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口，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袁朗和凌木刚走下台阶，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到他们面前，稳稳停住。

勤务兵迅速下车，拉开了后座车门。

一位身着笔挺常服、肩扛少将军衔的中年男人迈步下车。

身姿高大挺拔，眉眼深邃，面容英俊而冷峻，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条和凌木一模一样的断眉。

袁朗立刻并腿，抬手敬礼：“首长同志。”

凌木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父亲会突然出现，但也迅速恢复了军人的姿态，抬手敬礼：“政委同志。”

来人正是凌木的父亲，军政委凌北海。

凌北海看向袁朗，声音平稳，带着上级对下级的认可：“袁朗同志。这次的任务，你们A大队表现得非常出色。”

袁朗放下手：“职责之内，首长。”

凌北海微微颔首，随即目光转向一旁的凌木，深邃的目光里似乎有什么极为复杂的东西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凌木。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一说。”

凌木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袁朗。袁朗与她目光短暂交汇，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凌木应道：“是。”

凌北海自然没有错过这个小动作，他看向袁朗，语气放缓了些许：“我很快就会把你的指导员还给你。别担心。”

袁朗再次敬礼，没有多言，转身走向一旁，留下足够的空间。

凌北海转身走向医院旁一条僻静的小路，凌木默默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两人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阳光透过树叶，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凌木不太高兴地看着父亲，语气里带着女儿对父亲特有的、半真半假的埋怨：“你还记得来看我呀，凌政委？我以为您日理万机，早就忙得把我这个女儿给忘了。”

凌北海没有看女儿，目光放空地看着前方低矮的冬青：“是爸爸不好。集团军的事情实在太多，刚处理完，抽不开身。”

凌木笑了起来，靠向椅背，语气变得轻快：“开玩笑的。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真怪过你。”

凌北海这才缓缓转过头，目光沉静地落在女儿脸上，那眼神太过深邃，仿佛能看进人的灵魂深处：“这次不一样。凌木，你应该要怪我。”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我很后怕。”

凌木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回视父亲，那是两双极为相似的眼睛：“我没事。一点事也没有，医生都说恢复得很好，今天就可以恢复训练。”

“凌木少校，” 凌北海的声音依旧平静，“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情。你也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凌木眯起了眼睛：“爸爸，你当时是支持我去A大队的。不好不到一年就变卦的好伐。”

“因为我是你爸爸。” 凌北海的回答简单直接，那双看透人心的眼睛凝视着女儿，里面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我有的时候……真的希望我能先作为一个父亲，而不是军人。”

凌木怔住了，她看着父亲眼中那抹极少流露出的、属于父亲的悲伤和担忧，声音低了下来：“爸爸……你是在害怕吗？”

“是的。” 凌北海没有任何回避，他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被子弹打中的时候……真的很害怕。”

凌木抿了抿唇：“我没这么容易死。”

凌北海看着她的样子，脸上忽然浮现一个极淡的，充满了回忆与伤感的笑容，那笑容让他冷峻的面容瞬间柔和了许多：“你和你妈妈真像。她当年……也和我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凌木瞬间说不出话了。

母亲，这是她和凌北海之间几乎从来不会提起的话题。

她沉默了片刻，才重新开口：“你要把我调走吗？把我调离一线作战单位？”

凌北海摇了摇头，目光重新变得沉稳而深远，那是他作为军政委的眼神：“我已经答应你的队长，把你还回去了，不是吗？” 他顿了顿，声音里是一种更深沉的尊重与克制，“我没有资格，去决定你的人生。”

凌木看着父亲，笑得极其散漫：“凌北海同志，你是个好父亲。”

凌北海却摇了摇头，他重复道，像是在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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