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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惹疯批后死遁失败了》

2. 风雪归人(二)

凛冬日短,破云的日光初照上阶前的落雪,金銮殿的朱门才应声大开,鱼贯出一群刚下朝的大臣。

道上寒风几欲冻却热息,可百官议政的嘈嘈声却是难以受阻。

“你说,这宋大人摔破了脑袋,太傅之位还保得住吗?”

“保?”一人谑然反笑,“谁来保?她父亲文安侯都在外养病多少年了,连个影都见不着,宋氏一族早没落了。”

“可不是。”另一人听罢实觉可笑,不由冷嘲,“北三所那位是什么下场你不知道?”

他指的北三所那位,正是先皇后郭韶,亦是宋知斐的姨母。

曾在宋知斐的帮佐下,挟了失恃失怙的梁肃继位,妄图摄政,如今的下场也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

“谁不知道,她宋知斐当年不过只是凤仪宫的一个小小书令史,又是女流,全凭了迎得陛下入宫,才被郭后擢至了太傅之位。可她见到陛下日渐势起,竟又想着要去效主陛下,如今可真是两头都恨透她了。”

“是呀!”另一人当即乐得附和,“没听说都贬到御书房伺墨奉茶了么,这以后咱们可有得看了。”

“你个吐不出象牙的老匹夫!”人群中当即有人冲上来撸袖怒斥,“那也是在御前侍候,岂容尔等犬吠!”

这说话的正是一宋氏族亲,眼看着就要在宫门口打起来,人群中立时有和事佬干笑着打起圆场,“诶,何必伤了和气?听说这张大将军不日便要归朝,又是场大捷啊!”

“是啊,不知届时宫宴上,我等能否喝上宋太傅奉的茶啊?”言至此意识不对,又立即改口,“瞧我这记性,该是前宋太傅。”

此话一出,登时又惹出哗声一片。

朝堂更迭,无非就是这山轧过那山,不无稀罕。

可墙倒众人推,总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闲官,乐得去踩一脚那曾经居于人上的宋知斐,瞧着她是如何被一寸寸碾去清骨,又最终没入尘土的。

“你——”那宋氏族人还欲冲上去,无奈被同僚死死拦住,忍气多时,终只能一甩袍袖,恨得直含泪跺地:“大辱,奇耻大辱!”

宋家世代簪缨,满门清流。

当年戎狄尚且嚣纵之时,还是宋侯唇枪舌剑,威逼利诱,直慑得贼子数年未敢再侵。

不惑之年堪得的掌上明珠,那是连先帝也曾盛赞过的。

就连新帝继位之初,杀出了一个狼子野心的奸贼袁氏,亦是她徐徐图谋,肃清了朝堂。

怎知,新帝犹记当年之恨,竟始终未曾释怀。她从明堂落至泥潭,竟容这些阴沟之蛆蹬鼻奚落,又如何不令人顿足哀恨……

**

漪兰苑内无人喧谈,在茫茫雪天中尤显清冷。

小太监匆匆送来趁热的汤药,分明在回廊里还静得能听到脚步回声,可一转身,便在檐下陡然撞见了一位身披朱红氅衣的女子。

苍茫的雪天里,她带着病气的皓肤似是没有一丝血色,就这般孤身而立,久久静望着园外,纤薄得似是一捧易碎的素瓷。

只一看,便足令人心惊。

许是觉察到了来人动静后,宋知斐微微偏过了头。

同她对视的一刹那,小太监忽的就想起宫中那些鬼怪谣言,顿时吓得一个趔趄,连药碗也险些没能端稳。

“宋、宋……”他颤在原地不敢抬头,惊恐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宋知斐了然轻笑,倒也不为难他,“知你是来送药的,去吧。”

小太监如得大赦,连连称谢,仓皇放下药盏后,立即夺路而去,仿佛此处是什么不祥之地一般。

 宋知斐虚力轻咳了一声,对此倒是不觉为怪。

宫中对太傅坠崖失讯又被寻回京一事,早就议论了个遍。

有的是慨其家道中落,嗟叹不已——

“扳倒奸贼袁氏又如何?最终还不是落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有的则不知个中曲折,又禁不住猜臆——

