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雪》
日头高照,阳光映照在匕首上,发出银白色令人恐惧的闪光。
刀光映在男人脸上,唤醒了男人,杂草一地,手脚被绑着的男人被扔在地上,此刻醒来,嘴里被塞着东西,只能挣扎,他呜咽着,“嗯嗯嗯…”
“没让你出声,还有,谁让你乱动的?”木木转动着手里的匕首,神色冷冽,把玩一番后。
她将匕首抵在男人的喉咙处,嗤笑一声,冷冷的看向地上被绑的男人,“这是嫌绳不够紧还是什么?你看这年岁不大,心思却是如此歹毒,都敢做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现在事到临头了竟然还怕死?若不是主子说要留你一命,你现在就掉在山崖下了,早被山中猛虎吃的片甲不留。”
“不……不……”年轻男人脸色被吓的更为苍白,凄惨哽咽声音更大,泪水四溢,泪珠滚滚而落。
他拼命的摇着头,嗯嗯的声音更响,他躲着靠近的匕首,缓慢蠕动,艰难的往后爬。
“你欠了小姐一条命,小姐说你也是迫不得已,所以不让我杀了你,我见你面容清秀,眼神干净,手里不像是沾染鲜血的人,何故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家小姐已经够苦了,身子孱弱,你们还要欺负于她。”
木木眼神死死的瞪着他,收回抵着匕首的手臂,将塞在男人嘴里的布条衣服取出,扔在一旁的桌上。
她随即厉声道,“见你神色委屈,那便给你一个机会解释,也省的你受着这些委屈进了黄泉,说!”
“我不是当日车夫,你大可以向沈小姐求证,我不是,不是我!!”
“可我当日亲眼所见,你想要拉着小姐跳下那万丈悬崖,怎地突然又黑白颠倒?且不论其他,倘若你不是车夫,车夫又该是何人,你同那人关系又为何?何况当日你情况无碍,若你不清楚车夫意图又岂会恰好出现在那地?又为何正好要拉着小姐坠崖,若不是我及时赶到,第二日我见到的便是小姐的尸体!”
“我没想着坠崖,我也没想要拉着沈小姐去死。”男子眉眼神伤,这两日未进食,嘴唇干裂,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艰难。
他顿了顿,咽了几口吐沫,才说出口,“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那车夫是我父亲,日前,沈府二小姐来找上门,我当时正在给伺候母亲喝完药,顺着窗户瞧见他收了沈府二小姐的碎银,出了屋门,意外听见沈二姑娘想要在路上让父亲毁了沈大姑娘的清白。”
“如你所言,倒是将自己撇个干净,若真是依你之言,你只是听到了这个消息,那此事何故会牵扯到你的身上?呵,你可当真是个大孝子,为了活命竟然拉出自己的父亲作为垫背。”
饶是这样说,木木还是将一旁的桂花糕,茶水都拿了过来,喂给被绑着的男人。
年轻男子眉眼松动,身体微微一颤,果腹之后,他继续说道,“在下不知如何称呼姑娘,且先唐突唤作娘子,在下有一问想要问问娘子。”
“若是娘子有一日隔墙听闻女子清白将毁,娘子该如何做?是视若无睹,还是冲上去,尽所能及帮忙?”
木木眼神有些飘忽,那天沈姑娘并未教他这个问题该如何答复。
她气势弱了三分,没了刚才的胸有成竹。
方才她所言都是那一日沈漪在外当面教她所言,姑娘面面俱到,所想情况未出其右。
她怕忘词,手里锦帕里还写夹裹着小抄,秉承着阅后即焚的法则,准备审完此人就烧掉,不给姑娘留下隐患。
她也着实没想到,不过是一次心软……倒是弄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娘子不必多想,在下一直认为这个问题并无对错,无论何种情景,拯救生命都并不是每个人必要做的使命,救人者,人恒救之。”
“我当日只是在父亲饭食中想着引得父亲离开,未曾想伤及姑娘性命,只可惜父亲赶了回来,欲执不轨,争执中,父亲不慎坠入悬崖,我才想,沈府龙潭虎穴,姑娘回去也不是个好去处,今日之事,能阻,却不能消停,如今车夫已死,倒不如假死坠崖,待假死之事传遍沈府,即可换个身份重新再来,做一个自由之人,也省的日后再为此等事情惊心。”
“依照你所言,你是为了我家小姐?你可曾与我家小姐商量?我家小姐尚且不知道你的意图,底下万丈深渊,落之必死,又何谈假死?”
