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不归》
荻塘镇开始慢慢下起了小雨。
江南的天气本就如此多变,吴义躲在屋檐下朝着黑衣人招了招手。
黑衣人仍是头戴幕篱不紧不慢的走过去,看到吴义能活着回来,他明显的很惊讶。
吴义解开腰间的麻袋,掏出薛刚的首级道:“这是鬼面将军薛刚的首级,剩下的二百两现在可以兑现了。”
黑衣人看了看人头面部上的泥土揶揄道:“你这是哪里刨出来的?”
吴义闻言无奈道:“这是家里人怕我惹事,趁我不注意给埋了。我这不是赶着交易,来不及仔细打理。”
黑衣人冷笑道:“这人头烂成这样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薛刚?”
吴义拍胸脯保证道:“这鬼面将军共有九个,现在已经死了八个,领头的那个叫薛刚,就是我手里的这位。余下那个在九环岛冒充薛刚发号施令,这些你若不信都可以查证。”
黑衣人上下打量了吴义一番,好奇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吴义被他问的心虚,低声道:“这你就别管了,但我可以保证一点,我手里这个绝对是货真价实。”
黑衣人仔细思考了一番道:“这样吧,你跟我来。”
黑衣人带着吴义往巷子深处走去,二人走了一会儿,吴义感觉有点不对,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
吴义忍不住问道:“你明知道今天交易,怎么二百两银子你没带在身上?”
黑衣人道:“二百两银子也不是个少数,我怎么能随便带在身上?现在这世道乱的很,朝廷八百里加急的快马都被劫了,听说案犯就藏在这镇上,我当然要小心一点。”
吴义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对什么快马被劫也没反应过来。只当他是为了小心谨慎。
巷子越来越窄,天上的雨慢慢变的急了。
吴义停下脚步道:“雨下大了,我也没斗笠,你顶着个幕篱还能遮会儿,你去拿银子吧,我在这等你。”
黑衣人道:“那行,你站在这别动,等我回来!”
吴义点了点头,抱着双臂蹲在屋檐下左顾右看。
不一会儿黑衣人消失在雨中,吴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倒不是担心黑衣人跑单,他既然能按约定时间来,自然是讲信用的。
只是……
周围的街道有点儿出奇的安静,吴义莫名的开始焦躁起来。
这种感觉与在京城经历危险时一模一样。
吴义觉得自己想多了,他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天上的雨幕。
雨幕被风斜斜的吹开,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拨开了般,面前竟一时无雨飘落。
吴义从未见过这等天地异象,正纳闷间忽感左手边一股极强的风压吹来,吴义下意识的急低头躲开。
瞬间一道说不清的东西擦着吴义头顶飞过,接着一声“哗啦啦”巨响,吴义所在的青瓦房被掀飞了一半!
屋里的人顿时暴露在雨中,不明所以,失声尖叫!
空中还飘着无数根吴义的头发。
吴义趴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幕难以置信。
这什么东西?是飓风来袭了吗?
吴义忍不住朝飓风刮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远远的不知谁家的飞檐上站着一个微小的白色人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怎么好像有个人站在那里?他在那里做什么?
吴义尚不确定这是不是“人”的时候,忽然白色人影闪了一下,再看时离得更近了!
当吴义看清这确实是个人的时候,不待吴义思考这人的身份,只见白衣人影身前波动了一下,又一个奇异的现象发生了!
在吴义眼中只看见一滴雨水引领着无数滴雨水排成一条细线朝着吴义疾飞而来。
吴义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明所以。
这些雨滴又是做什么的?
此时的吴义尚未亲眼见过“剑气”为何物。
他总听桥边说书的老先生提起“剑气”二字。
等这一串雨滴穿透吴义的身子时,吴义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这两个字。
吴义直感觉自己的身子像是被一把利剑刺穿,这种疼痛的程度不亚于任何一把真正的利器!
雨滴不仅穿透了吴义的身子,还穿透了他身后铺路的青石板块,一蓬血雾弥漫在空中。
吴义立刻意识到了真正的危险。
在京城不管吴义遇到什么危险,他总能挣扎反抗。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真正的高手来杀他了!
刚才这一幕若非吴义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相信这世上竟真有评书里的那种人。
这种人举手间竟能开山裂石,手段和神仙有什么区别?
