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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布隆冬》

45. 67

云山部族迁入大燕已有二十年,元宵氛围却不浓厚,故而姜焉并未如何过过元宵。燕都的佳节氛围却浓厚,白日里姜焉打马自街上过时就见各府衙的小吏忙忙碌碌地装点着恢弘的城池。

兴许是分别在即,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显得格外弥足珍贵,宋余和姜焉分外珍惜。一入夜,二人就兴致勃勃地要外出,姜焉还好好地打扮了一番,俨然开屏的孔雀,又挑了两个制式相同的玉佩挂在他和宋余腰上。宋余看得不住笑,还小心翼翼地给姜焉戴了红宝石的耳坠,他拨了拨宝石,姜焉俯身与他接了一个黏人的吻。

临到出门时,宋文担心不已,一再叮嘱姜焉,“侯爷,灯会人多,可千万照看好我家少爷。”

姜焉说:“知道了文叔,放心,有我在,一定把五郎看得牢牢的。”

“哎,”宋文还是不放心,说,“要不多带几个人?”

宋余笑道:“不用了,苓姨和玉川表兄也会一起去。”

宋文只得说:“那少爷当心些。”

二人无不应好。他们坐马车往闹市去,走过两条街,人就多了起来,五城兵马司遣了人在坊门口巡逻,一副闹中有序的模样。姜焉将宋余抱下马车,换了轮椅,低声和他说:“圣上将灯会一事交给了太子,为表与民同乐,戌时三刻,圣上会携重臣一道登承天门点燃万民灯,到时候一定很热闹。”

宋余道:“那到时承天门一定很多人。”

姜焉笑嘻嘻道:“可不是,阮承郁早早就让锦衣卫筹备起来了,”他掖了掖宋余身上的大氅,问他,“五郎,冷不冷?要不要再拿个手炉?”

宋余摇了摇头,“不冷。”

“苓姨也来看灯会?”姜焉已经轻车熟路地换了称呼。

宋余笑道:“冯家在京都有两个酒楼,每年元宵都会赠花灯,猜灯谜,表哥说今年还要比射箭,投壶,又请了如月坊的妙如姑娘抚琴,约莫会有很多人去凑热闹。苓姨和表哥要去亲自看着,大抵无暇来逛灯会了。”

姜焉说:“那一会儿咱们买两个花灯,给他们送去。”

宋余说:“那表哥会说你败家了,酒楼里多的是花灯,哪儿用得上上外头买?”

姜焉哼笑了声,他转身从马车暗格里取出一盏花灯递给宋余,说:“来,这不败家了,我亲手做的。”

宋余愣了下,目光落在那盏花灯上,却是一盏狸奴样式的花灯,做工精巧,栩栩如生,仔细看去,那迈着四肢,昂首挺胸的狸奴嘴里还叼了只鱼,鱼也绘得细致,甩着尾巴,眼神灵动。宋余惊喜道:“好漂亮的花灯。”

姜焉颇为自得,说:“喜欢吗?”

宋余接过花灯提在手中,道:“喜欢,你何时做的,我竟不知道?”

姜焉道:“教你知道还叫惊喜了?”

宋余抿着嘴唇笑道:“我很喜欢。”

姜焉说:“走,逛花灯去咯。”

宋余见姜焉雀跃欢喜的样子,兴致也越高,姜焉是异族人,鲜少见如此热闹的花灯会,见了什么都惊喜,低头和宋余说几句。这才半条街,宋余手中已经抱了几袋点心零食,木雕,玉石串子,发簪等零碎的小玩意儿,尽都是姜焉买的,路边一个小姑娘背了一篓子新摘的梅花,姜焉瞧着好看,也买了几支插在轮椅上。

宋余哭笑不得,说:“再这么着别人要将我当卖货郎了。”

姜焉刚想说话,目光却被路边一个摊子吸引住了,上头摆着的都是各色刺绣摆件,有活灵活现的布老虎,斑斓的鸟儿,昂着脑袋的小狗儿,“五郎你瞧那个。”

他指着那摆在最中央的粗布老虎,宋余顺着他的手看去,笑道:“你喜欢?”

那摊主是个老汉,见状笑着揽客,道:“两位公子随意看,这些都是老朽家中老妻和孩子做的,里头塞的是荞麦草药,摆在床上能镇定安神呢。”

姜焉挑剔地审视着那只老虎,和宋余咬耳朵,“为什么绣大虫,狸奴不威风不招人喜欢吗?”

宋余扑哧一声笑了,小声道:“虎是百兽之王,寓意吉祥辟邪,嗯,狸奴也可爱,他们这儿摊上没有,我们再逛逛也许就能找着狸奴刺绣了。”

姜焉瞅瞅那老虎,说:“也要那样儿的。”

宋余笑道:“好。”

那老汉见二人都盯着那老虎摆件,殷勤笑问道:“二位公子想要这个吗?”