“从百丈崖上坠落怎的还能全手全脚?瞧那面无血色的模样,鬼怪离奇得很,只怕是借尸还魂回来的。”

听着听着,竟连她都有些同情外人口中的这位宋太傅了。

宋知斐轻叹一息,垂眸扫了眼在门口站立如桩的看守,也微拢披氅,挟着一身寒风回屋了。

圣上不知多疑还是体恤,特派了专人来盯梢她的安危。早朝前听闻她不适称病,还命一干御医急奔来会诊,就在院内起炉煎药,简直将屋子防得连一只野耗都溜不进来。

回想起那惊天的阵仗,宋知斐都不知该用何言来形容为妙。

婢女茗玉一瞧她神色苍淡,竟在那么寒的外头独自待了这许久,顿时吓坏了,连忙将刚点好的暖炉快步送上:

“大人,您这才染上风寒,可不能再被风吹坏了呀!”

茗玉匆匆扶着她进屋,思及她大起大落地历了这么一遭,必是难受得紧,也立即安慰道:

“大人,外头那些流言蜚语……您别往心里去。宫里多的是嘴碎子,都瞧不见陛下对您的礼重和厚待呢。”

宋知斐无甚挂心,只轻然一笑,顾自坐了下来。

茗玉还以为不曾安慰上,又更往细了讲:“陛下说大人畏寒得厉害,千叮万嘱,让内务府送来了不少银炭。而且不说治病的药材都拣最名贵的用。”

她放低了声音,又特地凑到宋知斐的耳边补充道,“就连这院内的吃穿用度也不比宫里的几位娘娘差呢。”

宋知斐本欲托盏用药,却被这窸窣偷摸的模样引笑了。

“为何不敢大方说?”她眸色清婉,温然看向面前之人。

也不知怎的,这一对视,茗玉一下被问得唬住了,也知失了身份,回神后顿觉惊慌。

都怪她口快忘记思量,竟说出了这等冒犯之语来。

大人是朝中之官,又曾是陛下的授习恩师,怎能和后宫的妃嫔混为一谈呢?简直是有侮清誉。

“婢、婢子失言,请大人恕罪!”茗玉连忙跪地,万般知错。

宋知斐本也只想提醒她谨言慎行,未曾当真要开罪于她,见此,也笑着让她先起来再说。

就在这时,门外却忽然响起了一声通传:

“宋大人,绮华宫的贵妃娘娘请您前去一叙。”

小太监尖亮的嗓音令整个房间都静了下来。

宋知斐眸光微动,思量起来,说意外,但也不算太意外。

既来了这宫里,有些人即便今日不见,往后也总归会碰巧见到的。难道,她还能一直躲在这屋子里不成。

宋知斐心底竟没什么波澜,只是请教一旁惊疑不定的茗玉。

“这宋大人——”意识到措辞或有不当,她转却话锋,又温声低询,“我与这位娘娘,可是旧识?”

“这……”茗玉有些犯难,她知道太傅坠崖后记忆有损,可她也不敢妄言,只能拣确凿的说:

“这绮华宫内住着的是张贵妃,兄长又是那征西大将军,与宋家倒像是没什么往来。”

宋知斐耐心点头,不知可还有其他。

茗玉实在为难,思来想去,又怕说错坏了事,只得小声道:“大人莫怪奴婢多嘴,您昨日才刚匆匆回宫,身子都没养全,贵妃娘娘这般急着便要召见,实有些不合道理的,要么……还是先避一避吧?”

宋知斐落下茶盏,睫羽清垂,没有出声。

门外的小太监见里头久久没有回应,也极有眼色地补充道:“大人,陛下有旨,您病中未愈,这外人也是可见可不见的。”

宋知斐自然听出了此话的言外之意,不过她并未做何亏心事,去一去也无甚大碍,躲着反倒怪了。

静默片刻后,女孩还是系上了披氅的襟带,好声应答门外:

“盛邀难却,有劳公公引路了。”

**

这宫里的日子,如环砌的朱墙,漫长如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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