积粮食、私藏兵器。??
周毅将这些破绽一一记录在纸上,从灾祸真相、教义抄袭,到骗取钱财、煽动民心,整整写了三大张。
写完后,他拿着纸去找柳三泰,柳三泰看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看得很透彻。
只是,光有这些还不够——红衣教在西北已根基深厚,仅凭几页纸,未必能撼动其地位。”??
“先生,我明白。”周毅点头道,“我想写一篇文章,把这些破绽公之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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