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愤怒的语气,这凄怨的眼神。这这这……难道不是寻仇是桃花债?
凤明澜吓得瓜都掉了,目光在两人中间来回打转,忽然一个激灵想起来,他娘那枚传音扣还开着呢!
万一他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被他娘听到了……
我还不想变单亲崽啊!
凤明澜手忙脚乱地把那枚传音扣找出来,试图找到关闭的办法,然而他无论怎么按,那枚扣子都雷打不动地亮着。
正在凤明澜急得团团转时,凤昀开口了,“颜剑尊,本座不管你是误会了什么,都请三思而后言。”
“本座妻儿俱在,无论对我还是对他们,都请你保持应有的尊重。否则……”
凤昀神色淡淡,目光在松云道人身上一扫而过,“怕是会让松云掌门失望。”
爹!你好帅!
凤明澜眼冒星星,几乎想立刻起立给凤昀鼓掌。但看看另外两人的表情,他还是把这蠢蠢欲动的心思压了下去,用力在传音扣上摁了几下寥表激动。
若是这传音扣能录音,凤明澜真恨不得把这段录下来,回去给孔怀桉循环播放。
不过话说回来,他娘到底听没听到?
凤明澜又在传音扣上戳了两下,试图弄出点动静。
“好,很好。”
颜子舟一连说了两个好字,双拳捏得死紧,胸膛上下起伏着,俨然一副被气到极致的模样。
松云道人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师兄,有话好好说,你先冷静一下……”
颜子舟也不知是听没听到,仍然紧盯着凤昀的方向,像是要用目光在他身上戳出个洞来,好验证这人究竟是不是他想的那个。
气氛逐渐紧绷,凤明澜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力求不给自家爹拖后腿。正当他尝试着将自己缩成一颗球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道陌生的男声。
“大师兄。”
男人嗓音清冷,如寒泉叮咚,泠泠入耳,将房中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压了下去。
瞥见来人,松云道人几乎喜极而泣,眉眼发稍都洋溢着喜气,“师弟。”
师弟?
凤明澜好奇抬头,于松云道人和颜子舟中间的缝隙中瞧见了侧对着他的男人。
白衣白发……
凤明澜蓦地想起昨天白堇描述过的那个人,是那个洛仙尊?
男人似乎并未注意到他的目光,正在和松云道人说话,“掌门师兄。”
许是那小弟子运气好,抵达栖梧峰时,洛清离极罕见地没有闭关。
小弟子只见他站在山腰处的一颗梧桐树下,手里捻着一根金红色的翎羽,眼睫微垂,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雪早已停了,朝阳从天边升起,先染出彩色的云霞,又落在雪面,折射出柔和而又绚丽的光。
枝头的雪似是融化了一些,弯曲的枝干向上抬起些幅度,和着细风抖落簇簇雪花。
声色静谧,白衣白发的男人站在树下,周身雪花飘扬,远远望去,恍若画中仙人。
看见这一幕,小弟子莫名有些不敢打扰,但想到来之前松云道人在他头上摸得那一下,又忍不住打了哆嗦,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洛师叔。”
男人捻动尾翎的手指顿住,问声回头,嗓音清冷,像是山巅亟待融化的雪。
“何事?”
看清他眼睛的一瞬间,小弟子浑身一个激灵,立刻低下头,恭恭敬敬道:“天池那边,师尊请您过去一趟。”
“大师兄回来了?”
“是,颜师伯也在。”
这一声如石沉大海,小弟子等了一会儿不见洛清离回声,悄悄把头抬起一点,才发现树下早已没了男人的身影。
竟是已经走了。
小弟子在原地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欲哭无泪地转身往山下跑。
师叔,您老人家要走,就不能把我也带上吗!
*
化神期修士领悟天地法则,身随意动,心念一转即可瞬行千里。
从栖梧峰到天池,洛清离只用了短短一瞬,也是他来得巧,恰好卡在颜子舟即将失去理智的边缘。
场上多了一个人,颜子舟积蓄的怒火被强行中断,逐渐下降。
他似乎冷静了一点,至少不再那么死死盯着凤昀,只是依然阴沉着面容,“还未曾问,帝君不远万里来我玄天宗,所为何事?”
