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娘子她红袖覆山河》
夜色如墨,乌云蔽月。梁军府灯火颤颤,仿若随时都会熄灭。微弱月光透过浓云,悄笼庭中照常习剑的梁颂瑄。
她素手执剑,在庭院中辗转腾挪,剑招凌厉。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如惊雷般陡然炸响,好似要将梁府大门生生震碎。护院们匆忙开门,便见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兵站在门前。凛冽寒风汹涌而入,他们气势汹汹地踏入院中。
彼时,梁府下人正于偏房盘算采买、整理杂物。那巨响声传来,众人惊得手中活计纷纷落地。探出房门,见一群官兵汹汹而入,个个面色瞬间惨白,仿若木雕泥塑般呆立。
有胆小的小厮,吓得几欲瘫倒。他强撑着扶住门问:“这……这是出了何事?”
管家强压心中惊惶,对一丫鬟道:“快去找夫人!”
那丫鬟满脸惊恐,慌不择路地朝着主母楚知微居所奔去,一路上好几次险些摔倒。待至门前,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声道:“夫人,大事不好!不知哪来的官兵,已经闯进府中!”
楚知微本在静室夜读,听得丫鬟这一声哭喊,惊得书卷坠落在地。她霍然起身,声音发颤:“你说什么?官兵闯府?两位小姐如今在何处?”
“大小姐早已睡下了,二小姐……”丫鬟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匆匆闯入。是梁颂瑄,她提着剑,额前碎发被汗濡湿。
“母亲!”梁颂瑄急切问道,“出什么事了?为何有人夜闯梁府?”她本在庭院习剑,听到那砸门巨响,又闻院内嘈杂声,心中顿感不安,便径直来找母亲。
楚知微还未回答,就听见外边一人厉声喝道:“圣上有旨,罪臣梁骁贪墨军饷,于金城一役贻误战机,致使朔宁三郡沦陷!今褫夺定远将军封号,革去节度使一职,赐鸩酒以正国法!即刻抄没府邸,家眷奴仆不得擅动,违令者斩!”
官兵们本该依令行事,但有几个士兵急不可耐地扑向前去。他们粗暴地翻箱倒柜,一时间瓷器摔碎的脆响、家具倒地的闷声此起彼伏。
丫鬟小厮们吓得瑟瑟发抖,缩在角落里噤若寒蝉。
梁颂瑄又惊又疑:“爹此刻不是在金城抗敌么?他怎会贪墨军饷?”
楚知微颤着嘴唇一言不发,只是神色仓皇地攥住她胳膊,把她拉进书房。
“娘,”梁颂瑄颤声问,“……那人说的是真的?”
楚知微充耳不闻,慌乱地在书房暗格摸索。咔哒一声暗格开启,她从中捧出一本军账来。
梁颂瑄心中一惊,她虽不解母亲此举用意,但立刻知晓这军账必定干系重大。她麻利地将账本藏入衣襟暗袋处。
楚知微则匆忙把屋内陈设弄乱,又将首饰、手帕随意丢在地上,以混淆视听。
“阿娘为何……”梁颂瑄刚要开口再问,楚知微却急声道:“瑄儿,快和你姐姐逃出去!带着账本去找你外祖父!他定会为梁家翻案!”
梁颂瑄还没来得及回应,哐当一声巨响,几个大汉如凶煞般猛地撞开门。
领头人喝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
“快逃!”楚知微猛地将梁颂瑄朝门口推去。旋即,她捡起女儿适才掉落的长剑,一脸决然地朝着那几个大汉扑去。
“娘!”梁颂瑄惊呼一声,想要折返。楚知微却厉声喝道:“快走,莫回头!”言罢,她挥剑而上,与官兵战作一团。
有一人没有与楚知微缠斗,而是盯上了梁颂瑄。他跨至书房门前,如小山般堵死出口,长刀一横。
那刀在烛火下泛着森冷的光,他脸上横肉也随着怒喝抖动:“小丫头哪儿跑!”
