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之畔,长年水汽氤氲。
自千年前仙魔大战后,万千亡灵怨气不散,水雾更是厚重,时常不见天日。
也正是因为如此,阴气过重,使得原本偏安一隅的北海成了鬼魅横行之地,怪事频发,吓得原本居于此处的生灵纷纷逃离。
自此,北海荒芜,却不承想被魔族捡了便宜。
文昀跟随树灵穿梭于北海深处的迷雾中,玄焰,芙照和泽尘紧随其后。
只不过,此处雾气过于浓厚,即便用灵力拨开,也会在须臾之间聚拢在眼前。
不一会儿,众人便被雾气饶得迷失了方向。
文昀立于剑上,环视四周,雾气缭绕,将他的身影团团围住,只留下剑尖上的一点寒光在一片白茫中若隐若现。
他已用灵力探了许久,可始终未能确定魔族的位置。
敖月是龙族,本就会使用水幕结界,于魔族而言,北海还当真是个得天独厚的好位置。
可若想要破水幕结界……
他收起灵力,垂眸看了眼自己那双微微颤抖的手,眸底划过一道无奈。
忽然,低垂的眼眸中映入了一只小巧的木盒。
文昀抬眸一瞥,瞧见芙照握着木盒,双唇紧抿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并未接过,只投了个询问的眼神,
不过片刻,芙照便败下阵来:“这是灵魄芝,你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灵魄芝?
文昀脸上划过一抹诧异。
传闻灵魄芝是从上古神族流传而来,乃是强化灵魂稳固魂魄的灵草,一旦服下,便如破茧成蝶,可在短时间内让人恢复到修为巅峰的状态。
只是还未等他出手,一道火红的灵力闪过,先一步将木盒卷走。
玄焰踏在雾上,掌心拖着木盒,看向芙照埋怨道:“他不懂事,你也更着胡闹吗?他现在身体哪里能经得起灵草反噬?”
灵魄芝虽为灵草,可恢复修为的药效仅能维持三个时辰,药效消散之时,便是洗经易髓之始。
最难熬的便是随之而来的反噬之期,届时,透支修为的伤害会立即体现出来,灵力暂失事小,重则内伤难愈,甚至危及性命。
待熬过此阶段,经脉便可重塑,潜在灵力被激发,修为便可再提升一阶。
只是,传闻中能熬过反噬阶段的人少之又少。
文昀自然也知晓灵魄芝的传闻,也明白此药是把双刃剑。
可那又如何?只要能救出姜冉,刀山火海又有何惧?
玄焰到最后还是没能拗过文昀,只好不情不愿地将木盒子递了过去。
文昀抱拳朝芙照深深一礼,才将灵魄芝吞下。
就在这时,一股刺鼻的浊气腐臭味随着浓雾蔓延。
隔着氤氲的水汽,隐约可见无数黑影环伺四周,宛如夜色下的魑魅魍魉,悄无声息地将四人团团围住。
见状,文昀反倒松了口气。
本还计划等灵魄芝起效,用灵力震碎水幕结界来探魔族下落。
这下看来,倒是省事了。
“文昀仙君来得还挺快。”
敖月破水雾而来,立于云端,居高临下看着被团团围住的四人。
文昀见这架势并无怯意,只戏谑地一挑眉。
不过瞬息之间,灵魄芝已融入血脉,一股磅礴的力量在体内涌动。
内伤在修复,流失的灵力正一点一点恢复。
他却控制着没让这股力量外泄,握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着,沉声道:“敖月,我总算找到你了。”
敖月早就听闻了“文昀仙君身受重伤,昏迷多日”这一消息。
今日得见,发现果真他脸色苍白,消瘦得如同一张薄纸,仿佛北海上的风再大上一些,就能将人吹跑。
这样的病秧子,竟然还敢来?
不如乖乖把内丹留下,也好叫她省些力气,早点向敖华交差!
“文昀仙君竟是来寻我的?我还以为你是为姜姑娘而来。”
她轻笑了几声,从云端飘落,落在文昀身前,赤瞳中透着了然的轻蔑,而后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响指。
埋伏在四周的魔族倾巢而出,四周黑压压的一片,有着置身于暴风雨中心的压迫感。
见状,文昀气定神闲地给泽尘递了个眼神,而后手中长剑一转,飞身朝敖月攻去。
敖月根本没把提剑而来的文昀当回事。
之前在极寒之地文昀便奈何不了她,更何况现在失了近八成本源仙力。
这与废人又有何异常?
