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一个封尘已久,且又厚又重的本子也从他身后跟献宝似地掏了出来。姜夔连忙接过,打开一看,当年工地同一个班组的资料一一浮现。
六子动作之快实属姜夔瞠目结舌:“你哪里来的工地资料啊,跟一通讯录似得。”
六子挠挠头,难得脸上羞涩了起来。
“这家伙就住工地对面,实属那边‘地头蛇’了,路人缘好得不行,啥信息不知道?”见六子背后那尾巴都要翘上天了,秦仝伸了个懒腰也凑了过来。
“其实嘛,这之前天海湾建筑工地的保安是我大伯,这工作不仅离得近且有高薪水,就看个进出门,走过对面街就直接上楼到家了。当年那工地发生了场意外,工地很快就停了下来,陆续疏散了人。我大伯收拾活儿的时候,把这本玩意也收回去了,今天我回去一问翻了翻就出来了。”
六子当时也惊呆了,知道这大伯当过那工地保安,本来还想回去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拿到了线索。
当年六子大伯是出了名的忠厚老实且做事认真的,不让也不至于被优先录取,想贴属于郑万国名下天海湾建筑工地的人多得去了。
六子大伯对待工作就是一个真诚,连这个每日签到表都整理得整整齐齐地,每日出入工地的人颇多,他还特地整了个类似通讯录的玩意,防止有人浑水摸鱼进来偷辅材,钢材这些在当年来说可值钱了。
十年前,偷盗频频发生,连大伯家住二楼的都被入室偷过两回,所以难得的好工作他便上了心,加上怕记错和记漏人。他那签到通讯录内,出来名字外,还有照片和基础的个人信息。
外包还用防水的封皮包好,随着他辞职的物件一并带回家尘封,直至今天才找出来。
除了里面的纸受潮凹凸不平,和被老鼠啃了几口外,其他无伤大雅,能清楚地分清楚每个在工地的人,有个一寸照片被胶水粘合附在上面,脱胶却没掉出来。
这珍贵而又完整的线索,来之不易。
“真的是替我们谢谢你家大伯了,简直解了燃眉之急。”姜夔再次赞赏,边夸边看,惹得六子又开始飘飘然了。
而随着通讯录的翻阅,指尖摩挲在粗糙的纸面上,缓缓地停滞在了其中一页。秦仝和姜夔的脸色微微凝住,都发现了一个眼熟的人。
如果说之前在报道中,姜夔看到了模糊而熟悉的面孔,那此时这一寸照片清晰地展露着这人的相貌。
虽然还仍是稚嫩,面部轮廓却与如今没太大变化。
“是他?”秦仝也是看了许久,蹙起的眉头依旧不太相信。当年的际遇与现在对比完全都是两个人。
姜夔点了点头,皱眉细想:如果是他的话,动机确实是有了。
“最近他没有离开晋北市吧?”
秦仝摇头:“没有,之前出报告后,我这边一直派人跟踪他,还没有其他异常。”
“放长线钓大鱼,但是也别玩脱了,到时候没法交差。”姜夔松了一口气,目前案件略有眉目,可不能让人给跑了。
那除了他以外,保安小徐应该也是他的同伙。
既然这样,等下的口供问询,可得看看秦仝的审问技巧到底如何了,怎么撬开小徐的嘴巴,把他知道的东西都都抖落下来。
“任重而道远,要不你再睡会?”姜夔挑了挑眉。
“……”
被调侃的秦仝被姜夔紧盯,气不打一处来,那还睡得着,连忙擦过嘴角的哈喇子匆匆就去洗手间洗把脸醒醒神,便着急出了门。
也不只有六子有关系网,秦仝也是土生土长的晋北市人,自然也有门道。可得继续收集些资料,好打下午这场“仗”。
……
下午时分,审讯室中。
枯坐了快半小时的保安小徐,从之前的淡定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门口微掩,路过的很多都是之前一同到【白色画廊】挖掘尸体的同伴。审讯完后他们的脸色都带着疑惑而又难看的表情,路过时还意味不明地瞟了眼审讯室内的小徐,甚至有些还带遗憾地摇摇头。
除了这些人以外,一个耷着脑袋满脸土色的大胖子路过,他的眼神充满着惊疑之色,嘴里叽里呱啦地喊着“和我没关系!不是我!我没杀人!”,话都没说完,就被一侧的民警连拖带拽去隔壁的审讯室。
这奇怪又焦躁的气氛,让小徐坐立难安起来。
到底这警察审出来些什么?他们都告诉了警察了吗?那他怎么办?警方会怎么问他?
