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案人是谁?”姜圆细眉微蹙,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向眼前人提问。
“本来应当是你哥哥,后来不知为何变成了大理寺卿。”沈他寒神色不变,但语气多了股难以捉摸捉摸的意味。
姜圆心中明了,对方和江梦晚说的是同一桩案子。
“这是复刻的卷宗,能麻烦你带给你哥哥吗?”
沈他寒侧身,用修长的手指打开放在一旁的木盒子,将拿出的卷宗双手呈给姜圆。
姜圆接过,微仰头,一双桃花眼闪烁:“我能先打开看看吗?”
经此一遭,她算是体会到了京城人心恶。如果这案子涉及到了什么重要人物,她断不会让自己的哥哥涉险重查此案。
沈他寒很干脆,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无妨,你打开看吧。”
姜圆把牛皮纸摊开,上面写着:京城南巷一户小康人家,哥嫂为家中二弟应试请了位私塾先生。一年半时间,弟在会试中一展文采斐,考取贡士,引家人欢庆。
几天后,哥嫂发现弟弟昏睡不醒,身体发烫,哥嫂遂请医师问诊。医师说此人中毒太深,无药可救。医师走后,弟弟亡,哥嫂报官。
因死者身份特殊,此案交由大理寺审办。
有邻举报,此死者妻小雪娘与私塾王先生私通,大理寺派人抓捕两人。小雪娘在狱中承认,丈夫撞破她和情夫私塾先生王义夜晚幽会。王义怕名声不保,先用棍打晕她丈夫,后指使她喂老鼠药,导致丈夫清晨毒发身亡。
证据确凿,大理寺判小雪娘与私塾先生死刑,十一月初八在东菜市场门口执行。
姜圆边看边皱起眉头,神色无奈,她忍不住吐槽:“这桩案子唯一的凭证就是小雪娘的廖廖几句话,大理寺丞如此结案,岂不是太过草率?”
“草率?”沈他寒加重了语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温热的眼神逐渐暗淡了下来,“只要案子一结,没人会去在意真相是真是假。区区一个贡士亡案,大理寺的人可没有闲工夫在上万份卷宗里挑出它,看出几分端倪。”
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调整语气,又换上了一副温润如玉的表情。
“姜小姐,你还没回答我的请求呢?”
沈他寒抬手掐住姜圆手中薄薄的卷宗,作势要把它拿回去。
“我答应,我答应。”姜圆笑得欢喜,心中暗想不是谁都能让沈小王爷欠人情的。
她边说边把沈他寒的手默默掰开,谁知刚碰到他的手指,沈他寒身体一颤,立马把手收回去,就像个小姑娘被流氓欺负了一般。
自从母亲去世后,再也没有别的女子与他有身体接触。更何况,季朝未婚女子向来以男女授受不亲为信条,他怎么也想不到姜圆举止如此大胆,居然直接去掰他的手指。
“那——那就有劳姜小姐了。”他突然有点心虚,默默将手藏在衣袖里,细细摩挲,两根手指的温度似乎还在逐渐升高。
离姜府小门还有一小段路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姜小姐,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沈他寒解开狐毛做的黑色披风,递给姜圆,“夜里凉,你穿得太单薄了,拿着吧。”
十一月的黑夜着实寒凉,姜圆也不矫情拒绝,接过衣服向沈他寒道了句谢,便起身下车。
沈他寒抬手掀起帘子,望着远去的黑色背影,眼神中的情绪复杂。直到看见小黑点与小白点合在一起,他才让车夫掉头。
姜府门前站了几个人,提着灯。
“满满,你总算回来了,急死我和你父亲了。”姜父扶着泪眼汪汪的姜母走了过来。
姜母忙拉着她的手,问她有没有事。
“我没事,母亲。”姜圆安慰道。
“老爷,我们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啊!女儿被人绑架到青楼,新建的酒楼又出了问题。”
姜仁满脸心疼看着自家的女儿,叹了口气说:“幸好没出什么大事,这么晚了,先回府休息吧。”
姜父姜母一同陪着姜圆回屋。姜母想陪着姜圆一起睡,被她委婉拒绝了。她的睡姿实在惊为天人,暂时还不想展示给别人看。
“满满,”姜母临走前拉着她的手,神色严肃,“今天的事你永远都不能说出去,知道吗?”
姜圆点点头。
待他俩走后,姜圆取下披风挂在衣架上,空气里掺杂了点独属于沈他寒的味道。
屋里的木炭烧得正旺,她换了身衣服,沐浴后,她摊开被子躺在床上,细细打量手里的卷宗。
不知道寥寥几行的文字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错综复杂的利益纠缠。否则,为什么大理寺不让她哥哥重查此案。
姜圆想到这,手里的卷宗被她握得更紧。哥哥最近才升职,不能让他跟顶头上司对着干。
离行刑日还有五天,姜圆的眼睛里映出屋里燃烧的炭火,她下定决心,这桩案子,她自己查。
第二天清晨时分,冬玲回到了姜府,看着姜圆除了头在床上,其他身体部位都在地上,冬玲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她从来没见过睡觉这么不老实的人。
冬玲拿了一床新被子,盖在她身上,就去干自己的活了。
快出门的时候,她看见了挂在衣架上的狐毛披风,表情明显愣了一下。她想伸手去碰,又缩回了快要碰到狐毛的手,低头离开。
姜圆睡到快吃午膳的时间才起,简单梳妆后,她去了姜府正房吃饭。
一进门,就看见江梦晚用手帕搽眼泪,一旁的姜正握着她的手安慰。
“晚晚,满满的事不怪你。”
“怎么不怪我,如果我时刻陪在她身边,她怎能叫人迷晕。”江梦晚的啜泣声更大了些。
“嫂嫂,你别哭了。”姜圆坐在她旁边的空位上,帮哥哥安慰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又能吃又能睡。”
说罢,她笑意满满地夹起一个鸡腿到自己的碗里,拿手啃了起来,狼吞虎咽的模样活像个饿死鬼。
江梦晚被她这副样子逗得破涕为笑,收了哭声,“满满,慢点吃。”
许久不语的姜母,放下手中的碗,碗和桌子碰撞发出清脆又带有警告的声音,“满满,这几天你乖乖呆在府里,哪也不许去。”
“啊?”姜圆本能想拒绝,呆在府里让她怎么查案啊?她又看了眼姜母一夜生出的几丝白发和憔悴的脸庞,心里有些惭愧,只好表面乖乖地答应。
吃了饭,姜圆回到小院子,找了件下人穿的褐色粗麻衣,穿在了身上。
“冬玲,你帮我把小门那里的守卫引开好不好嘛?”姜圆抱着她撒娇,哀求道。
“小姐,夫人吩咐过了,让我看好您。”
“哎呀,在家里我会闲得头上长草的,求求你了。”姜圆撅起嘴巴,继续不要脸地环抱着她。
“可是——”
姜圆看冬玲语气有些松动,立马竖起三根手指,一脸正色地保证:“我发誓,我晚饭之前绝对回家。”
“那——好吧。”冬玲无奈答应。她们悄悄绕过花园,姜圆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看着冬玲把侍卫引开,待时机成熟,姜圆一溜烟跑出姜府。
她走之前拿了张京城地图,按照地图指示如愿去了南巷。姜圆用糖收买了一个在墙角挖土的小男孩带路。他们从一条小巷穿过,快到拐角处的时候,姜圆拿糖打发了男孩,留下自己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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