宋余说:“有劳,替我拿那个,”他指着悬挂着的刺绣彩球。

老汉:“好嘞,二十文。”

宋余将铜板递了过去,接过那刺绣彩球晃了晃,姜焉下意识地伸手抓住,道:“不许在外头拿这个逗我。”

宋余笑道:“回去给你玩儿。”

姜焉爱不释手地抛了抛那刺绣彩球,应了声,二人一路闲逛,又一道去吃了应节的元宵,这才转道去了今玉楼。今玉楼是冯苓开在京都的酒楼,地段极好,做的也都是达官贵人的生意,因着近承天门,今夜来客更多。姜焉和宋余提着花灯来时,冯玉川正忙得满头大汗,见了二人,笑道:“怎么才来?”

宋余说:“路上逛得久了些,表哥,今日酒楼怎么样?”

“好着呢,我都要忙坏了,”冯玉川说,“你们先上去吧,雅间给你们留着呢。”

宋余应了声,姜焉自轮椅上抱起他,二人跟着引路的小二一道朝楼上去。雅间是冯苓早就给二人留着的,开窗就能瞧见承天门,是极好的位置。没成想,这边姜焉一开窗,就瞧见了隔壁正扒窗户口的阮承青。

阮承青:“哎?!齐安侯,你怎么在这儿?”

“你在这儿,五郎应该也在吧。”

宋余闻声探出脑袋,瞧见阮承青就笑了,阮承青朝他挥手,“五郎,五郎!你等我!”

阮承青就在隔壁雅间,来得快,一起来的,除了他还有阮承郁。双方互相寒暄了几句,阮承青就拉着宋余凑到了窗边,说:“五郎,你和齐安侯也是来逛灯会的吗?”

宋余:“嗯,你和阮大哥也是?”

阮承青笑嘻嘻道:“我是来逛灯会的,大哥不是,大哥今日要在承天门值守,一会儿就过去了。”

"五郎,你好些了吗?我听我哥说你前些日子和齐安侯在城外遇袭,本想去看你,我哥不让我去添乱,我去看你怎么会是添乱?”阮承青一副憋坏的样子,一张小嘴叭叭叭,愣是没让宋余寻着插话的空挡,宋余看着,却忍不住笑了起来。阮承青想起什么,道:“你年前的岁考成绩看了吗!”

宋余说:“看了。”

“你怎的如此平静?!”阮承青说,“你这回可是狠狠出了一回风头!”

宋余:“我是在广义堂岁考中考得中游,又不是高中状元,有什么出不出风头的。”

阮承青瞅瞅他,说:“果然是好了,嘿嘿,这下可好,国子监里那些混蛋就不能再笑话你了。”

宋余看着阮承青,他这几年朋友实在少得可怜,阮承青算一个,他抬手碰了碰阮承青的手臂,说:“有你在,谁能笑话我?”

“嚯,聪明了,嘴也甜了,”阮承青高兴坏了,他得意道,“你且放心,以后在诚心堂,哥哥罩着你。”

宋余看着阮承青,迟疑了片刻,道:“二哥,我可能不去国子监了。”

阮承青愣了一下,道:“也是,你伤着了腿,得再家中静养一段时间。”

宋余摇摇头,说:“不是,是我不想再去国子监了。”

“为什么啊?”阮承青不解。

宋余斟酌道:“我找到了我真正想做的事情,它比去国子监读书更紧要。”

阮承青怔怔地看着宋余,他并不明白宋余所说的,比去国子监读书更紧要的事情是什么,可这个事总归是宋余想做的,他笑着伸手握拳撞了撞宋余的肩膀,道:“那也好,既是你想做的事就去做吧,咱俩是朋友,这点不会变。”

宋余动容地看着阮承青,也抬手碰了碰他,笑道:“是,我们是朋友,一辈子都是朋友。”

二人说着话,那边姜焉和阮承郁却没什么话可说,一来阮承郁生就一张不可近的艳丽面容,寡言冷淡,二来他们虽都与太子走得近,却实在没什么可说。阮承郁突然开口道:“二郎,你就待在此处,我先走了。”

“晚些时候来接你。”

阮承青摆摆手,道:“哥你去吧。”

阮承郁对宋余和姜焉道:“告辞。”

二人也说:“阮指挥使慢走。”

阮承郁颔首,临行前,却看了眼姜焉,姜焉已经朝宋余走去了,手里还勾着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刺绣球,一晃一晃的,玩得不亦乐乎。

阮承郁去上值,意味着皇帝也快来了,不过这些与雅间里的几人都无关。他们吃着瓜果点心闲谈,一边看着窗外星星落落的焰火,花灯亮满整个燕都,如星子落满城也似,美不胜收。

不多时,那厢擂鼓声和号角声缓缓响起,皇帝已经带着皇室宗亲,文武大臣登承天门了,底下百姓都为之一震。

阮承青兴奋地拍窗,“来了,来了,五郎我跟你说,那盏万民灯做来可不容易,召集了不知多少能工巧匠才做出了那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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