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春风》
朱梅脸色骤然大变,冲进屋,准备好好教训一下江十七,却发现屋里没人。她自己屋的门也没关上。
床铺的衣服全乱了,床单被褥被翻个底朝天,以为进了贼。
朱梅连忙把钱袋子掏出来,有一个没被偷,另一个只剩个包钱的布。双腿一软,崩溃坐在地上:“这…这是远之娶媳妇用的钱啊。”
怎么也没想到,这傻子敢偷家里钱。
她连忙去问邻居,只说看到十七回来了。这傻子,上哪找他去,偷了家里的钱,肯定不再地里干活。
她手里紧紧抓着包钱的布,去找江十七。迎面撞上老张家闺女小玉。小玉道:“十七哥去买媳妇去了。”
“什么!”朱梅不可置信抓着她肩膀,“你怎么知道的。”
小玉才八岁,从未见过朱梅这样子,脸颊脖子全红了,瞪着眼睛似要将她吃了。
她缩着脖子躲开,揉了揉肩膀,怯生生地说:“他说的……傍晚见到他怀里揣着东西,往田那边跑,说是买媳妇去了。”
朱梅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气的要冒烟。
谁都知道村里早上有卖丫头的,这傻子拿我的钱给人了?!
跑到村口,连个人影子都没看到。思索之后还是先回家去。
一直等,直到江十七背着柳书宁到家。
柳书宁睁开眼。
其实是被朱梅的嗓门吵醒的。她半阖着眼睛,看到那个傻子跪在地上,旁边一个微胖的妇女拿着笤帚把子狠狠往他身上打。
他被吓得不敢出声,缩着脑袋。
“你现在是长本事了,啊?你个傻子天天到处晃,没什么用,吃我的喝我的,现在还偷我的钱!”说完又是几棍子砸他身上。
江十七躲着打,一边喊:“别打了,别打了,疼……”
朱梅打累了,喘着气。转头看江十七背回来的丫头坐在那靠在墙边。
气不打一处来。
“还在那睡!怕不也是个傻子还是聋子。”她大步往柳书宁那去。
江十七连忙抓住她衣角:“她困了,睡觉。”
朱梅一脚踢开他:“我还困了呢!偷我十五两银子买了个不知道哪来的女的。你都不值二两银子!”
柳书宁听到“十五两”,原来这傻子是偷了家里人的钱。
十五两,比出价还多。这十五两银子到了那两个人手上,她心里恨的直痒痒。
柳书宁清楚地记得,小时候家里穷,因为认识几个字,被选做官小姐的贴身丫鬟,赚的钱补贴家用。十岁那年,她被诬陷偷东西,将她赶出了府。
正是那年,新帝继位。宫里遣散了一波宫女,招新人入宫。同时,各地稀缺人才,她爹突然要继续考官,怕柳书宁这事,传出去坏了门风,就这样,被送进了宫。
她的前半生似乎都是这样过来的,被挥之即来,挥之即去。
都是因为钱。
可钱从来没到她手里过。
朱梅的骂声断了她的思绪。
“一口一个娘子,叫的真亲热,你这个傻子从哪趴人墙角学来的东西。真让我丢人!”
