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女夫子》
章文瑛独自坐在书桌前,呆呆地看着窗外。
书案上是写到一半的《理经续编》。“推演乃是人与牲畜之别。羔羊跪乳,乌鸦反哺,牲畜亦有情义。然唯有人有智识,推演则为君子所必学也……”
章文瑛并没有反击那些只知道念叨三纲五常的儒生,而是继续著书。倘若《理经》中只是介绍了基本的科学现象和背后的物理概念与物理规律,那么《理经续编》就讲述了从现象到规律的过程。
只可惜章文瑛自己也是在接触中学物理教学论的时候接触的逻辑学知识,她更熟悉的还是穆勒五法。不过她相信众人的智慧是无穷的,自己只要提出逻辑推理的思想,便自然会有人将剩下的工作补全。
那么,还有什么比苏格拉底的三段式演绎法更适合写进《理经续编》中呢?
只是章文瑛隐隐有些不安。她将三纲五常作为推演的典型反例,或许会引起士林新一轮的攻讦。
事实上,当章文瑛将推演作为诠释天理的最佳手段时,儒释道三家经典中便也只剩下了《易经》一部正面案例。而喜欢自由心证并随心所欲诠释五经的士大夫们的权威性被大大打击,还不如拥有大量实证经验的医工。
夏日的蝉鸣叫得令人烦躁,然而章文瑛的目光聚集在了院内的日晷之上。
就让我开启这场属于科学的论辩吧!即便对方的声浪将我淹没,我相信思想的火种一定会传递下去。
*
在一片对章文瑛的辱骂声中,最先声援的是医工。
对此有儒生讥笑道:“巫医乐师百工之学,女子所述作,士大夫皆不齿。”
章家的庄户气得回来对着自家婆娘破口大骂:“妖妇!可笑!三娘子带着我们开挖圩田的时候不骂她妖妇,她和哥哥一起训练家丁开办书坊时不骂她妖妇,她带着工匠一起造出木牛流马和飞梭织机时不骂她妖妇,现在开始骂她妖妇!”
他婆娘闻言冷笑一声:“要你愤愤不平!你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人家章家和三娘子岂能不知?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农闲时去给我到三娘子的砖窑上工,一天给五十文钱呢。”
那个庄户咕哝了一声:“三娘子挺好的主家,怎么就偏偏遇到那么多事呢?”
*
好好的小娘子,又善良又聪慧,怎么就偏偏这么坎坷呢?
杜稜站在章家的大门口,心里也有同样的难过。他深吸一口气,敲响了章家的大门。
“杜将军,可是黄巢打过来了?”章文瑛看到孤身一人风尘仆仆的杜稜,有些担忧。
但他今日穿着月白色的圆领袍,不着盔甲,又不像有军情的样子。
“叫我腾云吧,文瑛。”杜稜低声说。
章文瑛心里扑通跳了一下,便听到杜稜接着说:“没什么大事,就是……”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抿着唇沉默了下来。章文瑛不明所以,只好安静地坐在堂中等他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杜稜才说:“你……你除了独轮车还会造什么?”
章文瑛站起身来,拉着他的衣袖往内院中走去。
杜稜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文瑛,我不是在质疑你,我只是……”
章文瑛在奶娘的屋前停了下来,推开门给杜稜示意:“诺,这也是我所造。”
奶娘的女儿钱秀梅正坐在屋里飞快地织着布,杜稜这才发现她并非一只手拿着梭子一只手操作织机,而是一只手扶着织机,另一只手操作,梭子自己飞快地在织机间穿梭着。
“我一共就只造了这两个器物。”章文瑛在杜稜身旁幽幽道:“腾云,你把这织机拿走便是。不过女儿家的东西也能改变战局吗?”
平心而论,章文瑛的飞梭织机与工业革命前英国人发明的飞梭织机相比起要简陋得多,只不过是在织布机外侧装一个盒子,而线把梭子、弹簧和盒子连在了一起。织工并不是轻轻一动梭子就自己运动,而是得先用力把飞梭挤压到盒子一边,让那一侧的弹簧压缩。
章文瑛并没有看到过飞梭织机的实物,只从科学史选修课的老师口中了解到飞梭到原理是把梭子装在弹簧上,通过弹簧的弹力使梭子移动。
但相比起传统的织机而言,这样的织机已经对得起它的名字了。
杜稜在那里站了一小会儿,突然用手支着下巴笑出了声。随后转头对章文瑛微笑道:“文瑛,你最近不要外出。”还未等章文瑛答话,便急匆匆地走了。
章文瑛一头雾水地看着他突然过来又离去,随即自己也有点好笑。她开始有些盼望杜稜过来的日子了。
钱秀梅放下织机局促地站了起来,章文瑛挥了挥手示意对方继续工作。她站在廊下心想,杜稜这三天两头地向她讨要造物,但自己穿越来了这么多年,一共也就造出了独轮车轨道和飞梭织机两件器物。下次他来,恐怕是没办法再拿鲁班之学糊弄了。
但自己学了那么多年物理,也在这个时代钻研过墨家学说,虽不能造新器物,改良光大因还是可以的。譬如圩田和雕版印刷术,甚至是烧制砖瓦,在唐末并不是个完全时新的事物,然而只有章文瑛想办法大规模地实施。
章文瑛抚摸着理经,脑海中有了新的思路。假如她不像初中物理课本那样只讲解了滑轮、杠杆和斜面,而是把所有的简单机械模型解释清楚,那么是否意味着擒纵结构和曲柄连杆成为连可能?
她不由得激动了起来,充满着齿轮的景象充斥着她的脑海,绘成了一幅全景画卷。
*
“这个月便举办婚礼?”鲁氏被匆匆赶回老家的章碣话语吓了一大跳。“相公,这会不会太仓促了些?”
章碣叹息一声:“那天杜稜来找我,我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那群人攻击文瑛,不外乎就是她不守妇道不遵循三从四德。但文瑛那个孩子你我都是清楚的,从小到大从未和外男说笑过一次,婚约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是守礼不过。腾云那孩子说,日子都是关起门来自己过的。只要他早日娶了文瑛为妻,他不觉得文瑛好妒,那些文人也没办法按着他的头逼他。”
鲁氏点点头道:“杜腾云倒是明事理之人,寻常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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