可直到剑刃逼近胸口,那股乍然出现的神力让她呼吸都停了一滞。
文昀看着她那双略显呆滞的赤瞳,冷冷道:“之前用仙力伤不到你,倘若用神力呢?”
其实也不怪敖月意外,就连文昀也没想到灵魄芝竟能助他仙族之躯使出神力。
敖月全力相抗,勉强从剑下逃脱,心中余惊未了。
她的魔躯体由灵兽内丹滋养着,普通仙力留下的伤痕均可自愈。
放眼整个仙族,除了天帝天后,也只有文昀能与她一战。
天后已被换了魂魄,文昀又受了重伤,天帝坐镇天宫绝不会以身犯险。
如今看来,倒是她错了?
不,她没错。
定然是仙族狡诈,岚衣这只蠢鸟没察觉到异常!
为今日之战,魔族已蛰伏千年,神女历劫未归,仙族翻不出什么浪花的。
敖月冷静下来,召集魔兵开启围攻。
文昀却没打算给她机会,身形一闪,手中长剑便朝着敖月再次刺去。
血瞳中印着的长剑逐渐逼近,敖月却不急不缓地道:“等等!我若死了,你便也见不到姜冉了。”
文昀倏地收手,剑刃停在距离敖月喉间不足一寸之处。
锋利的剑芒划破她表层的皮肤,一道黑血顺着如枯树干般的脖颈淌下。
狭长的凤眸中淬着克制隐忍的杀意,文昀紧紧握着剑柄,剑刃因突然停下微微抖动,发出嗡鸣声。
翻涌的情绪即将失控,他却紧咬着牙将其按了下去,一张脸木然到毫无表情,如例行公事般问道:“姜冉在哪?金原金牧又在何处?”
敖月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狐狸是把人当傻子?
若当真不在意姜冉,方才那一剑早就隔断她脖子了,这番装模作样是给谁看?
她也不戳破他,只道:“叫你的人都住手,我派人去请他们。”
文昀与敖月相对而立,身后是万千魔族士兵,以他现在的修为,手中长剑一挥,剑气瞬间便可要了那些魔兵的命。
可他终究是忍住了,沉声喝道:“住手!”
玄焰与芙照手中仙诀流转,脚边躺着两三具魔兵尸体,听到文昀的声音,都纷纷收起灵力,退到一旁。
敖月随手点了一个魔兵,叫他去牢房提人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文昀的耐心即将消耗殆尽,终于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只是才看了一眼,他的眼眶便控制不住红了。
姜冉是随着那根石柱一块来的,四枚玄铁钉深深陷入掌心,鲜血将他送的那件白色狐裘染成了刺目的红。
文昀心头一紧,如被重锤猛地砸了一下,疼到难以呼吸,他怎么也想不到,才七日,姜冉竟被搓磨至此。
满身戾气就快要压制不住,他急忙避开视线,往旁处扫去。
金原还在昏迷之中,四肢上缠绕着铁链,被魔兵用力一推,身体像是没了骨头,软绵绵地倒在石柱之下。
文昀等了许久,并未看到金牧的身影。
心中有股隐隐不安之意,他皱了皱眉,问道:“金牧仙君何在?”
敖月也不瞒着:“死了,为了保护金原,自己撞上了我的浊气剑。”
死……死了?!
那可是他仙族战功显赫的金牧将军啊!
压抑着的戾气与杀意再也掩藏不住,文昀额前灵光一闪,身后九尾乍现。
暴涨的灵力之光带着肃杀之气,几名魔兵瞬间倒下。
敖月却不慌不忙地趁机避开长剑几寸,握着浊气所化之剑对准本就奄奄一息的姜冉:“文昀仙君停手吧,不然我立马杀了她。”
姜冉还被困于梦魇之中。
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牢房,更不知她正以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出现在文昀的视线之中。
魔神在知道九尾灵狐到来之际至此已笑了足足有半刻钟了。
姜冉一边经历着骤冷骤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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