短短半天,出了这么多变故,计划全然被打乱,凤昀几乎已经不对达成目的抱有希望。
想到松云道人和洛清离多半已经猜到凤明澜身中寒毒的事情,凤昀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索性直说,“岚儿身中阴水莲毒,本座想以物易物,借贵宗内功心法一用。”
松云道人面色没什么变化,显然是已经提前猜到了他的目的。
颜子舟面色不太好看,捏紧拳头没有说话。
倒是洛清离不知为何垂眸往凤明澜的方向看了一眼,恰巧和他对上。
凤明澜看清他的眼睛,微微一愣。
这个男人的眼睛,竟然是异瞳。
和普通人不一样,男人的右眼微微泛蓝。说蓝色也似乎不太准确,凤明澜只觉得他的瞳色很浅,淡若琉璃,如霁雪初晴,是一种极轻极淡的颜色。
而另一只眼睛也是浅色,只是比起异色的右眼,左眼就相对不太容易被注意到。
凤明澜不知觉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回过神时,男人早已移开目光。
房中现在说话的人换成了松云道人和凤昀,两人还在就凤明澜中毒一事相商。
“帝君救子心切,老道十分理解。”
松云道人婉拒道:“只是师门祖训,内功心法不得私自外传,还望帝君见谅。”
凤昀无奈,只得回到最初的打算,“那若是让我儿拜入玄天宗呢?”
“额……”
松云道人愣了一下,下意识瞄了一眼颜子舟的方向,欲言又止,“这倒是可行的,但……”
颜子舟冷笑一声,“却不知帝君想让贵族少君拜在谁的门下。”
凤昀沉默。
房内一时无人说话,颜子舟目光在虚空处落了片刻,情不自禁地转回凤昀身上。
一百年,夙云在人界消失了整整一百年,他就在人界整整找了一百年。
颜子舟记得夙云说过的所有的话,记得他情急时蹦出的奇怪口音,记得他闲话时提起的家乡风俗。
他知道夙云是个散修,是个稀里糊涂修炼化形的妖修,知道他在人界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去处。
除了最开始那几年外,后来的日子里,颜子舟几乎全是往各种深山老林里钻,却总是求而不得,遍寻不见。
有多少次,他几乎要怀疑那些共同历练的经历只是他一个人的臆想,现实中根本没有夙云这样一个人存在过。
可当梦境醒来,他还是会再次一头扎入茫茫人海,找一个根本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人。
直到现在,颜子舟才终于明白,不是他找不到那个人,而是那个人,从一开始就不想被他找到。
颜子舟出身世家,天资出众,自幼便是众星拱月。拜入玄天宗后,更是刚入门便被收为亲传弟子,位列首席。
连许多门派的掌门,见到他也需要以礼相待,可谓是天之骄子中的天之骄子。
这样的人生经历,几乎注定了他会养成一个矜骄自傲的性子,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在颜子舟前数十年的人生里,他几乎从未经历过挫折,也从未有什么人能让他感到挫败,直到遇见夙云。
颜子舟本以为,前面在深山蹉跎的近百年时光便已经是他的极限,他应该在凤昀不承认与他相识之时就离开,应该在凤昀要求他对他的妻儿尊重时离开。
是的,他早就该走了,早不该留在这里自取其辱。
可偏偏就是迈不出那一步,这个人,这个他压制着境界不愿飞升在人界苦苦寻觅了一百年的人,他还是……
还是不甘愿舍弃。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颜子舟既恨又怨,却舍不得恨凤昀,也舍不得怨凤昀,最终还是全压在自己身上。
他在心底唾弃自己,颜子舟啊颜子舟,你的骄傲自负是都给喂给狗了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颜子舟望着凤昀的方向,近乎魔怔地想,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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