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校园，周纬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阳光依旧明媚，课堂依旧喧闹，王小川依旧咋咋呼呼地搂着他的脖子抱怨他“失踪”了好几天。但周纬知道，一切都不同了。他不再是那个只会埋头读书、对未来迷茫的普通高中生。他的血液里奔流着灼热的力量，他的肩膀上承担了新的责任，他的身边，围绕着一群以守护为名的同伴。

以及……一个更加冰冷莫测，却又在某些瞬间流露出不同温度的队长。

周纬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那里贴身戴着新的能量感应器，以及那块已经力量耗尽、却依旧被他珍重收藏的父亲留下的符牌。他的目光瞟向旁边。

张宇晨坐得笔直，依旧是那副完美优等生的模样，听课、记笔记，一丝不苟。只是脸色比常人更苍白一些，那是旧伤未愈和灵力损耗过度的痕迹。但周纬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冰冷的压迫感似乎收敛了不少，不再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绝对屏障。

然而，这种相对平静的日子并没持续多久。

第一节课下课，班主任陈老师就把张宇晨叫去了办公室。周纬的心下意识提了一下。陈老师是个严谨到近乎刻板的人，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小队几人之前频繁的“请假”和“特殊活动”，显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张宇晨回来时，脸色依旧平静，但周纬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冷芒。

“怎么了？”周纬压低声音问。

“例行问话。关心转学生的学习生活，以及……‘社会实践小组’的后续进展。”张宇晨的声音平淡无波，但“社会实践小组”几个字咬得微重。

周纬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被盯上了。

接下来的几天，陈老师明显加强了对他们几人的“关注”。上课提问的次数变多，下课时常似无意地路过他们座位，目光带着审视。甚至有一次，她特意查看了宁静静和高箐的作业本（那字迹模仿得实在不算高明），虽然没说什么，但皱起的眉头说明了一切。

“这样下去不行，”午休时，在天台隐蔽处，宁静静咬着吸管抱怨，“陈老师那双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再被她这么盯下去，早晚露馅。咱们下次总不能又说去社会实践吧？”

高箐烦躁地捶了一下墙壁：“麻烦！要不让总部给她来个记忆模糊？”

“不行。”张宇晨立刻否定，语气冰冷，“对无关普通人使用能力是禁忌，尤其她还是老师。容易引发不可测的连锁反应。”

“那怎么办？”周纬也感到棘手。学校的规矩和老师的怀疑，成了比妖物更让人头疼的麻烦。

张宇晨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周纬身上，忽然道：“既然她怀疑我们的‘小组活动’，那就给她一个无可挑剔的‘小组活动’。”

“嗯？”众人都看向他。

“从今天起，”张宇晨的声音不容置疑，“我们成立一个正式的、目标明确的、并且需要大量课余时间聚在一起的——数学竞赛小组。”

周纬：“？？？”

宁静静、高箐、波澜万：“！！！”

“数……数学竞赛？”周纬差点咬到舌头。这跨度是不是有点大？！

“没错。”张宇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目标是下个月的市级数学竞赛。小组负责人是我，成员包括你们。我们需要频繁集体讨论、刷题、参加培训。这是最合理、最不易被质疑的占用课余时间的理由。”

“可是……”周纬弱弱地举手，“我的数学……大概只能保证及格……”让他去搞竞赛？还不如让他再去打一次蝎魔！

宁静静也苦着脸：“队长……那些符号在我眼里跟妖文符咒差不多……”

高箐一脸“你杀了我吧”的表情。

只有波澜万推了推眼镜，毫无压力：“数据分析与数学逻辑相通，我可以胜任。”

张宇晨冷冷地扫过一脸抗拒的三人：“不需要你们真的拿奖。只需要做出样子，应付检查。重点是‘集体活动’这个形式。”

他看向周纬，眼神里带着一种“这是命令”的压迫感：“尤其是你，周纬。你是最容易被突破的环节。从今天起，你的训练内容增加一项：数学辅导。由我负责。”

周纬：“！！！”晴天霹雳！

于是，地狱般的双重训练开始了。

放学后的旧体育馆，画风突变。一边是宁静静和高箐苦大仇深地对着一堆数学题抓耳挠腮（主要是宁静静在教高箐，虽然她自己也是一知半解），波澜万则快速刷题的同时远程处理着总部数据；另一边，则是周纬的“专属数学地狱”。

张宇晨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大摞数学竞赛真题和辅导书，铺在地上。他本人则搬了把椅子坐在周纬对面，面沉如水。

“这道题，三角函数叠加复数域，考点是欧拉公式变换和周期性分析。你的解法绕了远路，而且第三步就错了。”张宇晨用笔点着周纬刚做完的一道题，声音冰冷没有起伏。

周纬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公式和符号，感觉比看妖力运行图还头晕：“欧拉……公式？那不是……”

“基础公式都没记全？”张宇晨的眉头蹙起，周遭温度瞬间下降几度，“重新推导一遍。”

周纬苦着脸，只好硬着头皮重新计算。他本来数学就只是中等水平，面对这种竞赛题简直如同听天书。偏偏张宇晨是个极其严苛的“老师”，思路清晰，要求精准，容不得半点含糊和错误。

往往周纬憋了半天写不出一步，或者思路刚跑偏，就会被张宇晨冰冷的眼神和言简意赅的“错了”、“重想”打断。那感觉，比被他用箭指着还难受。

好几次周纬被逼得急了，体内那股灼热力量都差点因为烦躁而失控，又被张宇晨一个冰冷的眼刀和随之而来的一丝镇压性灵力强行压回去。

“控制你的情绪。解题和控制力量一样，需要冷静和逻辑。”张宇晨冷声道，“再来。”

周纬简直欲哭无泪。他宁愿再去跟影魇打一架！

但奇怪的是，在张宇晨这种高压冰冷的辅导下，他居然……真的慢慢摸到了一点门道。张宇晨的讲解精准无比，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虽然语气冻死人，但效果拔群。

而且，在这种极度耗费心神的“学习”中，他发现自己对精神力的集中和力量的控制，竟然也有了细微的提升。仿佛大脑被强行开拓了新的区域。

当然，过程绝不好受。

“这个代数几何题，需要建立空间模型……”张宇晨正讲解着，忽然看到周纬眼神发直，明显神游天外了，他手中的笔下意识地抬起，轻轻敲了一下周纬的额头。

动作很轻，甚至算不上惩罚。

但两人都愣住了。

周纬捂着被敲到的地方，惊讶地抬头。张宇晨的手指还停留在半空，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即迅速收回手，恢复冷面，干咳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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