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安向棚子里看去,只见炭盆已经熄灭,炭盆周边的三棵水仙花的叶子都变黄了,她蹲下身子摸了摸叶子,叶子还算水润,她又看了看下面的盘子,里面一点儿水都没有了。
“怎么了?”阮荷和李长风也走了出来。
“可能是昨天火烧得太旺,炭盆附近太热,烤着了,挪远点儿,应该就没事了。”姜佑安说道。
袁竹一脸惋惜,“都怪我,昨天碳添得太多了。”
姜佑安站起身来,安慰道:“这不能怪你,我们也不知道添多少碳合适,昨晚就当是尝试一下了,把那几棵挪远点儿,说不定还能缓过来。”
袁竹摇了摇头,“这样不行,碳添得多了,会把花水仙烤死,添的少了,我又担心碳很快烧尽,会让花受冻,晚上我在这里守着吧。”
“在这里守着,姐姐你怎么睡啊?”阮荷担心地问道。
“对啊,袁姐姐,还是我来守着吧。”李长风说道。
“还是我来吧,把这屋里的桌子搬到西屋去,把我的床搬到这棚子旁边。”姜佑安说道。
“你们不用争了,还是我守着吧,我本来就睡得浅,常起来看看就是了。”袁竹说道。
“把我那个床搬出来,我们轮流守着也行。”姜佑安说道。
袁竹笑了笑,“你睡得那么沉,恐怕房子着火你都不会醒,还是我来吧,你们守着,我不放心。”
“行啊,由着你吧。”姜佑安去打开了堂屋门,外面一片晶莹剔透,亮眼得很,她裹紧了棉衣,“昨天的雪下得真不小。”
阮荷和李长风也走过去看看,“好厚的雪,我们等会儿堆雪人吧。”姜佑安提议道。
阮荷穿好了鞋,向厨房走去,平整的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你们堆吧,我先去做饭。”
姜佑安抬头看了看正在滴水的屋檐,“雪开始化了,算了,我还是赶紧上山吧。”
袁竹从厨房里拿出几根树枝来,去给点炭盆,姜佑安和李长风带着干粮出了院门。
大地披上洁白的雪衣,掩盖了一切污秽,只剩一片纯白,一眼看过去,动人心魄。
姜佑安走在路上,不住地往远处看,连绵的高山纯净无暇,显得村庄也好,人也好,都如此卑微渺小。
近处的麦田完全被白雪覆盖,路边枯草枝上都落着雪,像是白玉雕的珊瑚。
太阳出来了,照得世间亮堂堂的,姜佑安却无心再去多看,路上的雪正在融化,土路变得湿滑泥泞,来到山脚下时,两人的鞋底已经粘了厚厚的泥,走在山里,更是步履维艰。
还没到中午,姜佑安就带着李长风狼狈地回了家。
袁竹从堂屋里迎出来,看着一身泥的姜佑安,奇怪地问道:“你跟谁打架了?”
姜佑安直直往屋里走,“打什么架啊!是摔的,雪化了,到处都是泥巴,根本没法走路!”
袁竹拦住了两人,“去墙边把鞋上的泥刮干净再进去,别踩得满屋都是泥。”
姜佑安依言去墙边刮鞋,屋檐上融化的雪水滴进她的脖子里,湿湿的,凉凉的,让她更生气了。
“烦死了!今天就不该出门!”姜佑安恶狠狠地说。
李长风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姜姐姐,你没事吧。”
“好了,不就是摔了一跤嘛,消消气,去火盆边烤烤火吧。”袁竹说道。
姜佑安进了屋,解下弓箭,生气地坐在火盆边的小凳上,“只是摔一跤,我也不会这么生气,这全都是泥巴路!根本就不能走!山里也是!还没看见鹿,我就先摔死了!”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别说是这里的路了,就是县里的路,也大多是泥巴路,下雨下雪都是这样,只能自己小心点儿。”袁竹说道。
“踩在草上走就好了。”阮荷把一杯茶递给姜佑安,小声说道。
“郭英也这么跟我说,可我都已经摔了好几跟头了。”姜佑安看着自己满是泥污的手,去洗了洗手,才接过茶杯,“哈,真暖和。”
“你碰到郭英了?”袁竹问道。
“嗯。”姜佑安在火盆边坐下,“她说要去走亲戚,我跟她说我们种了水仙花,让她有空过来看看。”
“又没开花,长得跟蒜苗一样,有什么可看的,你可别让她来。”袁竹说道。
姜佑安喝了一口茶,“你就这么讨厌她啊?”
“她那样的人,咱们还是躲远点儿的好。”袁竹说道。
姜佑安没再接话,站起身来,看着身上的沾的泥巴,“这可怎么办?棉衣就这一件,洗了我就没得穿了。”
“谁让你单穿棉衣就出门,让你多穿个外衣你都不听。”袁竹说道。
“外衣穿着碍事,现在都弄脏了,你跟我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姜佑安没好气地说道。
“佑安姐姐,你把衣服脱了去床上躺着吧,我去给你洗。”阮荷说道。
“躺我那床上吧,下午还得把你那床搬出来,晚上你就跟小阮睡。”袁竹说道。
“好。”姜佑安去了屋里脱衣服,阮荷把脏衣服拿出来,问李长风的衣服要不要洗。
李长风身上的污泥不多,他个子矮,行动也灵活,摔倒的时候只用手一撑,就站了起来,此刻已经洗干净手,自己倒了茶在火盆边坐着喝,“我就不用了。”
袁竹笑了笑,“还是长风厉害。”
“偏心眼儿!”屋里传来姜佑安的抱怨声。
阮荷拿了衣服放进盆里,去厨房打水,袁竹过去从靠近烟囱位置的小锅里舀了热水,两人一起把衣服表面的泥水洗干净拧干,晾在了院子里。
姜佑安在床上躺了一下午,袁竹和李长风把她的木板床挪去了堂屋里,袁竹一直小心关注着棚子里的温度,避免再烤着水仙。
第二天早上再打开帘子看时,昨天黄叶子的水仙已经彻底死了,好在其他的水仙状态还都不错,依旧是郁郁葱葱的。
袁竹把枯死的水仙花清理出来,阮荷走了过来,说姜佑安好像生病了,袁竹放下撮箕,去了西屋里,姜佑安难受得直哼哼,袁竹摸了摸姜佑安的额头,果然是滚烫的。
袁竹忙去村里把大夫请来,又随大夫回家抓了药,回来给姜佑安煎上。
火盆上煎着药,屋里弥漫着草药的苦味,袁竹心烦意乱,“早知道就不让她上山了,如今鹿没打到,她倒生了病。”
“佑安姐姐肯定会没事的。”阮荷说道。
“会没事的,郎中说了,喝了药就会好的。”袁竹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本来钱就不多了,这又看病又抓药的。”
阮荷向屋里看了一眼,小声说道:“袁姐姐,以后我可以少吃点儿,让佑安姐姐多吃点儿。”
“我也可以让给姜姐姐吃。”李长风也轻声说道。
“还没到需要你们缩减口粮的时候。”袁竹无奈地笑了笑,转头看着水仙花的棚子,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水仙花快点开吧,我们可就都指望你了。”
姜佑安在床上躺了三天之后,终于痊愈了,她起床下地,来到堂屋,掀开了水仙花棚子的门帘,看见又不少花已经抽出了花箭。
一旁的袁竹从床上坐了起来,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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