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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惹疯批后死遁失败了》

3. 风雪归人(三)

若真论起渊源,梁肃也并非自幼便被教养在宫中的储君。

仍是稚子时,功勋显赫的父兄遭逢兵败,连同上万将士战死漠北,受万众唾骂,遭百官弹劾。

他连尸首都不曾见上一面,便与寡母相依为命,在上京可谓受尽了苦处。

后母亲亦病故,他便无人管问地在外野了三五载。

若非先帝因丹药损了根本,又无子嗣绵延,先皇后及一众大臣也想不到还有这条皇家血脉来,最终把他给架到了帝王宝座上去。

只是最初被擒入宫时,他尚且孤立无势,只能看群狼环伺,受郭后掌制,任宋氏、袁氏两党在朝上分庭抗礼。

直到亲政之机来临,他才真正坐观虎斗,将这些制压过他的权党彻底一一扫除。

不可不谓是少年帝王,隐忍蛰伏,城府过人。

听得多了,连宋知斐也快对此深信不疑。

“娘娘。”她无心卷入事端,只是出于礼节以笑相迎,“这宫中耳目难掩,还以为您早便听闻民女之来历了。”

听她自称民女,病中难掩虚弱,张娢玉心惊地怔在原地,反应了片刻,实不敢相信她是真的失忆了,“你、你……本宫只以为你是明哲保身,难不成当真……”

她话里带颤,不敢置信地反复审度着宋知斐的神色,谨慎中还微不可查地杂了些怀疑。

宋知斐却不置可否,只轻然一笑:“娘娘为人心善,民女亦不虚瞒。即便此身当真乃达官之躯——”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可经历记忆早已不同,受困于深宫,实非我本愿。”

尚不待张娢玉作反应,宋知斐便也听懂她的意思,明白了眼下处境,“依照娘娘所言,民女再留于天子眼前,便无异是坐以待毙了。”

她是个明白人,也顺势而下,“娘娘位高至此,不知可否指条明路?”

这般思虑通透、温谦大方的模样,看得张娢玉都不由愣了一瞬,恍惚还以为是在做梦。

当真是世事无常,风水轮流。

从前的宋知斐,向来筹算得当,几曾这般有求于人?

张娢玉一时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叹,只是双腿失软,自嘲着跌坐至了贵妃榻上。

“人人皆道本宫淑惠得宠,冠压六宫。可无人知道,圣上的心根本就不在此处。”

她眸中泛泪,深深望向宋知斐,憔悴的眼神里竟是诉不尽的哀怨。

满屋的荣华富贵,此刻映于她周身,也顿显黯然失色,平添几分可怜。

宋知斐面色淡下,除去几丝意外,更多的还是身作局外人的缄默。

张娢玉倒也不是教她来看自己笑话的,缓了口气罢,又重拾了方才的精神,“教太傅见笑了。”

她笑着拭去泪痕,起身走至宋知斐面前:“不论如何,你我也算有过故交。”

张娢玉尽心为她筹谋起来:“陛下凉薄,皇城又守卫森严,你若想金蝉脱壳,只怕还要静待良机。”

“本宫倒有一计,若太傅信得过——”张娢玉附于她耳畔悄声说了许多。

宋知斐静然听着,也不论是与假,只浅笑作谢,权且先应下,再拜而别。

**

御书房内寂静无声,唯有一盏檀香悠悠笼着批阅奏折的梁肃。

不经意间,角落的暗门后忽然闪进来一道黑影。

“启禀陛下,”暗卫青九叩地交代,“太傅片刻前,被绮华殿宣去小叙了半柱香时间。”

梁肃眸光一冷,合上了奏折,杀意暗生。

青九犹豫再三,又勉力开了口:“四喜来报,太傅近来心绪平稳,称陛下是天底……最好的男子,方才还请他吃、吃了……”

这话实在难说,每个字都似有千斤重,挤出来都费劲。

梁肃听得脸色愈来愈暗,冷笑了一声,不知是什么浑话竟让他难言至此,“吃了什么?”

青九被慑得慌了神,心道以后绝不让那烧坏脑子的浑小子再乱说半句。

深吸了一口气后,终是不敢隐瞒,只得秉公呈出了腰间的两枚鸡卵,如实道:“……双喜吉蛋。”

梁肃眉头微皱,一时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这分明是他清晨知她卧病,吩咐再三,特命人送去的早点之一。

她就这么随手打发给旁人了?

少年闷恼难言,强忍着按了按眉心后,还是将没阅完的折子丢到了一旁。

“退下。”

隆冬日里,阴云天变化无常,分明出门前还是一派明和模样,不一会儿,漫天大雪便纷扬飘卷在了巷道中。

“大人,咱们还是先寻个亭子避一避吧!”

风雪太甚,带着寒气融落,濡湿脖颈,直钻入肌髓。未带纸伞的四喜扶好帽檐,忙引着宋知斐到一处凉亭安了身。

可天寒地冻,雪势来急,少说也需小半时辰。

四喜看着宋知斐那被冻得雪白的面容,忽然也觉得自己脖子凉飕飕的。

天爷,他怎敢拿陛下心尖上的人开玩笑。

宋知斐倒是随遇而安,只坐下道:“时辰尚早,你我等等亦无妨,保不准还能遇到过路的宫人。”

“不不不!”四喜吓得连忙打住,一个劲赔笑道,“怎么能让大人您在这受苦呢。”

他挠挠头,也算急中生智,“这么着吧,奴才去借些雪具来,一盏茶的功夫,保管回来。”

瞧他那副志得意满的模样,宋知斐还来不及开口,便见他已踏着绝顶的轻功消失在了雪影中。

她哑然失笑,没想到这宫中竟是藏龙卧虎,还有如此身手了得的人物。

宋知斐默望着雨帘不觉出了神,也不知看了多久,她忽然察觉有细微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正奇异四喜怎的这么快便借到伞来,回过头,一道威仪的身影却赫然映入眼帘——

身着乌金锦袍的少年不知何时竟来了此地,手中一柄收起的黄绢伞仍丝丝滴落着雪水。

他眸如墨潭,许是方从风雪中来,周身清冷的寒息还尚未散去,只是静默着看她,似乎藏着什么话要说。

可那派矜贵之气,仍是象征了他不可冒犯的天家身份。

宋知斐虽对他的出现略有意外,但也很快平复,从容地欲起身行礼:“参见——”

少年出手扣住了她将拜叠的双臂,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笑意冷暗下来:

“不准再对朕行礼。”

宋知斐微愣,旋即也依言止了动作,颔首回以浅笑,“谢陛下圣恩。”

少年神色沉杂难言,显然不是要听一句谢恩才特意赶过来的。

他默默松开了手,可眼神却从未离开过她的面容。

女孩不算拘束,也自然地同他相谈一句:“陛下也有兴致来踏雪赏景?”

梁肃看了看这漫天呼号的大雪,眉尖微挑,也不知是何等有病之人方会在此时出门赏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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