江十七小声嘟囔:“娶媳妇……钱娶媳妇。”
他说的钱,是江贵平和朱梅攒起来给小儿子江远之娶媳妇的。
江十七是个傻子,也不花钱。所以没刻意避着他。总共准备了两份,一份给儿子娶媳妇,一份供他上学。
没想到,被傻子给惦记上了。
朱梅:“你还娶媳妇,你配吗。钱是留给远之娶媳妇的,不是你个贱种。要不是你爹非要留你,我早给你仍了!现在又动了远之的钱。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柳书宁冷漠扫了眼两人,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朱梅注意到她醒了:“哟,醒了。”
江十七赶忙挡在她面前。
朱梅冷笑一声。
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天大的笑话,傻子也知道护人。
柳书宁看着他挡在自己面前的背影,又看了眼朱梅。
理清楚此刻的情况。
“看什么看,你好命,嫁了个傻子。”朱梅突然又笑了,“谁说这村里没有好看的戏班子,我家这不就是吗。”
柳书宁保持沉默。
靠着昏暗的烛光,朱梅又仔仔细细打量柳书宁的脸,右脸上有个的伤痕。若没疤倒像是个漂亮的。
打也打累了,手都酸了。
等当家的回来,看看怎么处理。
江十七见朱梅不再打骂,缓缓说出口:“娘,她饿。”
这妇人应该是他后娘,他叫她娘?柳书宁感到不可思议,但很快就没这个想法了。
别说傻子,就算寻常至亲之人,也会如此冷漠无情。她自己不就是这样的例子吗。
朱梅插着胳膊,闻言轻蔑地笑了:“花了我这么多钱,还想吃饭。”
打骂过后倒是消了半口气,不能再打了,江贵平回来看到了又麻烦。
她径直往外走,语气不耐烦道:“快给我烧水来,下午耽误半天活,明天给我下地去。”
说完,狠狠扔下笤帚,出门去了自己屋子。
留下江十七和柳书宁,江十七回头看她。她低下头。
江十七起身揉揉膝盖,踉踉跄跄也出去了。
回来时,手里拿着厨房仅剩的半个窝窝头。刚准备往她这里走来,突然又跑进屋,从屋里拿出一个小萝卜。
是他从地里挖到的,自己都舍不得吃。
他咽了口唾沫。走到柳书宁身边,不知道是下午打了他还是怎么的,有些怕她,“娘子吃……”
她接过,窝头已经干巴巴了。好久没进食了,只要有吃的就行。啃一口萝卜,意外发现居然是甜萝卜。
看柳书宁一口一口吃起来,江十七冲她傻乐,被她瞥一眼,连忙结结巴巴说道:“我、我去烧…烧水。”
他急冲冲出去了。
他的背影高高的,体格还算健壮,腰身略窄。看着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柳书宁记得自己是晕倒了,这个傻子还是把她带回来了。
看现在这样子他们没打算买我,是个意外。现在只要处理好傻子,也许能拖时间逃出去。
至少拖到,腿伤完全好起来。
柳书宁环绕四周看了一遍。
这不像个住人的屋子,更像是储物间,堆满了钉耙、犁、箩筐、扁担……内侧还有个门,里面应该是他睡觉的房间。
他再回来的时候。给柳书宁端了水来。
他将木桶放到她面前。
柳书宁语气冷淡:“我不洗。”
江十七不理解,皱起眉头:“不洗,不好。”
柳书宁微微抿着嘴唇。连续几日赶路,确实蓬头垢首,身上也不舒服。但在这并不安全。
木桶的水还散着热气,她看看自己腿上的伤,伤口是万万不能再感染了。
“我给你洗。”见她迟迟不说话,江十七猜测或许是她没力气。
“滚开!”柳书宁狠狠瞪着他,“你不许接近我半步。”
又被训斥了了一顿,他低着头,“好…我去外面。”说完就跑出去了,还不忘了关上门。
他喝了好多水充饥。用烧剩下的水给自己冲洗干净。将今日晒干的衣服套上身。瞬间感觉清爽很多。
夜幕下,月光笼罩大地,地上都铺了一层银光。
他蹲坐在门口,揪了几根狗尾巴草,绕啊绕。月光落在他脸上,额前的发丝还有几缕未干。
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突然就笑了。
狗尾巴草被他扎成兔子形状,他手握住草根,狗尾巴草随着他的动作摆动,兔子耳朵也摇摇晃晃。
他歪头和它对视,又撇撇嘴:“不要凶我了。”
过了好一会,屋内的蜡烛快燃尽了,屋内也没有声响,要看不见了。
他突然推开门。
柳书宁还坐在那,她侧过头看他一眼,冷不丁从喉咙轻哼一声。
她稍微擦了脸,干净了很多。
江十七进屋正巧看到柳书宁把裤腿撩起,小腿有一条很长的伤口,血肉模糊。看到他进来之后又盖了起来。
他走过去,语气笨拙:“洗一下。”
柳书宁看他指着自己的腿,衣裳裤子凝着血污。
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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