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陈知聿没往自己家开的时候,时锦几乎是立即就坐直了身子。
“你这条路不是往我家的。”
驾驶座上的人轻轻点头:
“嗯,是朝我家去的。”
“我不去你家。”时锦蹙眉。
陈知聿闻言笑了笑,他勾起嘴角:“你想去我还不让你去呢。”
意识到被人带进沟里了,时锦无奈地垂下眼眸:“那你带我去哪?”
“医院。”陈知聿淡淡说。
夜凉如水。
坐在急诊科前的椅子上,她抬头看着面前熟练地拿着单子走来走去的陈知聿,手指不受控地攥紧了袖口
“费用我都已经交好了,护士说等会直接去最里面挂水就行。”
陈知聿低声说,边说边在她面前蹲下身子问她饿不饿,要不要他去买点吃的过来。
喉间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肿涩,时锦低着脑袋摇头:“其实没那么严重,我回去喝点药就可以了。”
“你一喝多就容易犯肠胃炎,现在不严重不代表明天不严重。”
陈知聿皱着眉说,絮絮叨叨的,像是唐僧一样。
“医生说吊瓶可能会打到十二点,你要是困的话,可以先眯一会,等会到你了我再来喊你。”
说完他抬头看了看周围,自顾自地嘟囔道:“不过这可能有点冷,我们换个位置,去输液大厅那里。”
急诊室周围只有三三两两的人,陈知聿把她从座位上扶起来,在输液大厅的角落里找了一个位置坐好。
“护士去配药了,应该等一会就能来,你可以先眯一会。”他低声说,右手却依然握着她的手腕不放。
时锦主动地挣了挣,没成功。
男人低眸问她:“怎么了?”
时锦抬头看他因为跑动而吹乱的碎发,沉默半晌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其实本来时锦没想要睡的。
但或许是输液大厅里太安静了,外加上这几天她一直忙着工作交接,此刻突然卸下心神,闭眼没一会就睡着了。
陈知聿见她闭上眼好一会没有动静,安静地看了一会后,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脑袋靠近自己的肩膀。
输液大厅的椅子有些硬,时锦睡得不是很踏实,陈知聿把风衣盖到她身上,掌心轻拍,像是哄小孩子那样安抚她睡觉。
等时锦再睁眼的时候,护士已经在换最后一瓶药了。
她感觉到身前盖着温热的布料,也感觉到了自己正靠在某人的肩膀上。
几乎是一瞬间,时锦就坐直了身子。
被压着那一侧的短发贴在脸颊上,她表情呆呆地看着面前正在换药的护士。
护士笑着说:“你醒了?这是最后一瓶,等会打完就可以走了。”
时锦刚睡醒还有点发懵,点了点头。
脸上贴着的碎发突然被人伸手一点点拨开放到耳后,她表情茫然地看过去。
陈知聿正专心致志地望着她,温热的指腹轻轻擦过她脸颊。
“你们是情侣吧,真幸福!”
护士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忍不住说。
熟悉的词语让时锦愣了一瞬。
下一秒,她慌乱地转动脑袋,身子充满抗拒地往旁边挪了挪,径直离开某人的触碰范围。
可护士早已经转身去了另一边换药。
她也没必要再特意地去对陌生人解释。
伸出手把脸上剩下的碎发拨开,时锦把身上盖着的黑色风衣递给旁边的人。
“谢谢你,我现在不冷了。”
陈知聿怎么会察觉不到她突然的抵触。
眼神暗了暗,他垂着脑袋随手接过风衣揽到怀里。
“医药费我会转给你的。”
女人轻声开口。
不愧是时锦。
陈知聿想。
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说出让他伤心的话。
“我不差你这点钱。”
来看诊时短暂的温情转瞬就消失殆尽,陈知聿冷着脸转过身去。
“实在不行你就当我是见义勇为好了。”
他低声。
时锦手指紧紧捏着袖口,沉默半晌后,她哑声说道。
“陈知聿,分手的人是不应该像我们这样纠缠不清的。”
如果再这样藕断丝连下去,对他们彼此都没有好处。
面前的人一下子安静下来。
长久的沉默过后,陈知聿突然冷呵了一声,像是被突然踩到了尾巴的猫。
“对!毕竟你有男朋友了,当然觉得前男友碍事了。”
“什么男朋友?”时锦怔愣。
陈知聿见她装傻脸色愈发铁青。
他垮着脸冷冷道:“你上周日的时候不是还刚刚和他吃饭了吗?原来你喜欢那样的人……”
坦荡又大方。
和他完全相反的人。
上周日和她吃饭的人是文扬。
时锦在脑海里搜寻记忆。
所以这样说的话,那么那天在街角穿黑色风衣的人,其实就是陈知聿。
可他为什么觉得文扬是她的男朋友呢?
