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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重雪》

9. 公主宴

萧昀宸无意再刁难于她,只是盯着她身上所佩玉环,多看了两眼,话里掺着半数真假。

他悠悠言道,“倒是本王教下不严,方才来报,今日萧某府上忽遇刺客,我未曾见刺客身影,原是去了厢房惊扰了沈大娘子休息。”

后半句为真,前半句她们两人心知肚明便足。

沈漪面色不浮,唇角微微勾起,眼光不乱,只拱手言道,“殿下心善,在路上从歹人手里救下沈漪,已是大恩,恐府君主母担心,本当明日回府,怎奈夜半又受匪军袭击,又受了惊吓。”

……

俱已阐今夜之事,同夏星阑亲眼所见有异,他听完后眉头蹙起,视线从沈漪身上游走至萧昀宸,高位之上那人身着玄色长袍,闻声湛然如止水,面色无波澜。

他今夜愚钝,迷蒙鲜久,至其话尽才明了今夜之事。

应是萧昀宸早先下令,布了此局,今晚本就无意伤之,此行不伤性命,为试探下马威也为慑其行事,恐吓她一番。

却不想,沈漪不但知晓,方才三言两语便也化解,扭转了局势。

夜间其人身着单薄内衫,脸色些许青白,殿门大开,不时风起,冷风刮灌,其人眸间坚毅未改。

寒梅傲雪,可与之相媲。

萧昀宸不由得多瞧了她几眼,他微微抬眼,摒去身旁一干人等,“你们几个人先出去吧。”

众人退避,萧昀宸起身向下,步履轻慢,声音冷冽低沉,问道,“听沈姑娘方才之言,这是已经想好了?”

“殿下日月星辉难及,沈漪只愿跟随殿下。”沈漪无惧色,身正立,与之齐平,其正色说道。

萧昀宸的脚步声歇下,刀剑开鞘的金属清脆声音响起。

他抽出悬挂在内殿一侧的宝剑,刀锋指向她的下颌,往前更进一步,直抵她的咽喉,嗤笑,说道,“沈漪,你可知与这整个士族为敌的下场?”

殿门紧闭,殿内烛光摇曳,映照出刀光剑影,沈漪沉默不语,神情淡漠。

“沈姑娘,本王的耐心可不多了。”萧昀宸手中的刀锋微微下压,挑起沈漪的下颔,桃花眼在烛光下更显潋滟,他轻声一笑,语气却带着几分狠意,“你不会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沈漪微微仰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却也无畏:“殿下,绥和十年,先帝尚在,宫中谣言四起,说荣贵妃言行异常,与世人迥异。朝中大臣纷纷弹劾,先帝震怒,将殿下母子迁至冷宫。荣贵妃失势,身处冷宫,处境艰难,诸多无奈。”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萧昀宸:“如今的沈漪,又何尝不是如此?我不过是想为自己谋一条活路,好好活下去,又有何错?我与江公子的婚约,背后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被架在火上炙烤。长公主觉得我这庶女身份,比不上世家贵族,对江公子的仕途并无助益,早已将我视作眼中钉。沈府也觉得我攀附高枝,容不下我。”

沈漪微微一笑,眼神却坚定:“殿下,我不过是想活命,难道这也成了罪过?”

萧昀宸指节骤然收紧,玄铁剑铿然坠地,溅起一簇冷光。

沈漪踉跄着撞进他怀里,青丝散乱铺陈在月白锦袍上,被他掐着脖颈抵在殿内朱红廊柱上。

檐下银铃被夜风惊动,碎玉似的声响传入殿内,清脆似做鸣曲,他指尖收缩,一寸寸陷进她颈间软肉。

"沈漪。"他喉间滚了滚,烛火在眼底跳成猩红的焰,爬了上来,"谁准你提及我的母妃?这绥朝任何人都不配提起她。"