未知的恐惧蓦地占据了他的心神,都发现不到已经有两人进入了审讯室中。
“吱呀”作响的关门声后,带着“咔嚓”一声的上锁声让小徐心头一跳。
“徐广文,男,今年22岁,目前住址在晋北市……父亲曾在十年前参与天海湾建筑工地施工,且在同年的沼气爆炸案后与另外其他四名工人集体失踪。”低沉而沙哑的嗓音一字不落地说出了小徐的身份情况。
“而昨天在【白色画廊】下挖出的五具尸骨中,其中一具正是您的父亲,这个您可知晓?”
“我……”
小徐下意识否认,刚想回答见到眼前这人,话便凝在了嘴角。他愣着指着眼前熟悉的人不可思议说道:“老板,你怎么在这……”
审讯室昏暗的灯光下,秦仝和姜夔坐在了小徐面前,严肃冷冽的面容如出一辙,如同两座大山一样,无形压得小徐都喘不过气来。
特别刚才下意识想否认的话,跟心有鬼似地不敢随意说出,口水猛咽了一口都压不下心悸。
老板……知道了……他之前说了慌!
“小徐啊,做人得诚实,之前你任职我们大楼保安,我可是对你坦诚相待,对你不薄,你怎么还骗我。”姜夔不达反问,好生劝解着,内里行间埋怨的语气冲破天了。
小徐被当场拆穿,内心一阵惊慌,他一声不吭反而低下了头,手指紧张地搅了起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去现场帮忙搬了尸体,其他我不知道。”他猛地摇摇头,不敢抬头看去,对目前的事情一概否认,反正他又没有犯法,警察压根奈何不了他。
“你不想知道您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秦仝冷不丁的一句话轻描淡写地冲破了小徐的心房。
是啊!小徐确实不知道……
这么多年来,自听到父亲失踪后,到后续有人找上他说知道他父亲尸骨所在。除此之外,他一概不知,更不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
当年父亲失踪的时候,他才不到十岁,父亲出门前还笑着说晚上参加他的家长会,没想到一直失约到早上,后来甚至失了踪。
他不信父亲已经死了,他宁愿相信父亲失踪,至少这样,他还活着。
直到【白色画廊】倒下的那天,他亲手挖出父亲的尸骨,父亲身上还穿着当年父亲节他攒钱送的新衣服……
……
“到时候,穿上小徐送的新衣服,爸爸就是全班最帅的!”
“好耶!你可要记得早些来!”
……
失约了整整十年,再次相见的时候,挖出了是污浊的尸骨。
为什么父亲的尸体会被人放在了【白色画廊】那块地地底下?为什么……
可……他不能问,他手上还有有求于那个人的地方……为了母亲,他必须得瞒下来。
他现在只有母亲了。
“十年前,你父亲所在的工地发生了一起沼气爆炸案事故后便失踪了。尸骨经过检验发现,死亡时间与失踪时间相似,你父亲的衣袖口袋里面还有残存的无法讲解的工业垃圾废料,尸骨脑部有伤痕,却并不致命,说明死前基本上无太大挣扎,死后伤比较严重,尸体曾被人用暴力碰撞或者拆解的情况,骨骼上面有一定的伤痕,腿部骨折较为严重。”
“其他说是失踪的死者也有类似的死法,而这正是你父亲所在班次的其他同事成员。”
秦仝说着,在小徐的面前,一张一张地摆了开来。当年的班次一共就九个人,除开已死的失踪四具,炸死一具,疑似存活一人,两个已不在人世,还有一个回乡下了。
一张、两张……陌生的面孔后是一个个死去的人包括他的父亲,心里的防线终于在他父亲的照片出现之时,彻底崩塌了。
泪水再也止不住顺着脸颊滑落,记忆中父亲的形象再次浮现,种种相处的画面让他止不住心酸。
难受如鲠在喉,让他不忍侧目。
可这种心酸却在看到下一张照片时,如坠入冰窟般止不住颤抖。
他猛地抬头,指着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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