但无论是不是,对她来说此刻最理智的选择其实就是默认。
毕竟没有人会和已经有了现任的前任暧昧不清。
“所以你既然知道,那就应该明白我们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是装不认识。”
她语气冰凉地低声说。
本以为以陈知聿的脾气,他估计没听完就会立即转身走开。
但面前的人显示比五年前更成熟了。
他转身盯着她眼睛。
“那是你的想法。”
他冷笑道。
“可我不想按你的想法来。”
说完男人站起身走了出去,时锦看着他离去时高大的背影,脸上的表情不禁陷入了长久的怅惘。
一直到最后一瓶药输完,护士过来拔针的时候,陈知聿也没回来。
“你男朋友呢?”护士随口问道。
“他不是我男朋友。”时锦回答。
“那肯定也是追求者吧?”
“嗯?”
护士边拔针边和她解释:“刚才你输液的时候,因为药物经手会有点凉,他就一直给你捂手心。”
“……可能是看错了吧。”时锦淡淡道。
护士立马否定:“怎么可能?我两只眼睛视力都是5.0呢!”
主要是确实很少见男帅女美长相如此登对的一对,她就没忍住多观察了一会。
叽叽喳喳的护士走后,时锦捂着手背上的棉签继续坐着等了一会,直到棉花不再渗血后,她才起身往外走去。
这个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车可以打。
时锦垂着脑袋,慢吞吞走下台阶。
沿着既定的路径往大门边走去,她看着地面,路灯映衬出来的树影正随着晚风吹拂在地上肆意摇晃。
时锦踩着树影的缝隙往外走,专心致志的像是完全忘记了刚刚的不快。
刺眼的白光突然从侧面照过来,时锦连忙伸出手挡了挡。
车灯暗下来,穿着白衬衫的男人黑着脸坐在驾驶座上。
时锦这才发现。
陈知聿原来并没有走。
她的身子骤然有些僵硬,步子刚要往前方迈,车灯就又亮了起来。
时锦这下读懂了。
她熟练地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坐下。
系好安全带,她语气尴尬地开口:“原来你没走啊。”
陈知聿冷呵一声,没说话。
他当然没走。
他才不会给她打电话叫男朋友的机会。
看着驾驶座上的人发动汽车,时锦抿了抿唇轻声问:“去哪里?”
“送你回去。”男人语气淡淡道。
回去的路上,车里安静得连针掉下的声音都能听到。
时锦刚睡了一觉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想着刚才在医院发生的事情,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
汽车飞驰而过,道路两边霓虹的光影透过玻璃窗落到她充满愁绪的眼里。
窗外,月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着清透的月亮。
时锦就这样看了好久。
直到陈知聿突然按下车窗。
江边肆意的晚风就这样拂过她的脸颊,吹散了她的头发,也吹走了她凌乱的思绪。
时锦以前读书时最爱来江边散步。
对她来说,哪怕是再烦恼的事,只要来桥上慢悠悠地走一圈,好像都可以解决了。
当时的陈知聿总是笑她,说她是哪里学来的歪理。但即使不信,他也还是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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