梁颂瑄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那人步步紧逼,她心中一惊,手脚并用拼命往后退。直到后背贴上冰冷的墙壁,她才惊觉自己无路可退。慌乱中,她瞥见书架上父亲的佩剑。
“滚开!”她厉喝一声,猛地将书架上一瓷瓶朝着大汉面门掷去。
大汉下意识举刀抵挡,瓷器被刀刃击碎,瓷片四溅。趁这间隙,梁颂瑄手腕翻转拔剑出鞘。那大汉回过神来,嗤笑着举刀便砍。
梁颂瑄侧身一闪,随即挺剑直刺,剑刃精准没入他的肩胛骨。大汉惨叫一声,轰然倒地。
下一刻,梁颂瑄便想去救母亲。不料身后风声骤起,那人挣扎着起来趁机偷袭。
眼看她就要命丧刀下,楚知微竟飞身扑向女儿,被利刃直直捅入腹部。她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却仍死死撑着不肯倒下,鲜血汩汩涌出,洇红了衣衫。
梁颂瑄瞳孔骤缩,踉跄着脚步扑向母亲。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她却顾不得疼,手脚并用拼命爬向母亲,声声泣唤:“阿娘,阿娘……”
彼时,周遭官兵的呼喝、器物的破碎声,如潮水般隐退。
梁颂瑄泪如雨下,颤抖着抱紧母亲渐冷的身躯,泣声哀求:“阿娘你不要睡……不要睡啊……”
楚知微气息渐弱,抬手想要抚上女儿的脸,却在半途无力垂落。
“阿娘!”梁颂瑄悲声嘶喊,可回应她的,只有粗暴叫骂声、器皿的接连破碎声,唯独没有母亲的声响。她颤着手探向母亲鼻息,那儿只有一片冰冷。
刹那间,梁颂瑄被绝望所淹没。悲恸转瞬化作滔天恨意,熊熊燃烧于心间。她拿起剑缓缓起身,周身杀意凛冽。旋即,她飞身朝着官兵们冲去,长剑舞若疾风骤雨,招招裹挟恨意,全没了平日章法。
“还命来!”梁颂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一字一顿地吼道。此刻,她全然不顾力量悬殊,只想着为母亲报仇雪恨。
那大汉被她不要命的架势吓住,心中一阵胆寒,长刀也乱颤起来。梁颂瑄瞅准时机,长剑狠狠刺入那人肋下。他闷哼一声,手中大刀“哐当”落地,踉跄数步后轰然倒下。
“我要杀了你们!”她嘶声怒喝,目中怒火似要将眼前几人焚为齑粉。
其他大汉见状,立刻围拢上来。梁颂瑄心一横,再次提剑迎敌。她在官兵之间穿梭,剑刃带起斑斑血迹。身上伤口渐多,鲜血洇红衣衫,她却浑然不顾。
奈何寡不敌众,一番苦战后她终是力竭,终是瘫倒在母亲身旁。
梁颂瑄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像在撕扯着胸腔。她视线逐渐模糊,眼前的人影也变得影影绰绰,可意识却挣扎着不肯沉沦。
“阿娘……”她气若游丝,颤着手无力地伸向楚知微。
为首大汉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哼,不自量力!不过嘛,”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长得还挺标致,不如让哥哥们好好疼爱你,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梁颂瑄闻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他啐了一口:“……做梦!”说罢,她身体晃了晃,晕了过去。
大汉们见她晕倒,顿时肆无忌惮地哄笑起来。其中一人伸手就要去拉扯梁颂瑄的衣衫。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慵懒的声音悠悠响起:“哎哎哎,作甚呢这是?这么热闹。”
众人闻声望去,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少年晃晃悠悠跨进书房。他身姿挺拔,剑眉斜飞入鬓,双眸仿若寒星,嘴角却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他步子也迈得随意,还顺手拿起貔貅镇纸抛着玩,透着股玩世不恭的劲儿。
那大汉心里咯噔一下,忙俯身作揖道:“秦小将军,没、没干什么……您怎么来了……”
秦允泽把玩着镇纸,连眼皮都没抬。他似笑非笑地开口:“是嘛?我倒是好奇,你们打算怎么‘疼爱’人家小姑娘啊?”
他轻轻挑眉,扫了眼昏迷的梁颂瑄,抱着胳膊道:“瞧瞧这姑娘,浑身是血,你们竟下得去手?啧,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北衙禁军都是些什么腌臜货色呢。”
说罢,他将镇纸一丢,摔在地上碎成齑粉。
那大汉心中一惊,却仍嘴硬道:“秦小将军,这不过是个罪女……”
秦允泽笑意骤敛,目光冷若寒潭:“罪女?罪女又如何?你们还记得军纪吗?!圣上命你们抄家,可不是让你们借机行这等腌臜之事!若传扬出去,军威何在?”
众人默不作声,却面露不服。秦允泽剑眉拧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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