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明河早已烧的不省人事,但还是不自觉的往外面吐血,黑色的头发,苍白的脸色,还有嘴角鲜红的血液,三重刺激下,场面不可谓不渗人。
宋余见过尸骨横生的战场,见过面目全非的腐尸,亦或者其他更令人震惊场面,都没有此刻令人揪心。
搭上她的手腕,脉象奇特,看似强劲的脉象下实则是在一直消耗心脉,一旦耗尽,人体就会很快枯亡。
换句话说,她在消耗生命。
宋余蹙着眉头慢慢松开,突然意识到什么,又很快放回去,还有另外一股力......眉头越皱越紧,百里楼?
宋玉伸手把明河的袖子往上推,果然,手肘内部的红丝若隐若现,似有若无。
“让人先熬一碗参汤护着命脉,我开个方子让人赶紧去抓。”宋余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随身带的银针,扎了几个穴位,效果很明显,明河渐渐安静下来,不像刚刚那么痛苦的挣扎着。
“景南!”陆离就站在宋余身后,语气镇定的吩咐着。
如果没有看到他双眼猩红的盯着自己的动作,好像他一出错就要和这小姑娘去赔命似的,宋余的确会下意识觉得没人能乱了陆离的心神,意识到什么,看看明河又看看他。
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现在心脉受损,只能先护住心脉,再进行退烧,否则会更受到伤害。但是......”
宋余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要怎样说,或者要不要说。
“说。”
“她中毒了。”这里人多,具体的宋余也不好多说,甚至牵扯到眼前人的立场问题。“但应该服用过抵制的药。”
刚刚宋余就安排人去了熬参汤,下面人动作很快,陆离还没开口问,景南就端着过来了。
一边的霜影刚打算接过来,就被陆离截了过去。
一碗参汤,洒了大半。
有些甚至洒到了陆离的衣服上,仿若没看见,继续喂她。
宋余第一次见陆离这样有耐心。
明河昏迷着,嘴里涩涩的,她想吃甜的,吃蜜果。无意识的将嘴里的涩味吐出去,她感觉到有人在给她擦脸,很温柔,阿离哥哥?阿离哥哥是谁?
没人知道明河在想什么,但一屋子的人都听见她无意识的阿离哥哥。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喜欢依赖自己信任的人,昏迷至此,念叨的阿离哥哥想必就是她心里最信任的人。
阿离哥哥,宋余的眼神转向喂药的陆离,不简单,陆离这人真是不简单。
一屋子人都在震惊,只有陆离好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喂着汤。
他不是没听到,是心疼早已掩盖了其他情绪,他像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看到明河这样虚弱的躺在床上好像下一刻就要死过去一样,心里的绝望和害怕,让他无法思考其他。
可是另一方面,他觉得这不是他自己的情感,是另一个人的精神在控制着他,是方离吗?是明河口中的阿离哥哥吗?
陆离总共喂了两碗,但是加起来还没一碗多。
擦完嘴角的汤渍,陆离将碗递给景南,又给明河换额头上的帕子,“什么时候能退烧?”
明河浑身滚烫,再烧下去,人也要烧坏。
刚刚苍白的脸现在又变得通红,耳边的发丝被汗洇湿,有几根凌乱的贴在脖子上。
整个房间都很安静,只有明河难受的嘤咛声。
“现在只能用凉水降温,她现在的情况,一旦用药就会刺激到她体内的毒发作。她的毒,我解不了。”宋余硬着头皮给他解释,陆离的气压实在是太低了。
“你的意思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难受?”
陆离的眼神明晃晃写着,你就是个庸医。宋余看懂了,那他也没有办法。
毒是百里楼的毒,他解不了,但有人可以。
宋余顿了好大一会,“有人有压制这种毒的东西,但是......”
“谁?”宋余对上他的眼神,眼底的情愫不会骗人,良久才说出那个名字,“晋秉文。”
晋秉文,前太子,七年前震惊朝野的通山案的主要人物之一。
陆离的父母殒命于此。
两人无声的对视着,陆离因此案戍守疆北七年,太子被废,昔日好友再无往来。
晋秉文手里有一颗轻神丸。
“轻神丸可以暂时压制她体内的毒,然后我帮她退烧。”
毒,他是解不了,随随便便就给解了,百里楼楼主早就把他杀了。
要么等她的毒自己平静下来,再退烧,要么去找轻神丸。
-
明河醒来的时候,屋里只燃着一支蜡烛,虚无的烛光晃来晃去。
意识有些恍惚。
不远处坐着一个身影,分辨不清到底是谁。
直到他的声音响起,“醒了?”
是陆离。
明河的意识回笼,嘴巴里的苦涩和腥甜也涌上大脑,张了张嘴,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想喝水?”明河点点头。
陆离从桌子上端来一杯水,温度刚好,轻轻抬起一点明河的头,喂她喝下去。
明河喝的很慢,每喝一口都要停很久,喉咙很疼,轻微的吞咽就像的有东西在拉扯。
一杯水终于喝完,“还要不要喝?”
为了明河吞咽舒服,两人的姿势已经调整为明河依偎在陆离怀里,他的声音就在明河的头顶,带着独有的清冷气质,不过现在,又额外带着一些明显的疲倦。
明河摇了摇头,喝水带来疼痛比缓解的苦涩还要难忍。
陆离把她轻轻的放下,转身把杯子放到一边的桌子上。
烛火在远处摇曳,陆离一身黑衣的身影变得模糊,明河出神地看着他,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兴许是她太过感动了。
“你发烧昏迷了两天,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陆离重新走回来,身影又逐渐变得清晰。
“不能说话就别说话了。”陆离看她想说话,又说不出来。
明河眼里的泪突然有些忍不住。
泪珠从眼角往下滑,消失于头发根。明河不想在他面前这样狼狈,或者说她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那么狼狈过。
她没有哭的权利。可她今日却是忍不住。
在她醒来就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了。
“哭什么?我又没有欺负你。”陆离皱着眉头看着她,他真是不理解女人的脑回路。
默默的流泪变成小声的呜咽。
明河觉得,干嘛非要陆离爱上她呢,如果是她爱上陆离就好了,既能活命,又能慰藉自己。
陆离弯腰,一只手捏住明河的脸让她面向自己,另一只手去给她擦泪。
他真是受不了女人哭。
两个人的脸离得很近,明河哭的梨花带雨,仿若眼前人将她怎么了。
“别哭了,乖。”语气有些生硬,一听就是第一次哄人。
“明天给你买糖葫芦。”
“不行。”
明河瞪着眼睛看着他,哪有这般出尔反尔的。
陆离看她的表情笑出声,“小馋猫,等你好了才能吃。”
许是下意识的行为,陆离捏着她的下巴左右摇了摇,说的话又这样亲昵。窗户关的很严实,烛火却在此时晃得厉害,似有若无的光穿在两人之间。
彼此的脸,近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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