他拇指按上她脆弱的喉骨,能清晰触到血脉奔涌的震颤。

沈漪不屈的仰着脸,素白广袖垂落如折翼的蝶,她唇角微启,恰如绽开带血的艳瑰,其人色厉讥诮道:"殿下竟然会害怕,会恨,一个沈漪死不足惜…”

他瞳孔骤缩,腕间青筋暴起。

雕花窗棂漏进的月光将两人影子绞作一团。

沈漪颈间已泛起道道胭脂痕,却仍未出声求饶,只固执地望进他眼底,似在探究其他未言尽之意,一张一翕还在诡辩。

"你竟真是不怕死。"萧昀宸忽地低笑,卸了力气,指腹缓缓摩挲她跳动的脉搏,力道却松了三分,“原是这副躯壳早已没了活路。”

远处更漏声里,一滴温热水珠砸在他虎口,不知是殿内碳火过盛,竟教她冬日里发了汗,流了虚汗,还是她终于坠落的泪。

萧昀宸感受着片刻温热暖流置于指环,又摩挲两下,眉头轻蹙。

沈漪适才未懂其所言之意,猜想其心略有松动,此下已是性命无忧。

今夜萧昀宸设局原是为了恐吓于她,无意杀人,可后来沈漪望着那发疯似地压控不住的暴戾眼神,明白那时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那一刻,他是准备坐实她的死讯。

沈漪心头犯了难,明日他若来个回马枪,毁了先前承诺,派人将她遣送回沈府,那前面尽数所言皆为空,所设之局也为空。

见他神色松动,她便欲安抚于他,“殿下,你既非传闻所言暴戾,也心怀百姓…”

沈漪话还没尽,就被打断。

“你可知你为何修养月余身子仍然虚弱,没有成色?”

萧昀宸眉眼神伤,多了一丝未泯的愁,他眉眼冷淡,声音似是融在空气中,“你身上中了慢性蛊毒,时序越长,拖的越久,您的身子便越是虚弱,瞧你脉搏,再等不消半月,你这身子便会活活被拖死。”

廊外霜华凝枝,更漏声响,撞破三更夜色。

连岳紧握腰间弯刀,与江环楠并肩而行,踏行在誉王府长廊的青石板上。

两人越过大殿,行在长廊,江环楠一路忍耐,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连岳,你说,殿下为何只留沈姑娘一人在内?”

连岳沉声应道:“殿下行事自有其深意,我等只需听从殿下安排。至于沈家娘子如何,亦当听凭殿下定夺。”

夏星阑迈步上前,拦住其人去路,调侃道:“连岳,你这人说话真是无趣。往日跟在殿下身边也就罢了,如今周围并无旁人,何妨说些个人见解,解解闷儿。”

连岳却只冷然回应:“我只听殿下的。”

夏星阑碰了一鼻子灰,只得乖乖闭嘴。

不多时,沈漪拜别摄政王,萧昀宸手持玉环左右端详,为其唤来侍女掌灯,沈漪便随侍女离去。

长路漫漫,沈漪周身惊起一阵冷汗,心中更是烦闷不堪。

然此行不虚,今夜之苦也未白受,她体内竟含未察的蛊毒,若非其点出,仍被蒙在鼓中。

方才萧昀宸所言,让她震惊不已。

徐曾柔的狠辣,令人切齿。不知何时,沈府之中竟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沈漪身上下了蛊毒,她竟毫无察觉,记忆中亦无丝毫印象。

正如萧昀宸所言:“此等慢性蛊毒,需连下半月方能生效,且唯有大阙才有此物。此事连你亦不知晓,足见此人心思之缜密,行事之隐秘。”

第二日拂晓,天色初露曦光。沈漪已逝,都城尽知,与江环楠的婚约自然作废。

萧怜云早早起身,对镜梳妆,准备入朝。

她欲借此机会,正式解了这桩婚事。

六岁天子端坐明堂,朝堂之上,群臣云集,恭立两侧。

长公主身为女子,平素极少入朝议政,此次亲临,已是逾矩之举。她乃世家之首,江家亦为其余世家之翘楚。

萧昀宸因誉王府突遭匪贼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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