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累了一宿，难训第二天还是准时天不亮就起床，前往城外军营点兵。狐蛮蛮听见了他起床的声音，但身上实在太累，眼睛睁不开，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一下，只有耳朵在关注身后的动静。

难训收拾好后，坐到床边，撩开狐蛮蛮的一缕发丝，仔仔细细地注视他沉睡中的容颜。

“你明明就醒了。”难训笑着刮刮他高挺的鼻梁，“呼吸声和睡着了不同。”

狐蛮蛮软绵绵地扒开他的手，哼唧着嘟囔了一声，也听不出说的什么。

“我要出征通州了。”难训道，“你早些来找我。”

“嗯……”狐蛮蛮翻身朝里，嗓子沙哑，“你快去吧，不要啰嗦了。”

难训气笑了，道：“人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怎么在你这却像个破抹布，用完了巴不得赶紧扔。我就这么不值钱吗？”

狐蛮蛮叹气道：“昨夜疼得发抖的人反正不是你，你当然值千金了。”

难训脸上微红，有些尴尬道：“这种事，又不是生来就会。我当初习武，也没少拿着枪棒往自己身上招呼。”

狐蛮蛮憋着笑转头看他，意味深长道：“所以你现在就拿着枪棒往我身上招呼。”

难训呛了一下，连忙站起来，道：“我得走了，将士们还在等我。”

他顿了顿，不怀好意道：“不过你要是舍不得我，我就和大家说，家里小狐狸格外缠人，非得拿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圈着不让我走。”

笔直修长的腿伸出被子踹他，道：“你快走吧，烦人。”

难训就这样被嫌弃赶了出来，颇没面子，他只好去战场上找回尊严。

狐蛮蛮睡到了下午，起来时只觉得腰都快断了。他倒是也不亏待自己，找了大夫来替他按摩，再把膏药贴上，觉得好了许多，便去看望满星。

满星刚刚醒来，正靠在床头喝粥，满进在旁边照顾他。狐蛮蛮敲门进来，满进看是他，对满星道：“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救命恩人狐蛮蛮，快谢谢他。”

满星想下床，狐蛮蛮连忙扶住了他，道：“不必下来，要谢就这样谢吧。”

满星真诚道：“你救了我，还长得这么好看，这真是我的福气。”

狐蛮蛮哈哈大笑，道：“我也觉得我很好看，咱们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满星打量着他，道：“我上回在八王府中见过你，你是王爷哥哥的什么人？”

他说话直，向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这个问题倒是把狐蛮蛮问住了，顿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满进见此，连忙道：“你的问题倒是多，我们还有事要问你呢。”

满星撅了撅嘴，道：“你问你的，我问我的，又不碍事。干嘛管人家？”

满进啧了一声，弹弹他的脑门儿，道：“小兔崽子，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呢？”

狐蛮蛮笑了笑，道：“你哥哥说的对，我的确有些问题要问你。那我就先回答你的问题，咱们礼尚往来，好不好？”

满星点点头。

“我管王爷叫八郎，我们昨晚睡在一起。”狐蛮蛮十分平静道，“现在该我问你了，你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是不是斡都出什么事了？”

他的回答在满星猜测之内，满星并不惊讶，只是皱了皱眉，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来得对不对。子坚哥哥原本要成亲了，可女方家中却忽然悔婚，我听说这个消息之后赶去看望他，他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坐在地上喝酒，站都站不起来。我当然着急呀，我就跟他说快点把这件事告诉王爷，如果女方家是受了什么胁迫，或有难言之隐，王爷肯定能帮忙解决。可是，子坚哥哥突然变得很奇怪，他忿忿地说，告诉王爷有什么用，王爷才不会管他，语气里很是埋怨。”

“我当时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子坚哥哥跟了王爷这么多年，他的忠心苍天可鉴，而且这件事又不是王爷的错，他怎么会平白无故说出这样的话呢？但我后来又想，或许是他太伤心了，心情极差，因此口不择言，这样倒也说得过去。然而第二天，我就听说原来那女子家中给她另择了一门婚事，嫁的是阮家公子，我又去问子坚哥哥这是不是真的，他却告诉我，阮家公子看上了他的未婚妻，王爷为了拉拢他们，这才帮助阮家横刀夺爱。”

满进立刻道：“这怎么可能？！别说是阮家看中了他的未婚妻，就是陛下看中了，王爷也一定会想办法阻止，绝无帮着别人横刀夺爱的道理！”

满星连连点头，道：“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这种事情连我都不会相信，可是子坚哥哥却相信了！他把我赶了出来，说不想听我再帮王爷辩解。我瞧着他的样子，就像是中了什么邪一样，我如何能放心得下，这才急匆匆赶来。原本我打算送一封信过来，可我左思右想，此事太过蹊跷，背后说不定有更大的阴谋，于是还是决定自己跑一趟，更为安心。”

狐蛮蛮眼皮直跳，问道：“你去他家找他时，可曾见到一只狐狸？”

“你怎么知道？”满星道，“确实有一只红色的狐狸，额头上有一撮白毛。”

狐蛮蛮拍案而起，怒道：“又是他！这只该死的狐狸！”

满进和满星不明就里，面面相觑。

这事儿三言两语很难解释，狐蛮蛮只得一边兑换升级版道具，送去斡都安在董琛身上，一边告诉他们千万不要接近狐狸，看见狐狸就赶走，然后准备动身去找难训。刚走到门口，他又赶紧跑回来，道：“那你受伤晕倒是怎么回事，有人在追杀你吗？”

满星摇摇头，道：“没有啊，我是遇上打劫了，他们人太多，而且我的马在路上跑丢了，害得我走了好久，本来就累得不行，所以被他们打伤了，身上的财物也被抢走。”

“这样啊……”狐蛮蛮思索了一会儿，道：“那看来是我想多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

通州现在的情况比勘州要安稳一些，至少这里的最高长官都还活着。除了刺史等文官之外，守卫通州的将领是防御使章永、团练使余清和都监翟弘。

行军路上，嵇安在介绍自己收集到的情报。

“章永是刺史的妻舅，余清是花钱捐的官，这二人都没什么大本事。唯有翟弘，中陈内乱爆发后，叛军多次攻打通州，都是被翟弘打退的。此人极擅守城，如果他们没有投降的意愿，攻城怕是要花费一番工夫。”

难训笑道：“之前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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