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腔怒火踏出王府大门,姜晚棠一脚踹向路边的桂花树:“神经病。”
仍觉没有解气,抬腿又是一脚:“装货。”
即使和谢夕邺的这段婚姻最后闹得不怎么愉快,可她自认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深仇大恨,虽说起初的确是她主动纠缠,可最后联姻,也是两家共同商议的结果,背后的情由,他也清楚。
况且,他们又不是什么鹣鲽情深、如胶似漆的恩爱夫妻,结婚后没多久便相看两眼,后面更是常年异地,形同陌路,离婚正好能帮他从这段一地鸡毛的关系中解脱出来,还有什么必要这样斤斤计较?
她实在不理解。
本以为这两天的相处多少能让他剑拔弩张的态度有所缓和,没想到,还是那副软硬不吃的死样子,就跟最初纠缠他时的反复无常如出一辙。也怪自己不长记性,好端端的非得来这儿一趟,热脸贴冷灶不说,还受一肚子冤枉气。
姜晚棠立在桂花树下深重的夜色里,追悔莫及。
天又下起小雨,临街的铺子关了大半,路上行人稀落,冷冷清清。
她抬头忘了眼天,将布袋顶在头上,踩着浅黑淡白的水光往回走。刚拐过街角的店铺,迎面撞见顾景,头发乱蓬蓬散在脑后,耷拉着眼皮,哈欠打得头快垂到胸口,像刚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
瞧见她,他抹了把眼角沁出的泪花,慢腾腾递来一把伞。
以为又要开始新的剧情点,姜晚棠伸手接过,瞟他一眼,没好气道:“大晚上的,有什么任务?”
又是一个绵长的哈欠,顾景抬起眼皮,牵出几道褶子,没骨头似的摆摆手:“不着急。”
“不着急,你这个点出来?”
即便迟钝如顾景,也感受到了姜晚棠满到溢出来的火气,咂下舌,好奇道:“这么大火,谁惹你了?”
姜晚棠冲王府的方向抬起下颌:“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对方缓缓扬眉,如梦初醒般长噢一声,眼睛恢复几分神采,身子凑近过来:“他怎么你了?”
比起背后嚼人舌根,姜晚棠更想知道如何避开那个让她讨厌的人:“不说那些,我现在就想问问,我们这个系统除了惩罚,有没有奖励机制,比如累积多少积分可以跳过剧情、动作之类的?”
“没有。”顾景不假思索,斩钉截铁。
姜晚棠还是不死心,忍不住抬高音量再次确认:“真没有?”
“真没有。”顾景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要有的话,我第一天就告诉你了。”
姜晚棠不说话了。
“其实,换个角度想,”顾景瞧向对方垮得肆无忌惮的脸,小心翼翼劝慰:“任务反正是要做的,你们俩好歹还有些感情基础,总比跟完全不熟的人做来得强,况且殿下人还蛮好的,至少比原主强,对你也还不错......”
“对我不错?”姜晚棠毫不客气地剜他一眼:“说话要讲良心。”
顾景望向罩在她头顶的伞,把话咽了回去。
这是一个缺月的夜晚,窄巷内人家大多已经歇下,四下昏晦,悄寂无声,只有顾景手里的一盏灯笼,在她几步之外一摇一晃,虽不十分光亮,但多少叫人安心。
虽然不是什么正经人类,可有顾景这么个伴儿陪着,姜晚棠心里踏实许多,惧意逐渐消散,不免对他生出几分感激,便觉得自己适才怒及无辜,多少有些不该。
她放柔声音,主动询问对方:“明天萧姝举办的赏昙会,我是不是一定要去?”
顾景停下脚步,手搭上眼帘:“我看一下。”
半晌,将手放下,肯定道:“要去,得找机会邀请萧时泽共度七夕。”
姜晚棠毫不意外,点头应下:“知道了。”
说到这儿,顾景忍不住问她:“上次跟你说过要送他礼物,准备得怎么样了?”
姜晚棠摸了摸腰间空瘪的荷包,悠悠叹气:“没钱,什么也买不起。再说,我一不会女工,二不会调香,没法自己动手。”
原书中,江婉昙对刺绣缝纫同样一窍不通,但是为了在萧时泽面前留下秀外慧中的印象,便哄得江含烟替她制作了一个香囊,撒谎说是自己做的。
可姜晚棠不想这么做。
直到第二天,她还在为这件事发愁。
江渊午间回了趟府,陪姐妹俩用完午膳,叫到跟前细细嘱咐一番,无非是些“在外做客需谨言慎行,莫要失了礼数”、“需记得主客之分,不可过分随意”之类的老生常谈,末了又添了句“需互相照应着些”,这才放下茶盏,离席而去。
姜晚棠听得昏昏欲睡,江含烟却神色专注,一一应下了。
赏昙宴是晚宴,午膳后,姜晚棠小憩片刻,稍稍梳妆打扮一番,卡着点出门,同江含烟一起前往萧府。
萧府坐落在青鸾锦街,街道挨着东安门,寸土寸金,居住此处的,不是权贵,就是巨富。
赴宴最是讲究时辰,宁可早到半个时辰枯坐,不可迟来半刻失礼,萧家显赫,在朝中如日中天,客人愈发不敢怠慢。姜晚棠和江含烟到时不过日暮,萧府门口却已是车水马龙。
天子脚下,多的是簪缨显贵,出入皆以朱轮华毂为常,三品以上,门前也少不了几顶青绸轿子。偏生江家与众不同,除却江渊那辆漆色斑驳的公车,再无常备车轿,两姐妹步行而至,又没带随行丫鬟,在满街车马煊赫中显得格格不入。
姜晚棠神色自若,递过帖子,挽着江含烟进府。
赴宴的宾客多已到达,或立或坐,挤满了大半个花厅。
江含烟是头一遭参加这样的宴会,人一多,心里不免打怵,她停在花厅门口,指向不远处的花园:“阿姐先进去吧,我去外边逛逛。”
姜晚棠明白她不自在,不想叫她为难,点头道:“行,你去吧。”
从外头走进去,扫眼一看,来的多是些上次流觞宴见过的熟面孔。这种场合向来是各家闺秀争奇斗艳之地,满厅珠围翠绕,粉面含春,锦绣丛中暗香浮动。
下人停在门口,面向厅堂扬声通传了一声:“江相府大小姐到。”
宾客们正三五一群凑在一块儿说话,听见这声,习惯性抬头朝门口望。
入目是张极为恍眼的脸,靡颜腻理,黛眉朱唇,一头蓬松乌发松松挽起,衬得肌肤胜雪,脖颈纤长。
一双眼睛生得尤好,线条柔媚流畅,瞳仁纯澈分明,凝眸深处,恍有秋水盈盈,只消略微一弯,便流光溢彩、满目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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