白衣人影见击中吴义,身形又闪了一下,这次离吴义只有十步之遥了。
吴义到现在都不确定是不是眼前的白衣人所做的一切,因为他始终不相信这种事情是“人”可以做到的。
这个白衣人确实背了把剑,只不过并未出鞘。
白衣人看着吴义皱眉道:“原来你并不会武功。”
吴义身体中了一道剑气后呼吸极度困难。
可吴义还在努力挣扎着起身,屋子里的人见到吴义满身是血躲在角落不敢作声。
我绝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吴义求生的欲望特别强烈,尽管他已受重伤,可还是勉强站了起来。
白衣人惊讶道:“竟然还能站起来,佩服了。”接着白衣人右手竖起剑指,指尖雨水汇集处隐隐有剑芒显现。
吴义这次近距离所见剑气的凝成,眼珠子几乎瞪了出来!
吴义惊呆在原地,双腿已不听使唤。
这已远远超出吴义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恐惧终于战胜了求生的欲望。
就在吴义准备束手就擒的时候,忽然“咚”的一声闷响,一道黑光在眼前一闪,打散了白衣人的剑气。
黑光穿散剑气后,连根没入了吴义身旁的青石墙里。
吴义看得仔细了,原来竟是一根筷子!
这种日常所见的家用东西被连根打入石墙里比吴义所见剑气凝成更为心惊!
什么人能用一根木筷打进这么厚的石墙里?!
吴义顺着黑光的方向看去,只见雨中一个女子撑着一把破旧的纸伞站在巷子的中间,看不清容貌。
白衣人瞬间瞳孔收缩,道:“我刚还想着对付这么个乡野村夫怎么还让我亲自出生,原来是有高人护着。”
巷子中撑伞的女子身形一动来到吴义身前,白衣人瞬间拉开距离,保持警惕。
撑伞的女子幽怨的回头叹道:“你终究还是不听我话……”
吴义看到撑伞的女子顿时惊掉了下巴!
是静舒!
吴义瞠目结舌道:“你……你怎么过来了?”
静舒叹道:“我见屋后的土壤被翻过,就知道你定是来这做交易了。我担心你遇到危险,所以赶过来了。”
吴义仍是难以相信道:“刚,刚才是你救得我吗?”
静舒没好气道:“不是我,是你妈!”
吴义闻言便四下寻找老娘的身影,刚想说怎么可能,忽然反应过来先前静舒也是这样逗他,本来苍白的脸立刻红到脖子根。
静舒见他胸口血流如注,出手点了几下帮他止血。
吴义这些天和静舒相处,虽见她说话做事干净利落,只道是她出身不俗,行为举止雅正端庄。可没曾想到竟是个武道高手,这太让他出乎意料了。
白衣人仔细看了看静舒,只见她穿着粗布麻衣,一副村姑的打扮,实在没认出眼前女子是谁。
静舒却看了一眼白衣人便识出了他的身份:“流云服,飞云靴,你是中原凌云山庄的人。”
白衣人惊道:“好眼力!不知姑娘是……”
静舒道:“凝气成剑,勉强到了剑王水准。想不到凌云山庄竟还有用剑的高手。只不过气走的太慢,还得练!”
白衣人见她一语点破自己症结所在,知道对方不可小觑,皱眉道:“我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你身后这个可是劫了朝廷八百里加急的红头白马。现在是举国震惊,天子亲笔拿人,姑娘若是知道其中利害便请让开!”
静舒闻言皱眉,听这白衣人的意思是:朝廷八百里加急的快马被吴义劫了?
静舒摇摇头,难以置信的转头问吴义道:“可有此事?”
吴义闻听“红头白马”忽然想起了什么,全身大震。可嘴上却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
静舒见他脸色剧变,明显是被说中,心中也是一惊,知道那白衣人所言不虚,可表面上仍镇定道:“无凭无据,可不要乱说话!我知道你是宰相府尚书省的人,就算他犯事那也是六扇门的活儿,轮不到你们尚书省的人来抓。”
白衣人见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猜出自己身份,立刻反击道:“我虽看不出姑娘的身份,可有一点可以确定,你一定是如姬夫人的人。如姬夫人既属于中书省门下,我尚书省虽不能抓案犯,难道你们中书省就能护着了?”
静舒冷哼道:“在这件事情证实之前,谁也别想从我这带走他!”
白衣人皱眉道:“姑娘,无论你相不相信,现在只有尚书省才能保护他。六扇门的人马上就会发现这里,这次是神捕冷秋寒亲自带队。他现在不跟我走,只怕以后谁也保不了他!”
静舒闻听六扇门第一高手冷秋寒也到了,心中一紧,皱眉道:“你们和大姐向来是死对头,怎会保护他?你们一定是要利用他对付大姐!”
白衣人闻言半晌不语,叹道:“我只是奉命行事,至于上边怎么安排,我不知道。但有一点你我都应该清楚,只要咱们一动手,冷神捕一定会发现这里。”
静舒果断道:“那就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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