“娘子有所不知,此地原为诡地,从上而望乃是黑不见底,实则底下是潭水千丈,千丈之崖让人闻风丧胆,反之,也可置之死地方可后生,家父不擅水,落入只能一条命没了,此二者并不相冲。”
木木觉得此人目光诚挚不似作伪,她点了点头,又很快摇了摇头,索性转身不去看他。
她紧忙说道,“你这些话我会如数禀告姑娘,若是有任何虚言,定让你命丧黄泉。”
阳光乍泄,如潮水泼来,从轩窗口穿过,洒在屋内女子的身上。
沈漪在房内桌案上铺好宣纸,提笔着墨,在上面依次写下几人名字。
将人一一列出。
小辛,木木,徐曾柔,沈念,沈向阳…………
沈漪深中蛊毒,其原虽不受宠,可其同江环楠的婚约早立,一事牵扯颇多。
徐曾柔是沈府主母,掌管沈府已久,府内积阴不少,欲施此毒手,也免不了提前布局,从身边人入手。
那侍奉在身边的两位侍女便首当其中,其中前者,从起先引她与王老婆子对峙时,沈漪就有所疑心,木木忠勇果敢,受不的气,适才她方提前派出木木,令木木审问其人,假死一事才也未让小辛知晓。
马车坠崖一事,沈念没有这个胆子,也不会这么蠢,其中或另有曲折。
车夫临时换人,那日悬崖所见,年轻男子眉目清秀,墨眸深邃,一身素静整洁的布衣。
沈漪在马车中还未反应过来,男子便未多言,拉着沈漪手臂跳下马车往后跑,已跑数百米,前车夫从林子里骤然跳出来,四仰八叉坐上马车,作凶神恶煞之样,脸色暴怒的扭曲在一块儿。
林间雨雪未化,他驾着马车追了过来,嘴里还振振有词,“孽种,白养活这么多年,白眼狼,老子追到,看老子不杀了你…………”
沈漪被男子拉着往前跑,林间起了阵阵狂风,她头发散落,一边往前跑,时不时往身后看那已疯魔的车夫。
直至悬崖,两人停下,只得转身往右边挪了挪位置。
马车不消片刻追上两人,身后马夫不知前方有悬崖,纵车上前,方其看到峭壁已晚,马车连人一道摔落。
男子神色未改,复而拉起沈漪,欲往悬崖下跳,沈漪被其揽于怀中,她尚未出手,便闻其言置于头顶,声音清亮,其说道,“相信我。”
木木依照计划赶来,恰好撞见此幕,便使用随身带来的迷药,将人迷晕。
年轻男子缺点唯有瘦弱,不善武力,中了迷药,必然受不住,直直的倒下,这才被木木擒下,用绳子死死捆绑住。
“沈娘子一个人入了誉王府,又是整日闷在屋内,为何不出来转转?我陪你一道出来逛逛这誉王府?也看看这外面的好风景。”
一道声音从轩窗口响起,沈漪怔了片刻,一滴墨稳稳的落在方才写的名字上,晕染了整张纸,她安放好手中的笔,将纸张揉作一团,扔进纸篓。
她抬眸,见人来,含笑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夏公子?”
轩窗外探头的男子朝人一笑,他摇了摇手,从外翻了进来,进了屋子,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待人站稳,他熟稔的朝人打着招呼,“是我。”
“走吧,沈娘子,你既然来了,我带你逛逛这誉王府。”
沈漪应下,“也好。”
夏星阑笑着倒着跨过门槛,“这摄政王殿下极为喜欢侍弄花草,冬月里,也只有他这府内殿外才有蓝色鸢尾,市外一株千金难求,沈娘子也算有福气,进了这誉王府,要是不看一眼,来日肯定是要后悔的。”
“殿下的大殿外,我们前去那岂不是会影响殿下休息?”
夏星阑在前引着路,闻言脚步放缓,转过身来,并立在一起,他压低声音说道,“沈娘子有所不知,那蓝色鸢尾也是娇贵,生长环境极为挑剔,先前是栽在外苑,竟无一株幸存,幸得侍女侍弄其花时不慎掉落一株,后来,殿下只得将这株栽在殿外,静心培育了这些年,才有如今盛状。”
“你也不用担心被他发现,我知道有个暗门,我带你悄悄进去,不过,虽然那蓝色鸢尾极为漂亮,可蓝色鸢尾汁液有毒,不能随意采摘,沈娘子一会儿需得跟紧我,也省的中了那毒,还要再另费功夫,到时候摄政王就肯定知晓我二人来此之事。”
沈漪跟随夏星阑拐弯,穿过两条长廊,见状眸光闪了闪,又仔细瞧着几眼眼前男子,心中疑虑又显,说道,“摄政王府内暗门,夏公子竟也知晓,可见殿下对夏公子倒是极好。”
夏星阑闻声顿了顿,朗声大笑,少顷后,道,“沈大娘子不必试探,你若是想知道我们二人间的关系,尽可直言,我自会如数相告,不会隐瞒。”
沈漪自然愿意,她笑道,“公子若是愿意,沈漪洗耳恭听,自闻后,尽藏于心底,必不从我之口令外人知晓。”
“其实摄政王殿下,萧昀宸,我还是直呼他的名字吧,习惯了,他是我的师兄,我以前经常唤他昀宸师兄,我们当年一道拜在师傅门下,夏仙鹤,他也就是我们的师傅………”
“夏公子,夏师傅是你的父亲?”
夏星阑脚步一滞,笑容未改,他如实说道,“不,我是师傅从外捡来的,这也没什么,我其实早就知道,我被师傅捡到的时候已经有了记忆。”
…………
两人又穿过几条长廊,沈漪走了不知多远,夏星阑蹲下,他拨开上面盖着的数根粗藤条,他打开一道低矮小门,沈漪猜想,这处该当是其人口中的暗门。
夏星阑双手扶着沈漪,小心翼翼带人进来,沈漪迈进来,前几次来的仓促,竟是没发现此处有如此仙境,她面前之景发自肺腑的欣喜,一片蓝海恰如玛瑙,惊艳无比。
大殿内萧昀宸正处理奏折,闻声微微蹙眉,外面动静不大,殿外也无侍卫传声。
动静还是惊动了他,他放下手中案卷,一抬眸,视线顺着后窗,便见女子对着一片鸢尾眉如新月,笑靥如花。
见清来人,这是沈漪?萧昀宸瞧着她,此刻其眉眼中少了些锋利,同昨日大殿中步步忍让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可沈漪就算是女诸葛,也不会对这个誉王府如此熟悉。
萧昀宸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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