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后厨,其实也不太准确。
铁架子围成一圈,架子上挂了些红色的布,应该是物业临时划出来,专门给办搬家宴做后厨的地方。
安珀透过红绸布的空隙,隐隐瞧见不同地块上架了好几口锅,锅底下的柴火烧得噗噗旺盛,农村特有的烟气四散。
还挺多人办搬家宴,安珀心想。
“你看看这碗,饭干了黏在上面,扣都扣不下来,别人怎么下嘴。”
“还有这个,葱和白菜干干贴在碗底,你准备租方便面调料包?”
“桌子一抹一手油,人家压根不想坐上桌。我安建宏就没办过这么脏的宴会,说出去我都不好意思请人上门。”
听着听着,安珀恍然大悟。她说声音有点熟悉,原来是安茯苓她爸。
“安老板,差不多得了,这几天你们小区都是办搬家宴的。你要租,别人也要租。我可是看在你和陈大厨同村的面子上,硬生生凑了一套给你。”
“你不要?你们小区有人明天也想办,正愁租不到碗筷。我找他去。”
男声带着中年人的油滑感,话里死死压住安茯苓她爸一头,笃定他别无选择。
好日子挤到一起,安建宏确实别无选择。
“行了,行了,东西留下。”
“这就对了,碗筷洗洗就干净了,那么讲究干嘛。”中年人明里暗里讽刺一遍后,挺着啤酒肚走了。
“其实他和陈大厨是一伙的。”安茯苓抱着拖把,凑到安珀耳边小声道。“陈大厨吃回扣,他也暗中抬高租用价格。”
“以前村里人认可陈大厨手艺,他租的价格贵点就贵点。大好的日子,不好计较太多。现在陈大厨席面做成那个鬼样子,别人也不愿意惯着他了。”
“我爸没来得及换。周边的被租完了,只剩他家的了。”
“他看我爸换掉陈大厨不爽,故意的。”
安珀皮紧了紧,打定要提起十二分的精力对待搬家宴。
别人对什么日子不在意,在席上吃到什么难吃的菜可是会记得一清二楚。
她可不想出道即out。
首先要把这些陈年老垢的碗筷洗干净。
“茯苓,找几个人过来,先把碗洗了。”
“现在?”安茯苓瞪着和拖把一样的圆眼睛。“哪来得及,五点半要开餐了。”
她把手表伸到安珀面前。“喏,一点半了。”
“没事,我有好用的清洁剂。”
上次在商城买的清洁剂,她在店里用了几回,除油污效果特别好。
她估摸着这边的锅和锅具可能不太干净,出来的时候把清洁剂也带上了。
正好,派上了用场。
安茯苓噔噔噔跑进去,和她爸讲了几句。她爸一个电话叫来一堆婶子。
婶子们一路八卦,嘴巴嬉笑不停进了后厨。
“安建宏,听说你家换厨师了?”
“换谁不好,偏偏是安珀那个小丫头片子。她自己的店一天到晚没生意,做出来的东西能好吃?”
“还不如陈大厨呢!”
“陈大厨手脚确实不干净,但你又不要他采购,怕什么?”
安珀站在婶子们背后,默默听完了全程。
巧了不是,这次管不住嘴巴的又是花绵绸婶子。
“婶子,几年前你家孙子办周岁宴,陈大厨把你买的调料全开了,你跑到他家和陈奶奶干了一架,忘了?”
安珀如同一抹幽魂,慢慢飘到婶子背后,语调平平说话。
“啊!”花绵绸婶子脸上的皮抖了抖,嘴唇哆哆嗦嗦。“安珀你在怎么不出声?”
安珀不客气将锅铲怼到花绵绸婶子耳侧,“出声了岂不是太影响婶子发挥了。”
“我听婶子的口气,对做宴会上的菜颇有心得。干脆别纠结陈大厨的人品,一步到位请婶子来掌勺好了。”
“我哪会做大菜。”花绵绸婶子嬉皮笑脸撇开锅铲。
锅铲更进一步,安珀不屑哼声。“不会你瞎哔哔什么?”
花绵绸婶子噤声,缩起脖子蹲到大盆前洗碗去了。
盆里早已放满水,安珀每个盆都扔了一粒清洁剂,婶子们只管洗。
叫这群每天在村口情报站开会的婶子们完全安静是不可能的。
几秒寂静过后,婶子们嘴不得闲又开始八卦,不过这次老实换了个对象。
碗在泡沫里转上几圈,再冲冲,一个人家的大事小事,包括小时候尿裤子的事都扒出来了。
连续洗了几个碗,终于有婶子发现不对劲。
“咦,陈矮子家的碗有花。”
“真的啊!吃了挺多回,一直以为他家碗是瓷黄色的。”
“哎呦,干饭粒轻轻一扣就下来了,碗边上也没痂。茯苓,你们提前泡过了?”
“没呢。”安茯苓轻轻摇摇头。“刚送过来一会,哪有时间泡。”
“安珀扔了粒清洁剂在里面。”
这次洗碗确实轻松不少,沉积的污垢一下子搓下来了。安茯苓觉着和平常洗碗没什么不同,除了安珀自带的清洁剂。
闻言,花绵绸婶子甩干手,屁颠屁颠凑到安珀边上。“安珀,你的清洁剂哪买的?我也要去买一瓶。”
安珀心想,你这辈子都买不到了。
“朋友送的,还在研发中,市面上没有。”说出的话最终缓和了点。
花绵绸婶子铩羽而归,转过身,撇撇嘴。“小家子气。”
安珀哭笑不得,果然她不适合说话拐弯。
她现在没时间管花绵绸婶子,她得抓紧时间出餐,晚上还有好几桌等着。
菜已经让同村帮忙的人备好了,安珀只用炒了。
第一道菜是老少皆宜的全家福。
大火将油烧热,盖满锅底的肥肉倒进去,再扔上一把姜丝。
热油翻滚,肥肉边缘卷曲,体积逐渐收缩,空气里飘出猪油的香气。
木耳香菇笋丝加进去翻炒几下,食材本身变软,各种本味均匀合到一起。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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