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望舟一觉睡到天亮,他的作息很规律,每晚必须保证八个小时的睡眠,可今日比较奇怪,此刻身体没有他想得那么神清气爽。
那个吻属实有些鲁莽了。
情急之下,他觉得那是唯一能让这个怪女人知难而退的办法。
但他这个人从来不去后悔处在过去式的那些事。
眼睛长在前面是为什么?朝前看呗。
只是后来他把那个前换成了“钱”。
也不是有多么缺钱,就是觉得人生应该有个目标,朋友徐子言从前一直说他生活状态太萎靡了。
哦对了,徐子言最近过得也挺萎。
听说是初恋回来了,两个人因为一只猫又绑死在一起。
说到底,感情这东西沾不得,没有赚钱来得实在。
揉揉头,还是痛。
他快速洗漱以及换掉了家居服。
楼梯下到一半时就看见了那个纤瘦的背影,她一条手臂支在桌上,室外天气稍稍明朗过后,一大缕清光照在她身上,无论是侧脸还是手臂,或是露出的半条腿,全都白得发亮。
他大约脚步顿了两秒,手掌回忆起她细嫩后脖的触感,他一只手好像能缠住她大半圈的脖子。
大概真是每天喝露水的。
他记得在杂志上看见的那段访谈,她回答记者说平时做一些普拉提和瑜伽,为了做身材管理一天吃一餐,否则怕上台穿礼服时不美观。
说得挺自律,挺会修身一人。
不过确实,除了她刚来的那天,他就没见她吃多少东西。
“饿死鬼”的印象已经不复存在。
季望舟看见她口中缓缓吐出的烟雾,在心里给“饿死鬼”划条杠。
这是个烟鬼。
自律?修身?似乎和这个女人完全对不上号。
明竹一根烟抽到尾巴才注意到季望舟,她刚刚一直在想一件事,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想到了出神的状态。
她冲他杏眼一弯。
季望舟感觉俩手臂都开始爬上蚂蚁,不知道她又要作什么妖,但还是镇定自若走过去,几乎目不斜视。
明竹我行我素惯了,明明看出来这人是故意无视自己,但还是单手托着下巴,歪着头看他。
她眼睛精光明亮,盯着他看了好几秒悠悠开口,明知故问一般问了句:“来了?”
见人不回应,兀自又动动嘴唇,假眉三道叹口气,“刚刚我一直在想你。”
她说得倒也不假,刚刚抽烟的时候她还在回味昨晚与季望舟接吻的滋味,莫名有点后悔自己推开了他,要不然,也许昨晚就能就给他办了?
季望舟听见了,但依旧不理她。
他觉得自己再跟她多说一句话,脑子就会生出锈斑停止运转。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奇怪,但他也没有到讨厌她的程度。
送走就好了,他是这样想的。
他脑海里的所谓幸福生活是“死水式”生活,最好是几千几万颗石子丢进去都不会起波澜的那种,他觉得那才是适合他的最佳状态。
徐子言那时闻言后说他应该去看看脑科。
他当时边往酒杯里丢冰块,边摇头,“知道为什么会有‘一帆风顺’、‘一路顺风’这种词儿么?死得比你早的人都在教你什么叫理想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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