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兴得简直恨不得站起来鼓掌，又生怕沈若芙反悔，忙道：“就这么决定了。我给你三天时间收拾行李，往后，你就留在顺德种田，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擅自离开。那个谁……”

他指向胡六：“赶紧收拾了滚蛋。”

“老爷……”

杨管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做了大半辈子管事，怎么就被赶去种田了。拽着老爷的衣摆，哀求地望着他。

沈长渭训斥道：“再多说一句，田也没得种了。”

没过多久，苏妙莹就带着人回来了，她把一个粘着灰尘的布包，捧到沈长渭面前：“老爷，妾身在胡六的床底下，搜出了整整三十两白银。”

一个最底层的奴仆，哪来这么多钱？

答案不言而喻。沈长渭掀开包裹看了一眼里头的银子，看向胡六：“这你又作何解释？”

胡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设局了，高喊道：“老爷，奴才冤枉啊！”

可惜沈长渭已经不在乎了。

他摆了摆手，让候在门外的护院把人带下去，长舒出一口气。

苏妙莹喜不自胜，小心翼翼地问：“老爷，那杨管家？”

沈长渭刚低头喝了口茶，见杨管家还跪在那，瞪直了眼：“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要我亲自扶你起来吗？”

杨管家哭丧着脸，瞥了一眼苏妙莹，不情不愿地站起身，退了下去。

苏妙莹不明所以地看着沈长渭。

沈长渭回过神，解释道：“哦，我把他赶到顺德的田庄种田去了。这帮奴才啊，以前就是对他们太好了，弄得他们都分不清谁才是主子。”

“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要被他们鸠占鹊巢。”

本是一句无心的话，落到苏妙莹耳朵里，心头却是一颤。

她抬眸看了沈若芙一眼，扯出一抹勉强的笑：“老爷说得是。”

……

杨管家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屋子，正打开柜子要收拾东西，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他只当是哪个来落井下石的下人，心烦意乱地喊道：“滚开！”

话音刚落，房门被从外头猛地打开。

杨管家吓了一跳，愕然转身，就看见沈若芙戴着兜帽站在门外，不由神色一僵。

“管家在忙什么？我有几句话想和管家说，不打扰吧？”

“不敢。”杨管家谨慎地上下打量她，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露出来的。

“大小姐好手段，奴才佩服。”

沈若芙微笑着说：“管家客气了。你是我父亲最亲近的下人，而我是我父亲的女儿，血浓于水，我还能不比你了解他？”

杨管家眯了眯眼：“大小姐大驾光临，莫不是专程来看奴才笑话的？”

“怎么会呢？”沈若芙温声道，她踏进门槛，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目光落在打开的黄花梨木衣柜上。

“杨管家，你们一家人在沈家生活了也有四十来年了吧？”

“当年你夫人怀孕时，大冬天的在园子里滑倒，还是我和四弟玩捉迷藏时发现的。后来柒姐儿出生了，你让我第一个抱的她，你还记得吗？”

杨管家不置一语。

“若不是今日之事，再过十年，你就能分到一处好宅子，离开沈家，享受天伦之乐了。”

“而那个女人呢？她才来了不到八年，就把你的一切都毁了。你甘心么？”

沈若芙走到杨管家身前，静静注视着他，目光幽深。

话说到这，她的来意已经很明显了，

杨管家迟疑了几息，冷冷道：“大小姐是恋旧之人，可惜奴才不明白大小姐在说什么。今日之事，是奴才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沈若芙沉声道：“你该不会以为，你惹了那么多麻烦，如今又没了利用价值，那两个人还会留着你吧？你多在这世上活一天，对他们来说就多一分危险，倒不如与我合作。”

“只要你把他们的秘密，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将功补过，我定保你平安无恙，如何？”

杨管家大惊失色。大小姐知道的，似乎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多，可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大小姐一个闺阁女子，是怎么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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