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润润的风轻轻地扫着,从窗台渗入,微微拂过扶月的睡容。
树叶随着萧萧的清风沙沙作响,她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缓缓坐起,对着窗外散发着生机的绿树发了会儿呆。
扶月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没忘记今日要去金山寺,刚整理好衣物,便有人敲门。
“扶二娘子,可醒了?”
她推开门:“嗯。”
绿衣丫鬟低眉道:“扶大娘子自昨夜起身体不适,上吐下泻一晚儿,怕是不能前往金山寺了。”
扶月到达扶媛的房间时,房门大敞,药味由里传出,单是闻一下,她眉头就蹙起。
丫鬟把药煎好,倒置瓷碗。墨黑色的液体,闻着便觉苦,不过良药苦口。
扶媛正要喝下。
她见扶月来,苍白着唇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月娘,今日我怕是去不了金山寺了,你和季郎君去罢。”
金山寺香火旺盛,有位常出外游历的有名禅师。
季夫人希望得他亲自加持的符,打听到对方恰逢明日一早便要离开,这一走又不知何时才回来。
诚心求符一事耽搁不得。
思量再三,扶媛只好让扶月去。
季郎君的为人有目共睹,光风霁月、温文儒雅,不似京城其他纨绔子弟般无礼,相反,很是知书达理。
他们结伴并携带一两个下人去,自己也放心点,见她迟迟不说话,又问:“月娘可是介意?”
扶月回过神来。
她怎会介意,和季玉泽独处,自己求之不得,无疑是有利于攻略,于是摇了摇头道:“没有,你先喝药。”
扶媛一干而尽,苦得柳眉紧皱,孱弱姿态更是惹人怜。
扶月忙从一旁的高足盘拿过蜜饯,塞一颗进她嘴里,化开苦涩:“你好好休息,求符之事交于我便好,我等你喝完药就去。”
*
扶月出到院中,瞧见季府大门守着两名小厮,一辆四面丝绸装裹的马车静待在石狮子边。
色调清新,没有镶金嵌宝,却无端看着舒服。
她敛下思绪,不想让人久等,略略加快步伐,挽起长裙,迈大步跨过门槛。
季玉泽等候时,俊秀的脸庞清清冷冷,脸上倒是并无半点不耐烦,眼睑下拉,似在思索。
风一吹,他轻薄的衣袂微动。
露出精致细白瘦削的手腕,隐约可见些许青筋,五指骨节分明,拉出一丝遐想与诱惑。
扶月多看两眼,紧接着解释扶媛为何不来:“季郎君,我姐姐她身体不适,所以今日只有我和你一起去。”
她顿了顿,对小秦说:“麻烦帮我转达一下。”
季玉泽仿佛不太在意这些事,直视着她,只是简单问一句:“可请大夫来瞧了?”
“嗯。”
“那便好。对了,府中只有三辆马车,现只剩下一辆,不知扶二娘子可介意与我同乘?”
有两辆让季明朗和扶正林用了。
他稍作停顿,又说:“若是不便,我可命人去别处......”
扶月暗自窃喜:“不必麻烦,可以的。”
大凉京城男女同吃、同坐、同乘等很普遍,晚间私约出街卿卿我我的也有不少。
只因季玉泽知晓她不是京城人士便要事先问上一问罢了。
他得到答复,礼让她先行:“好。”
*
小秦乃下人,跟马夫坐在马车前的板子,隔着一帘淡蓝色绉纱的里头,扶月和季玉泽面对面而坐。
马车徐徐驶过喧闹繁荣的大街,车轮辘辘地响,向城郊驶去,灼热的太阳不留情面地直直洒下。
渗过车顶,蔓延入内。
扶月闷得有些难受。
季玉泽手持一卷书,认认真真地端看着。
扶月几番欲开口,又想起他听不见,能代为转述的小秦又在马车外面,着实有些棘手。
难得的良机她实在不想浪费,往前挪了挪,衣裳翻叠,动作幅度不大,但还是惹起了季玉泽的注意。
“扶二娘子?”
扶月不偏不倚地对上他投到自己脸上的无杂质目光,指着书:“这本书是?”
虽知晓季玉泽失聪,但她还是习惯性地说话,没别的意思,只一时间难以改变。
季玉泽看一眼扶月,又看一眼手中的书籍,似乎能猜到对方的问题,薄唇微动。
“扶二娘子可是想问这本是何书?”
她这次没出声,而是点了几下头。
“这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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