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酒流年》
“叫太医!!”而最先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竟是皇帝。他看见陪伴了自己几十载的太监滚落石阶,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恐慌的神情。
“昭王,快拿剑!”
萧九矜听见身旁有人喊,怔了怔向声源处望去,喊话的人竟是萧璟。
也是,现在这场面除了他,也无人敢出声。
青举剑落到台阶最下面的几级,发出“叮当”一声响声;而实际上未待萧璟开口,谢绍便已反应过来一个闪身冲到那台阶下,拾起台阶上的宝剑。
但萧九矜看向谢绍,却见他并没有望向发话的萧璟,反而是匆匆扫过人群,似是在寻找什么。
一旁,因有皇帝的急令,太医已经来到殿中偏门;皇帝暂且无暇去顾场中情形,连萧璟喊谢绍拿剑,也仅是给了个他个不满的眼神。
“……对日后行动有无影响。”
萧九矜听见皇帝那边太医开始给人诊治,皇帝语气忧虑。
——本是十分感人的场面,可她眼底却一片冷意。
她转过头去,重新望向台阶下的一人一虎。
她见摔落时青举剑已脱离剑鞘,谢绍拿到剑便横在身前。而或是意识到危险,那老虎一时停在了距谢绍几步的面前,呲着牙,俨然作防备状。
见此,萧九矜才暗暗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向人群后退去。
“铮——”谢绍手中,青举剑发出嗡鸣。
老虎一个回身扑上去,谢绍也并不后退提剑迎接。而谢绍看似正面交锋,却在到虎眼前时调转了剑锋。
虎爪虽利,可终究比不过刀刃。
虎掌被剑刺了了对穿,老虎发出尖锐的哀鸣;谢绍则飞快将剑从虎掌中拔出来,向它身侧斩去。
形势逐渐逆转,老虎的身上淌起血来;而场下人与虎血的混杂在一起,就如汇成血河般一片红色,十分可怖。
萧九矜听见了身旁有人干呕的声音。
而有了兵器,场下战况也快了许多;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场荒唐的“表演”便到了尾声,最终以谢绍趁护不备、一剑刺入其腹部收了尾。
“父皇,如此便是昭王胜了,您不会食言吧。”
萧九矜瞥了眼一旁,皇帝的贴身太监已回去休息,而皇帝则站在远离围观众人的一侧,望着台阶下的渗人场面出神。
于是她不禁出声提醒道。
皇帝向她这边看来,眸色沉沉,却微微笑了下:“那是自然。”
“诸位都回座吧?昭王也辛苦了,令他下去换身衣裳再来封赏吧。”
——皇帝虽这么说,可说完便自顾自朝首座龙椅处走去,全没给台下满身伤的谢绍一个眼神。
围在大殿门口的王侯、朝臣们面面相觑,还是萧璟最先反应过来,讪笑着招呼大家入座,并给一旁侍候的小太监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带谢绍下去整理。
而那小太监走到谢绍身边问他是否需要传太医,却没得到对方的回应。
殿中众人已回到了各自的位子等待着,而百步台阶下,却没了一点声息。
萧九矜向台阶下望去。那大虫已趴倒在地死透了;而谢绍则站在老虎的尸体旁,没作声,不知在想什么。
“昭王,还不速速去换身衣裳?今日可是朕的寿辰,你一身血的,算什么样子。”萧九矜听见皇帝说。
皇帝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而萧九矜却呼吸一滞。
“哦?”
随后,她便听见台阶下传来谢绍略带嘲讽的声线。
“陛下先前不是说十分期待看到臣斩杀这猛虎么?怎的如今,反倒嫌弃臣浑身浴血呢?”
滴答、滴答。
那鲜血一滴一滴沿着谢绍的手臂与剑刃留下,最终滴落在石阶。
——谢绍提着剑一步步向台阶上走,唯一的停顿则是拾起了落在台阶上几级的青举剑剑鞘。
他没顾身后小太监的呼喊,也不管殿中人或是惊恐,或是不满的目光;走到殿门口停下,扫过殿中众人,却是笑了。
他身上本穿着玄青色的锦袍,此时已近乎全部被血浸染,身上则变成了一种介于红与黑间的奇异颜色;谢绍本就长相深邃,此时脸侧还沾了血,更是昳丽非常。
而他提着剑笑着走入大殿,在某些人眼中却是宛若修罗。
“你、你想做什么?!昭王,你这是要弑君么?!”
当谢绍跨过那道门槛,首座上皇帝便最先沉不住气,呵斥道。
谢绍不答,只是提着剑一步步靠近。萧九矜看向谢绍与皇帝那侧,众人也纷纷侧目。
“来人!”皇帝皱眉,冲一旁候着的侍卫喊道。
——可不知是否是谢绍刚刚斩杀猛虎的模样太过嚇人,几个侍卫刚领命上前,被谢绍睨了一眼,便有些犹豫不决地停住了脚步。
皇帝面色铁青。
滴答,滴答。
谢绍脚下,血一点点滴下,在他的脚下形成了湖泊;可他却如感受不到疼痛,只好整以暇地笑着,盯着龙椅上的帝王。
而萧九矜的眼前却被这片血色模糊。
“谢绍曾提着父亲的剑,上金銮殿质问父皇。”
她忽的想起先前听说过的、关于谢绍的传闻。
这把“青举剑”,先前便是在相似的场景被皇帝夺了去,十三岁的谢绍面对着杀父弑母之仇无计可施。
二十三岁的谢绍,提着同样的剑,浑身是血,却有了和帝王相搏之力。
萧九矜心底轻叹了口气,抬头望见谢绍的嘴角勾起一个嘲笑般的弧度。
“那我便先谢过陛下了,给了我这么好的‘礼物’。”
他看着皇帝,轻笑了声。
——谢绍的眼神盯得皇帝心里直发毛,甚至皇帝都毫不怀疑,下一秒谢绍便要走上这皇座,如斩下猛虎脑袋一般,取他首级。
而最后,谢绍却也没做什么;他只是自顾自地抖了抖失而复得的将军剑,任剑上鲜血纷纷落在了大殿上。
“父皇,儿臣去帮昭王殿下更衣。”
谢绍独自进了偏殿,而太和殿中仍是一片死寂;萧九矜赶忙起身道。
然后还未及皇帝允许,她便匆匆离开、追着谢绍进了偏殿。
“谢绍!”萧九矜进了房间后便合上了房门。
她看见青举剑静静地靠在门边,而谢绍的背影,则在屏风后若隐若现。
房中仅有谢绍一人,无论是先前那领路的小太监还是他说要去喊的太医,都不见了踪影。
而血衣与皇帝准备的新衣,则都被随意挂在屏风上;透过屏风下的缝隙,能看见谢绍身上不住滴落的血。
“谢绍。”萧九矜见他没回应,又喊了声。“你怎么样?要叫太医么?”
谢绍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不用了,谁知道叫来的太医又是谁的人。”
“帮我拿下那边的帕子吧。”他说。
萧九矜“哦”了声,把他指的那帕子,隔着屏风递给他。
而过了不久,萧九矜则又听见屏风后传来“啧”的一声。
谢绍将那方帕子又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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