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涛拧眉盯着王燕亭,他的神情并不冷峻,而是有些探究、嘲讽,王清源下狱以后,王家各处奔走,以王家能耐能掀什么浪来,他心里清楚。
红衣教与徭役死难之事,年前就已盖棺定论。
王燕亭搅乱诗会实乃昏诏。
又是一把万民伞。
按察使魏宣笑了,笑意轻蔑,“王家子嗣,你父亲的罪责自有朝廷律**断,民心**也非此刻能否定你父罪责,这是凌河诗会,你此刻将万民伞拿出来,本官与诸位大人只能感叹一句,你纯孝仁义,其他一切还是要按朝廷律法行事!”
魏宣一番话,已然表明立场。
其他府城、省城的大人也皆是一派法不容情。
王燕亭却说:“晚生此来非是叫诸位大人徇私,而是恳请诸位大人记住晚生今日之言!待来日!家父凌河县丞王清源或死于台前,或徒刑流放,还望诸位大人,诸位饱学之士,记住我!我父亲王清源为凌河镇百姓所作一切,记住他从未做过食君禄却虐黎民,窃权柄以肥私囊之事!”
王燕亭怒吼过后。
蒋涛倏然起身,竖起手臂指着王燕亭,怒吼惊慌大骂,“王燕亭!你放肆!”
“不叫我放肆,我也放肆完了!”
王燕亭说完之后,半个眼神未曾在蒋涛以及主位高官身上停留,而是面对凌河镇数百书生、文人抱手鞠躬,深揖之后,转身就走毫不停留。
若非数日之前,周毅来到他家里,他本是打算今日以自身为证,甘愿深陷牢狱一死换取家父清白。
但今日之后,诗会主位上并没有凉州通判徐建海的身影。
这更加令他确信周毅计策可行。
“先生我出去一趟!”
极度安静到令人窒息的境况下,周毅低声对柳三泰说了声,柳三泰侧眸盯着自己的学生数秒,轻微点头,周毅才刚一起身,旁边铁峰也道:“干啥去?撒尿么,我也去!”
这边周毅与铁峰才刚起身,对面蒋济同便有所察觉。
但看是二人一起,变冷脸转过来看向自己的父亲。
厅堂外,梅园簇雪,北风一改南向,屋檐上落水滴答滴答,铁峰与周毅自茅房出来后,见周毅径自往梅园后院走,伸手拉了他一把,纳闷道:“不会回去么?”
周毅摇头,“我家穷,还没逛过这般好看的院子,要不你先进去?”
凌河镇上富户也就那样。
吃穿用度,风气全跟随省城,没甚上台面的,此处园子还是前年获罪世家的产业,铁峰之前来过数次,也没觉得哪儿稀奇,他道:“那行,那屋里闷的我头疼,我先在这做会,待会咱俩一起回去。”
“嗯。”
周毅点点头,起身往后院走。
一路行至北门外,二百米小树林下一处马车前,他站在满是积雪的树下,看着不远处王燕亭跪在小道上,目送一辆马车离开很久都没有起身。
“王二哥!”
周毅走上前去。
“你怎么过来了?”王燕亭起身之时两个膝盖全湿了,足可见他跪了多久。
“是徐大人么?”
“是他。”
王燕亭眉宇之处已无方才果敢,他眼睫发红,声调怅然,“万民伞他收了,但也没答应会帮我父亲。”
“收了就好。”周毅道:“我原本以为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徐建海既然收了万民伞,那就代表这件事,他并非全然站在魏宣那头。”
行走官场处处是玄奥。
徐建海能来诗会是他的态度。
不进诗会之内,与蒋涛等人坐在一处,也是他的态度。
“剩下的便是,春晖书社的准备。”周毅转身看向王燕亭,“王二哥,接下里的日子你可要受苦了!”
“还能有此刻更苦?”
王燕亭苦笑了一声。
诗会被半路杀出的王燕亭搅合一番,再没了之前的激昂喧嚷。
周毅回去的时候,厅堂内主位上已经没了人,柳三泰见他与铁峰回来,眼眸复杂地说,“走吧,咱们回去。”
看客们都立场了,唱戏的还待个什么劲。
柳氏学堂几人,跟随厅堂众人缓慢往出走,周毅与同窗们原本夹在人流中,后面却响起一声,“你的诗词还没做完!”
“就这样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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