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布隆冬》
姜焉在宋家过了明路简直高兴得要命,这小子一贯脸皮厚,也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那日过后姜焉就成了长平侯府的常客,一连几日都登门,变着法子讨好长平侯,几乎把长平侯府当成了自己半个家。宋霖连着在家中见了姜焉两回,有一回还在饭桌上,宋霖来陪他祖父用饭,宋余和姜焉也在。宋霖一脸莫名,他们家什么时候和齐安侯走得这么近了?可看看他爹,他爹一脸神情平静,再看他祖父,板着一张脸,可要说怒也没拂袖而去,桌上最自若高兴的就是姜焉了。
姜焉还招呼宋霖,“远之兄尝尝今日的鱼羹,再鲜美不过了。”
宋霖:“?”
这儿似乎是他家,这几日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用过饭,姜焉拉着宋余要陪长平侯下棋消食,长平侯见了他就心烦,说:“和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赶紧滚吧,终日游手好闲,看着就烦。”
姜焉眨了眨眼睛,道:“侯爷,如今正休沐呢,休沐是休息的时候。”
长平侯冷笑一声,说:“也没几日了。”
姜焉叹了口气,“可不是,没几日了,我更得常来看您表表孝心才是。”
长平侯说:“你少在本侯面前晃就是最大的尽孝了。”
姜焉还要贫嘴,宋余扯了扯他的衣袖,姜焉笑道:“侯爷,我送五郎回去。”
长平侯不耐烦地摆摆手,姜焉便推着宋余走了,宋霖只觉梦幻,他爷爷这语气虽说不待见姜焉,可言语之间,竟有几分对他们这些后辈的意思,还有这姜焉对他爷爷表孝心作甚……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宋霖快步跟上姜宋二人,叫了声,“宋余。”
宋余和姜焉都看着宋霖,宋余客客气气地道:“三堂兄,怎么了?”
宋霖瞧瞧姜焉,又瞧瞧宋余,一下子又不知说什么,生硬道:“没什么,就是听说你年前的岁考考得不错,待过完元宵,你应该就能进入诚心堂了。”
年前国子监岁考在昨日就出了成绩,姜焉早早就去看了,没想到宋霖竟也知道。宋余此次成绩虽没有名列前茅,却也在中上之列,这简直惊破了许多人的睛。宋余在广业堂待了多年,学业一贯垫底,突然不声不响好了起来,即便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岁考,也引得国子监监生议论纷纷。
宋余笑了笑,道:“三堂兄怎么知道?”
宋霖说:“碰巧听人提起而已,宋余,你可算是能离开广业堂了,没再给宋家丢人。”宋余早知宋霖别扭,倒也不生气,只是道:“我也听人说三堂兄年后便能复职了,恭贺三堂兄。”
宋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矜持地道:“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目光落在一直没说话的姜焉身上,道,“齐安侯这几日倒是闲,每日都来我们长平侯府上值。”
姜焉哼笑了声,道:“没办法,谁让我与五郎交情好呢,自然是常黏在一起。”
宋霖说:“可惜,元宵一过,齐安侯也要回定北关了吧,这一去,再相见就不易了。”
姜焉一手撑在轮椅椅背上,觑着宋霖,道:“三堂兄,你可知为何前些日子你会被人弹劾险些丢了官职?”
宋霖:“什么?”
姜焉咧嘴一笑,道:“固然有小人作祟,归根究底还是三堂兄这张嘴说话忒不招人喜欢了,有闲暇还是多修修那什么,闭口禅。”
宋霖脸色阴沉,瞪着姜焉,“姜焉,你什么意思?!”
“还有,谁是你三堂兄?少在这同我攀关系。”
宋余忙打圆场,说:“三堂兄,我还得回去换药,就先回去了,叙宁——”
姜焉:“哎!”
宋霖气急败坏,说:“宋余,我跟你说过,让你少和这个胡人搅和在一起……”他话没说完,姜焉已经推着宋余的轮椅哒哒哒地跑远了,气得宋霖甩了袖子,骂了声不要脸的蛮夷。宋余自也听见了,无奈道:“你招三堂兄作甚?他没有坏心的。”
姜焉哼哼唧唧道:“他说话不中听,尽往我痛处上戳,还不许我刺他两句?”
宋余笑道:“他也不知你我之事。”
轮椅轱辘轱辘碾过小径,转入宋余的院子,到了一处门槛时,姜焉熟练地俯身将宋余抱了起来,道:“如今就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要是知道那还得了。”
宋余抱住他的脖子,姜焉臂膀有力,个头又高,抱起宋余来毫不费力。二人进了屋子,姜焉将宋余放在榻边,蹲在他身边小心地除去靴袜,一边问:“腿疼吗?”
宋余伤在右小腿,夹了木板,姜焉撩起他的衣袍,轻轻碰了碰,宋余看着他的发顶,笑了一下,道:“不疼了。”
姜焉叹口气,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呢,可得好好养着。”
宋余道:“知道了,你都唠叨许多回了。”
姜焉小声咕哝道:“过些日子你还想听我唠叨都听不着了。”
宋余顿了顿,看着姜焉,这些天他们一直有意对即将到来的分别避而不谈,但无论是宋余还是姜焉都明白,姜焉短时间内不可能长留京都。他此次来京,本就是述职,兼之皇帝留他在京都过年以示亲近恩赏。姜焉是定北关守将,云山部族的少将军,等元宵一过,他就该回定北关戍边了,这是他无法推卸的使命与责任。
宋余伸手摸了摸姜焉的脑袋,道:“我不是说过,我也要去风雪关吗,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在边关再见。”
姜焉抱住宋余,将他牢牢地困在自己胸膛里,低声道:“小鱼,我不想和你分开。”
宋余失笑,心里却有些发酸,姜焉道:“我有时觉得我与那话本里哄骗了富家姑娘随他私奔的自私书生没甚分别,仔细想来,其实我除了喜欢,什么都给不了你。”兴许是二人初遇就在边关,他在与宋余重逢后就先入为主地认定宋余将来是要同他一起去边关的,就如他执意为宋余寻找他遗忘的过去一般。可事实上,他根本不能放下一切和宋余留在燕都,至少近几年里都做不到,因为他背后是整个云山部族。他们如果要在一起,只能宋余奔向他。姜焉觉得自己实在太自负太傲慢,也太没用。这么想来似乎有些马后炮,可就如宋家人为宋余思虑将来,二人在一起之后,姜焉也不得不认真思索起了他与宋余的未来。
天幸,宋余与他志同道合。
姜焉庆幸不已,可又心生愧疚,他觉得自己能给宋余的实在少得可怜,他自诩爱他,却也仅有爱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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