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王妃她不想秃头》
案台上的香料方子飘着幽幽墨香,面前的男人似笑非笑地提起纸端详,属于沈沁的笔迹列在纸上,周砚书不觉看了一眼,又看了纸后神色自如的女子。
周砚书“啧”了一声,开口时斟酌了好久:“王妃这字当真...不一般。”
沈沁从他手中夺过方子,纸上的字既不是小家碧玉的簪花小楷,亦非苍劲有力的狂放草书,恰如一条会转弯打结的蛇,字与字之间勾连纵横,简略而不简单,自成一派。
沈沁摆摆手,谦逊不已:“我这叫行草。”
之前在三甲中医院实习,沈沁一直帮导师开药方,穿越后竟能避免自己简体字露馅。
嗯,怎么不算养出了好习惯呢。
周砚书啧啧称奇,扇尖指了指药方,又指后面的杏云:“她们竟也看得懂?”
“如今来寻我开方子的人多,我不得不抓紧些。况且这是我的丫鬟,朝夕共处,自然非比寻常。”沈沁皱眉,收拾案台上的杂物,有些不耐烦,“表兄可还有事?无事请自便,我还要为殿下熬药。”
一进小药房,两边橱柜封得严实,中间还琳琅摆放着白日晾晒的药材,沉木的香气混合着药香扑面而来。
转入后房,两只白釉瓷罐下火烧得正旺,沈沁捏起帕子掀开其中一罐,照例加了几片甜叶菊进去,约莫一炷香时分,她隔着帕子提起手柄将熬煮至沸腾的药汁倒进碗内,再将药渣子倒进一陶瓷罐内,吩咐春桃收起来。
煎药的动作已十分熟练,可见清珩的药都是出自她手。周砚书状似无意拂了把橱柜上的尘,问了句:“药渣存得这样好?”
“这些药材还留有药性,再煎一次也无妨。”沈沁瞟了他一眼,“难不成财大气粗地全丢了不成?”
她又给杏云使了个眼色,让把今日给裴清珩送去的桃干蜜饯切了,装碟。
周砚书跟着她一路转:“可清珩是安王,受天下养。这些药性不足的药材如何能用,万一对他身体有损......”
“周大人,能不能用你我说了都不算,沈太医他老人家都说成,轮得到你我置喙?”沈沁深吸口气,想起一句印在食堂的名言,上下眼神一扫面前这个贵公子,突然有种幻灭感,“你可曾听过一句话?”
“什么?”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丝一缕,恒念物力维艰。”
沈沁就像小学班主任每次看着她们把餐盘里的鸡翅米饭倒掉一般痛心疾首,“扪心自问,你们这些人为他们做了多少?草药采集、炮制,你可想过他们会有生命之忧?岂能将受天下万民供养这一借口变成暴殄天物的理由?”
周砚书被说得目瞪口呆,沈沁回头朝他望了一眼,嘴里痛心疾首地念。
“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啊!”
周砚书:......
可我只问了一句为什么要保存药渣啊!
上升到道德层面的感化竟还没轰走这个不知目的的表哥,他又缠上来,像只鹦鹉在她耳边滔滔不绝。
“王妃说的是,我是户部的人,斗大的账目从我手里批过,确实花钱如流水了些。可我焉知不下大饵,怎来大财。”身旁急行的身影脚步一顿,周砚书取扇,笑得开怀,“我想向王妃谋个合作,你将方才排队取号的法子卖给我,我们一起赚钱,何如?”
沈沁歪头,手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王妃,自古无利不起早。你这因人开香料单子的办法还真不错,防患未得之病这一噱头在,加之香料又得京城女子之青睐,我们不妨细分市场,头一种可卖通用香料,其二便每日放号依据体质专门定制香料,其三,你以王妃之位在宫中造势。若是稍加包装,定可成一时之风尚,其中商机无限。”
才这会儿功夫,周砚书依然能将心中赚钱的方法列出名目来,活脱脱一个差异化香奈儿香水营销大法。
男人还沉浸在他的赚钱大计之中,沈沁轻笑了声,清泠的嗓音只有二人能听清。
“周砚书啊周砚书,你可真对不起你的名字。”
“赚钱而已。况且我们还可以用你说的那些药渣入药,岂不是一举两得!既少了浪费又能将香料做成药引,啊呀妙极!”
周砚书的声音一直跟着她到梅苑还未停,沈沁盘算着他那句“药引成香料”的话,推门时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这倒可以!
“从门外就听见你的声音,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裴清珩没想到今日竟是她亲自来送,再听到周砚书的声音,眉一下拧紧。
那日国公府女送的荷包还被周砚书束在腰间,如今人却跟着沈沁而来。周砚书自找了凳一坐,人却围着沈沁转,嘴里根本没停下来:“人活在世,岂能无财?王妃你好好考虑我说的,我们一道赚大钱啊!”
桌下,捏着方形香囊的手用力得骨节泛白,沈沁转到他身后摆下菜肴,裴清珩侧身挡住周砚书的视线。
“她不需要。”
烛火明明灭灭,男人的声音却掷地有声地再次重复:“她是王妃,王府自然能保她荣华富贵,所以她不需要。”
进府就未曾说过一句话的沈沁垂眸,面前的男人声音沉冷,她如梦初醒。
确实需要。
虽说将来的偌大王府由她继承,但谁会拒绝更多的钱,允许自己坐吃山空?
二十一世纪的新兴女性穿越到古代,会放弃自力更生的美好品质吗?
“殿下...”
沈沁想说的话立时被面前男人的一个冷淡的眼神挡了回去。
“我与表兄还有要事商谈,你先出去。”
“王妃好好考虑啊!”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心里的念头在接触到裴清珩避开的视线时,如同一点火星遇风疯狂滋长,狂妄地在心尖上飞舞。
男人是靠不住的,她想。
裴清珩被这种像是失望的目光看得十分不适,他唤了声林福。
沈沁被林管家请出门外时,见他求自己的香囊竟未待在身边,特意问了问。
“别提啦,王妃。”看透一切的林管家故作高深地为她解释,“殿下方才刚从宫中回来,问了一句这些香囊都是您送的?大家便心照不宣地不敢再带啦。”
说完,还一个劲冲她使眼色。
沈沁手指着门缝内一点小小玄色身影,指尖因为生气轻颤,却只敢愤愤不平的小声嘟囔。
“霸道狂妄、颐指气使!当真是错看他了!”
徒留林管家在风中望着王妃越走越远的气愤背影,思考哪句话竟能让王妃误会成这样。
他难道不是在和王妃说,大家都晓得王爷在吃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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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沁骨子里有股子拗劲儿,越不让她干的事,她就越想干。
王府的下人觉得这段日子,王妃拿得香料方子放号变得更多了。虽然王爷瞧着不大高兴,但从未明令禁止,他们也当没听过王爷这句话。每逢自己休假一日,照旧去竹苑取香料方子。若是已经用完了的再去,王妃便会问询使用情况,还能根据体质和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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