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凌木在她的心理咨询室里，正低头折腾那几盆漂漂亮亮的绿植。

她拿着一块写着“放青松”的小木牌，比划着往一棵针叶略显稀疏的盆栽松树上挂。

门被推开，袁朗走了进来。

凌木头也没回，手指翻动，语气随意得像在自言自语：“现在咖啡没有，只有红茶。不过想当英伦绅士的话，得自己去泡。”

袁朗没去泡茶，反而走到沙发边坐下，目光扫过她的动作，觉得有点好笑。

他靠在沙发背上看了一会儿，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喜欢长头发，还是短头发？”

凌木正专注于把绳子系紧，闻言下意识地回答：“都可以吧。”

她漫不经心地拿起喷壶给旁边的栀子喷了点水，补充道：“长得好看才是最重要的。” 她显然误解了袁朗的问题，以为他在讨论某种审美偏好。

袁朗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笑眯眯地看着她的背影，接话接得无比自然：“我也这么觉得。” 他顿了顿，语气轻松地抛出了真实意图，“那你就把头发留长吧。”

凌木的动作顿住了。她缓缓转过身，双手向后撑在摆放植物的柜子边缘，眯起眼睛打量着沙发上那个笑得像只狐狸的男人，阴恻恻道：“留长发？违反内务条令纪律，队长。”

“这么短时间，也长不了多长。” 袁朗回答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讨论天气。

凌木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眼神里的危险气息慢慢转化成一种了然和无奈。

她向后仰头，闭眼：“怎么？队长这是打算让我当这茬南瓜的‘恶鬼教官’？在桓桓的‘屠夫’基础上，再来点不一样的……视觉冲击？”

袁朗低笑出声：“反应速度够快。”

凌木回身，继续拿起喷壶，对着那棵松树嗤嗤喷了两下，声音透过水雾传来，干脆利落：“我拒绝。不管是留长发还是削南瓜，我手头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积压的心理评估报告就够我受的了，别给我来个身体心理双重打击。”

“你的常规工作，我和铁路大队长说过了。” 袁朗慢悠悠地说，“心理小组会暂时接手。至于头发问题嘛……” 他拖长了调子，带着点故意的官腔，“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

凌木没什么感情的声音传来，认命般的平静：“官大一级压死人。行吧，我只好服从队长的命令了。” 她再次回过头，挑眉看向袁朗，“齐桓被南瓜叫‘屠夫’，那我呢？我想想啊……‘母夜叉’？‘罗刹’？还是……‘玉面修罗’？”

袁朗被她报出的名号逗得笑出声，站起身，拿起桌上那罐原本属于凌木的红茶茶叶，掂了掂：“别小瞧了那帮南瓜的想象力。”

他朝门口走去，拉开门，回头丢下一句：“过会儿来我办公室，再敲定一下细节。” 他晃了晃手里的茶罐，“红茶不错，我拿走了。”

门被带上。

凌木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盆被挂上“放青松”却仿佛更紧张了的松树，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她推开袁朗办公室的门的时候，熟悉的烟味率先飘了出来。袁朗正盯着电脑屏幕，指间夹着一根燃了半截的烟。

凌木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走过去，相当自然地伸手抽走他指间的烟，直接按灭在旁边已经堆了不少烟头的烟灰缸里，然后转身利落地推开了窗户。

冷风瞬间灌入，冲淡了室内的烟雾。

她做完这一切，才在袁朗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语气平淡：“总有一天，我得好好管管队里这抽烟不要命的风气。”

袁朗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指，又看看一脸冷漠的凌木，哭笑不得：“行吧，禁烟大使。说正事，这是参训人员的初步名单。” 他把一份文件夹推到凌木面前。

凌木接过名单，低头翻阅。越看，她的眉头皱得越紧。

看完，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确认：“全是师侦营和各团尖子？七连的老兵占了不少。”

“看来你都认识。”袁朗点头。

“这次初选……还是和当年我那会儿一样？”凌木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已经预见到了那惨无人道的场面。

“是的。”袁朗确认，随即又看似不经意地补充了一句，“哦，对了，师属侦察营的高副营长，会带队和我们协同作战，负责部分外围选拔环节。”

凌木揉额角的动作顿住了。她抬眼看向袁朗，眼神复杂：“……还有什么‘惊喜’，一次性说完吧，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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