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只有四间房屋围绕,中间凿出一蓄小池塘,色翠翠的荷叶一圈一圈的铺在水面,自由的水珠在上面随风翻滚,时不时会有几滴掉入塘中。
昨夜只洒了几滴雨,今晨又是灿烂朝阳,稀稀拉拉的阳光从旁侧的槐树缝隙中洒下来,池面漾起金箔。
哪怕接受了夏雨的洗礼,这水塘依旧清澈,几条橙色,红白相间的鲤鱼在其间穿梭,皆若空游无所依,偶尔用小脑袋撞撞荷叶,自在极了。
“你们看吧,我也觉得这里风水挺不好的。”说完,宋如遇便咳了起来,如风吹弱柳,仿佛下一秒就能被风刮破刮跑了的似的。
宋如遇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路植晏的身上,那双天生看人自带深情的桃花眼,在旁人看来,完全就是看心上人的眼神。
路植晏突然看过来:“宋小姐还是进屋吧,待会可能需要布阵引风。若是伤到小姐,可就不好了。”
少年的语气慵懒随意,却让人难以抗拒。
他一身黑衣,腰封处的暗纹在阳光下散发出明媚的金灿灿。耳下铃,脖间木和背上剑让他轩若朝阳的气概中,生出炽烈的少年不羁与恣意狂妄。
长得真好看啊,不愧是路知慎的弟弟,攻略你,真不亏。
可惜了。
宋如遇低下头,眼睛中似覆上一层淡淡的薄霜。再抬眸对上他的视线之时,她的柳眉微蹙,霜雪化去,双目尽是惹人疼惜的脆弱:“既然如此,我就先进去了,若是有事,路公子可随时来找我。”
转过身,宋如遇神色陡变:“很急吗?”
【很急。】
碧儿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来:“小姐,你去哪儿了?刚才大人来过了。”
是昨夜来通报刺史回府的小丫鬟,她穿得和镜儿一样的丫鬟服饰,可她不是镜儿,镜儿已经死了。
宋如遇有须臾间的怅惋,轻拍碧儿的肩膀,似是安慰自己:“碧儿,他说什么了吗?”
“大人已经听闻镜儿和猫妖之事,只让奴婢以后留在小姐身边照顾,其他的就没再说什么了。”
碧儿说完,瞧见谢惊春和路植晏,正欲福身,又想起什么,转而小跑着过来,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谢姑娘,有你的信。”
“我的?”谢惊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知是何人让你送给我的?”
碧儿摇摇头:“婢子不知,是晨时出门给小姐买口脂时,一个小叫花子硬塞给婢子的,说是只让谢姑娘一人看。”
“好,谢谢。”
谢惊春茫然若迷地接过,想不出整个金陵她何曾认识过府外的人。又能是何事,竟还值得让那人送信给她?
一旁的宋如遇催促着她赶紧打开看看:“真是奇怪,惊春你不是第一次来金陵吗?”
路植晏道:“写信之人既是让你一人看,想必是有什么用意,你还是自己先看吧。”
谢惊春觉得有理,抱着好奇心,转身走开了几步,才打开信笺。
信纸薄薄一张,毛糙粗劣,墨迹洇湿,将她的指尖都染黑了。
只见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有危险,妖怪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快离开刺史府。
还没看到最后一个字,谢惊春来回摸额头的手就陡然停住,信纸在也被捏出杂乱的褶皱。
什么情况?!
她将信纸翻过来又看了一遍,又看到了几个字:巳时于府后门见,切记,只你一人。
谢惊春久久不能平静,又沉吟一会儿,仔细判别这封信的真假并猜测写信人为何人。
只许她一人前去,总觉得有什么阴谋,若是个拐卖局怎么办?可万一,此人真的能提供线索呢?
她并未有任何隐瞒,直接将信上内容给宋如遇和路植晏看。
“那不就是现在?”宋如遇道。
***
刺史府后门对的是一个暗巷,没住什么人,谢惊春等了两刻,还是没见到任何人影。
“春春,春春!”
松鼠在包里蛄蛹,想把头伸出来,却被谢惊春一把按下。
“春春,能让我出来吗?我快憋死了。”
因为符阵的存在,路植晏在破烂包上施了层禁咒,松鼠便只能在包里待着,待了半日,它已经受不住了。
谢惊春蹲在墙头,目光不断在暗巷中逡巡:“那人还没出现,小松鼠你的身份太敏感,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记住以后前往不能再擅自跑出去了。”
“行吧……”
巳时已过,日头变得刺眼,谢惊春眯起眼睛,拿着信纸又看了一遍,确定就是巳时。可这人怎么还不来,总不能是什么恶作剧吧?她才到金陵多少天,得罪何人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个带着幕篱的女子推着小车,鬼鬼祟祟地从巷尾走来,一步三回头,生怕身后有尾巴。
她压紧帽檐,拎着裙子踏上小阶,等了小会她便有些等不及,紧张地从门缝中偷看。
谢惊春从墙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女子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好,我在这儿。”
对上少女水灵的双眼,带着幕篱的女子却像是见鬼一样吓了一跳:“谢姑娘!”
“云娘?”谢惊春的防备心降低了些许,可疑心却直线上升,“真是你递话给我的?”
顺了几口气,云娘点点头:“是。如果不是因为你长得有几分像我的侄女,我也不会冒险帮你一把。”
“帮我?”
谢惊春是越来越想不明白了:“你信中所言是何意?难道说你有其他妖怪的线索?”
云娘点点头,又摇摇头:“因为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掀开幕篱:“发现夫人自缢的那天早上,我好像闻见了一股香味,和姑娘身上的香,很像。这让我想起一个多月前,许老四曾和我说过,少爷去乐州的前一夜,身上也突然多出一种香味,之后少爷便失踪了,连尸骨都找不到。我思量着,这莫不是什么妖物留下的标记,身上有此种味道的人都可能有危险。”
听完此言,谢惊春抬起手臂闻了闻,可她什么也没闻到,疑道:“奇怪,我怎么闻不见?”
云娘不信邪,深吸一口,却像是被刺鼻的味道呛到了,捏着脖子咳了几声:“你怎么会闻不见?这般明显!”
谢惊春想起自己刚进小佛堂时,也会被降真香的味道呛到。
她问道:“那宋公子去乐州的前一天晚上,可去过夫人常待的小佛堂?”
“这个我就不……”话没说完,云娘就立刻改口,狠狠点头,“不对,去过去过!”
“那天夜深,一向不许我们这些下人踏进小佛堂的夫人,突然喊了我。”
云娘努力回忆:“夫人当时要了一把剪刀和三尺布缎。说是……说是许久未见少爷小姐,要为她的孩子们裁衣裳。”
谢惊春觉得蹊跷至极:“半夜裁衣裳?”
“对,所以她难得先后喊来了少爷和小姐,给他们量尺寸。等少爷小姐相继离开时,已接近子时,大人也进了小佛堂。”
“然后……然后就有点奇怪了,我如厕回来继续守在门口,听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正准备问他们是否需要什么,却见镜儿端过来一碗……熏腊肉?说是大人唤的,还特意叮嘱了不要切片,只要整块。”
熏腊肉?半夜子时?观音前?随便两两组合都很怪异。
“他们在里面吃熏腊肉?”
“吃了好像又没吃。”
“这怎么会是吃了又没吃,没有人进去收碗筷吗?”
“好像没吃……”云娘突然盯着虚空,整个人都不妙了,“但我又感觉端进去的和端出来的,不是一个东西。”
“端出来的,似乎……有血。”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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