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征瞥了一眼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眼神颇为不善，翻了个白眼假装没看见，转而拿起筷子给了季艾璟这个面子，“行了，开场白差不多就吃吧。”
刘晓琴知道他是故意的，这时也不再去看对面亲家的脸色是青是黑，跟着动手夹菜，“小季多吃点，忙活一早晨辛苦了。”
季艾璟“嗯”了一声，给向芷玫夹了一块鸡翅。
一时间季白岩和苟春香被架了起来，季白岩想起身就走，被苟春香拽了一下，把筷子塞到他的手里。
向征说的话有一句是对的，他们已经领证了。
这时从这个包间出去，以后的关系可就不好再缓和，虽然她也不满这对夫妇的粗俗，但更让她生气的是季艾璟的态度。
季白岩的话在她看来并不过分，这只是一个家长合理的情绪。
向芷玫如果是个懂事的，就应该站出来道歉，说自己欠考虑之类，而不是闷不吭声的干坐着。她暗暗叹了口气，真是上不得台面，这样的父母也教育不出来什么样的好孩子。
和毕钰比差远了。
一顿饭吃的很快，向征出来时还偷偷松了一个腰带的扣子。
季艾璟先送他们上车，然后才送季白岩和苟春香。
向芷玫落后了几步，并没有要过来亲近亲近说几句话的意思。
季白岩走的时候脸都是黑的，苟春香实在没忍住，“你到底是怎么找的女朋友？这么没有教养的家庭你一点都不考虑这方面吗？一点儿礼貌都不懂。”
“事情是我和向芷玫一起决定的，这么说，我也算没有家教了。”
苟春香不可置信的抬头望向儿子，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她紧紧的抿着嘴唇，砰的关上了车门。
等到两人回到季艾璟的车上，向芷玫都没有丝毫不高兴的样子，“你爸妈还挺严厉的。”
正常这顿饭吃完应该改口，谈谈婚礼的事，可没想到最后什么都没说，闹了个不欢而散。
季艾璟侧头看向吃的很饱面颊粉扑扑的向芷玫，“你…”
“没有不高兴，虽然说这话的场合不太合适，但你爸妈讲的也没错，作为父母这么想是很正常的。如果我家里不是从小对我比较散养，可能也会不乐意。他们年纪大了，总不能对长辈有太高的要求。”
季艾璟恢复了平日里的面容淡淡，这样的态度，几乎没有女孩儿能真的做到不在意。
“何况我跟你也算不上有感情，自然更不会在乎啦。”向芷玫没心没肺的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完全没想过这话也不合适宣之于口。
果然，好不容易人工化了大半天的冰山听到之后，渐渐重新霜冻结冰。
季艾璟下意识的想知道，向芷玫这样的姑娘，真心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之前让她哭的那么难过的人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
他从小就是别人家里的孩子，中医精湛西医通透，好胜又骄傲，只不过平时为人冷淡所以不显，可实际上，季艾璟的骄傲和自信是一直都在的。
他目视前方手握着方向盘，过了很久才吐出两个字，又沉又重，“是么。”
向芷玫正在玩手机，突然跟着打了个颤，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人反射弧这么长的吗？转而又继续玩游戏，谁管他什么情况。
可玩着玩着，午后的阳光映照在手机屏幕上，刺眼到让画面变得模糊不清时，向芷玫想起了季艾璟语音清浅的那句“玫玫”，熟稔到仿佛无数次这样呢喃过她的小名，心脏失去了平衡突突跳了两下，莫名觉得自己的指尖也沾染了些淡淡的草药香气。
回了客房，向芷玫打电话给刘晓琴，问两个人是不是安全到家，这才聊起了婚礼的事。
“我记得咱们家这些年的份子钱也不少，可以一起吃个饭，但婚礼就算了，实在费力不讨好。”
刘晓琴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她不敢瞧身边向征的表情，“为什么不想要婚礼？”
没有姑娘能从不幻想自己穿上婚纱的样子，也许以后年纪大些成熟了会认为这些东西没什么实际的作用，可不该是向芷玫这样的二十出头。
“好麻烦啊，要订酒店，拍婚纱照，选菜色，挑婚纱，化妆，伴郎伴娘，想想我都头疼。关键是这么麻烦一通后，台下的人最关心的还是什么时候发筷子吃饭，有几个真的会注意台上在发生什么啊。反正我不想，自己过的好就行了，仪式什么的也不会让我以后过的多些顺利。”
向征和刘晓琴默默的听着，刘晓琴问，“小季是什么想的？”
“他有什么好想的，他可比我省事多了。”
向征本来板着的脸听着听着一下子觉得闺女说的还挺有道理，至少他以前参加婚礼可不管别的，就关心上的菜好不好吃热不热乎，份子钱什么时候能收回来，于是朝媳妇点了点头，一脸郑重。
向芷玫从客房出来听到季艾璟似乎也在打电话，主卧的门没关，他不怎么说话，显然对面情绪正激动着。等她洗了串葡萄坐在沙发上吃起来，季艾璟才从房里出来。
“谈妥了？”
季艾璟点点头，“葡萄甜吗？”
“挺甜的，我给你洗串？”
季艾璟摇摇头，过来坐到她的身边。
这个沙发本来就比正常的要软很多，季艾璟不知道是没掌握好距离还是不小心，坐下去时离向芷玫特别的近。身体紧紧相贴，热度马上从家居服传递了过来，向芷玫的大腿外侧烧了起来，她清了清嗓子没动，这一动岂不显得她很在意，“不..…不吃？”
季艾璟不说话，就这么清清冷冷的盯着向芷玫手里那串还挂着水珠的葡萄，目光灼灼如有实质。
向芷玫明白了他的意思，可又怕自己自作多情，但转念一想都是合法的吃个葡萄怎么了，于是随手揪下一颗递到季艾璟的唇边。
他没有马上启唇，而是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向芷玫，才缓缓咬下，嘴唇无意间蹭过手指，动作缠绵又轻柔。
向芷玫收回胳膊，又想起那晚喝醉时他低头敛目就着自己的手喝蜂蜜水的样子，往边上挪了挪，装作要够茶几上的手机，不自然也不随意。
可季艾璟似乎真的只是为了尝一尝这个葡萄到底甜不甜，吃到之后便起身去了书房，留下向芷玫一个人感受自己指尖的炙热发烧。
她忍不住给胡伊晨发信息，「你说冰山类人格上床的时候会不会也冷冰冰的？比如不能碰，做完就撤，不带一丝人味色彩？」
才穿好衣服的胡伊晨像是被现场抓了包，本就潮红的脸瞬间变得更红，柳岩瑾正在洗澡，哗啦啦的水声配合的应证了眼前的现实，她赶紧套上衣服，试图避重就轻，「什么意思？」
转念一想又琢磨了过来，「不是吧，到现在你们还相敬如宾呢？」
「这不忙么。」
「忙？忙到一个小时都抽不出来？」
「赶趟儿不够呢。」
「……」
「这个牛也不是非吹不可，虽然姐妹希望你幸福，但还是不要脱离正常的人体功能范围好吗？」
「毕竟是中医么，多保养保养不好说的。」向芷玫转眼就忘了初衷，又扯了起来。
「这是保养的事儿吗？这是年纪的事儿！十八和二十八能一样吗？货都不验你也不怕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没准树大那啥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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