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生凉州凌河周毅见过肃王殿下、凉王殿下，方丈大师、山长大人。”�6�7
周毅心头咒骂完三字箴言，淡然走到人前规矩行礼。�6�7
行礼之后，便低着头，不与任何人对视。�6�7
许多学子、大和尚、熊阔都等着他的下文，可这孩童木愣愣地上前行了个礼，然后竟一句话不说只顾低头站着。�6�7
熊阔一见这孩子就喜爱得紧，轻声道：“周案首又见面了，别紧张，两位王爷与老朽都只是来逛逛，诗词好与不好都没关系，你在府学书院过得怎么样，课业可否顺利？”�6�7
熊阔问得和蔼关切。�6�7
周毅的回答言简意赅，“都挺好的。”�6�7
就“都挺好的”四个字，然后就没了，继续站着装哑巴。�6�7
所有人见此都愣了愣。�6�7
就连凉王都诧异地蹙起了眉头，“这就是院试睡觉的那个案首？”�6�7
这怎么看着有点差劲呢？�6�7
周毅闻言抬头与凉王漆黑的眼圈对视，然后又低下头去。�6�7
他打定了主意：你们爱说啥说啥，反正他八岁，想胆小就胆小，想害怕就害怕。�6�7
若真把他逼到一定程度，坐在地上撒泼开哭也不是没可能。�6�7
反正他小，爱咋咋地。�6�7
“无言便是禅机，小施主心有韬略，少言也是好事。”既嗔和尚打圆场。�6�7
姬珩见周毅缩脑袋躲事，唇角勾起笑意：小东西，人不大心眼倒多。�6�7
“诗词做得确实不错，原本路上本王就与山长、方丈大师商议，本次辩经，想要为王府选拔幕僚，今日正好西北才子齐聚，却不想拔得头筹的竟是个孩童。”�6�7
凉王姬塬的话顿时让在场学子心头掀起惊涛骇浪。�6�7
王府幕僚。�6�7
那得是何等殊荣。�6�7
不过这样的筹码和前途，蠢货心向往之，聪明人避之不及。�6�7
才子佳人到了官场之上一样是弱势群体。�6�7
消息不灵通，嗅觉不敏锐，光靠外在评判盲目选择不会有好结果。�6�7
上届乡试解元立刻眉头一紧，警惕地看向凉王姬塬，霎时间连怎样的托词都想好了。�6�7
就听姬塬话锋一转道：“八岁孩童来本王的衙门做幕僚不合适，那这样吧，周毅对吗？”�6�7
周毅抬眸的瞬间，目光阴沉，可转瞬与姬塬对视却澄澈一片，“回王爷的话，晚生周毅。”�6�7
姬塬摆摆手。�6�7
郑昊跟蛔虫一样，立刻送上一张银票，不多不少五十两。�6�7
姬塬轻笑，“本王知你家贫读书不容易，这样做本王的幕僚你是没机会了，不如你再写点什么，不论诗词，只要本王满意，这五十两就是你的了。”�6�7
“你觉得怎么样？”�6�7
周毅觉得不怎么样！�6�7
这分明就是在当众羞辱他。�6�7
五十两，便是五百两，文人之间惯不会用这样的筹码互相比拼。�6�7
霎时间，周遭学子表情各异。�6�7
有暗自庆幸自己没入凉王的眼，比如梁玉明、往届看透局势的举人。�6�7
但也有初出茅庐的秀才，觉得周毅倒霉，若是他们年长几岁必定有机会入凉王府大展拳脚，即便轮不上他们这等秀才施展，那每月的银钱也够供养全家，还能积攒名声。�6�7
柳氏学堂几人心头一紧。�6�7
同时为周毅捏把汗。�6�7
张子宸刚要站出来为周毅说话，唐星宇立刻薅住他的衣角，目光警告地摇头。�6�7
不能此刻替周毅出头。�6�7
一个周毅可能会被凉王当众不轻不重地侮辱，但要是他们五人都在凉王跟前挂了名讳，那依他们这位本地藩王睚眦必报的性情，连带他们的恩师都会被连累。�6�7
“只有五十两么？”�6�7
周毅倏然开口。�6�7
震惊所有人。�6�7
姬塬显然没料到这八岁孩子会这样回答，笑意轻慢地说：“那你觉得你的诗词值钱几何？”�6�7
周毅年幼的面容定定地盯着凉王的脸。�6�7
他乃院试案首。�6�7
即便不为案首，他的人格也不容区区五十两来侮辱。�6�7
周毅刚要说五百两。�6�7
熊阔怕周毅将凉王得罪死，立刻插话道：“那不如八十两吧，八十两也足够在府学两年的花销了。”他紧急朝周毅使了个眼神，警告他别作妖。�6�7
熊阔转头对姬塬笑道：“殿下，这孩子年幼，不懂规矩，您若是喜欢便叫他多做几首诗词，这都是他的荣幸，给资助银子也是体恤他家贫，照顾他的自尊，八十两您看成么？”�6�7
原本羞辱的话，到了熊山长的嘴里绕了一圈，成了资助。�6�7
这老东西从年后开始在人前蹦跶，姬塬当然知道他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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