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回把昨晚候夫人送来的东西交给丫鬟们,才让人把那个沙弥领进来。
那是个长得十分俊俏的年轻人。
即使隔着珠帘,南絮还是认出在大佛寺时他就跟在住持身后。
沙弥双手合十施了个佛礼,等着南絮开口问话。
佛家人不能怠慢,南絮簪了支素色的绢丝花钗,让丫鬟们扶着出了内室。
“劳人带师傅过来,是阿絮失礼了,实在是有事情相问,还望师傅见谅。”
沙弥眉眼下垂,念了句佛语,“佛说众生平等,涉及人命,当不得施主这句见谅,这也是小僧的功德。”
得了首肯,南絮便不再绕弯子,把昨日情形讲出,问沙弥可曾在后院见过玉茗。
沙弥回想了片刻,说当时正巧碰见玉茗在问路,因认得她是伯爷夫人身边的婢女,又见她着急,便带着她去了段文裴休息的厢房。
“住持师傅吩咐过,施主们休息之处,佛寺之人不可随意打扰,所以小僧当时只走到厢房外的花丛处给玉施主指了个位置,便回了大殿,后面的事情便不大清楚了。”
也就是说,这中间厢房内又进过什么人,到底发生了何事,完全无人知晓。
南絮沉吟片刻,让沙弥再想想,回去的途中可有遇见什么人,至少给条新的线索。
沙弥想了想,摇了摇头,说并未遇见什么人。
南絮本来期待的热切渐渐转凉,她往后靠了靠,牵动了脚上的伤口,微微蹙眉。
“谢谢师傅了,还请师傅用了斋饭再回去。”
刘回见南絮问完了,让人送沙弥出去,那沙弥听到斋饭二字若有所思,眼看着就要跨出房门,又退回来道:“小僧记起一事,那日在前殿有两个施主来烧了香,说想尝尝庙里的斋饭,那日本来不施斋的,但因他二人已经来过多次,寺里觉得他们有心了,便答应了他们的请求。施斋的地方就在后院西面,要想过去就要从院里过,或许他们知晓些什么。”
那日大佛寺除了她们,并未有什么权贵出入,为何独独提到这二人?
南絮往前探了探,“师傅是觉得这二人有什么不妥?”
沙弥笑了笑,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出家人不打诳语,但这二人却非什么良善之人。听外头说这二人专卖些迷药哑药之类的江湖作用之物,早年也曾干些偷鸡摸狗的小事,只不过近年收了手,转为信佛。夫人既然问,
又事关玉施主的性命,小僧不敢隐瞒。”
他说得诚恳肃穆,仿佛大佛寺的佛光就在他身后熠熠生辉,犹如一股安定的力量注入了心脉,让人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南絮单脚起身,回了个佛礼。
“师傅慈悲。”
*
玉祥把参汤给玉茗喂下,听说找到了昨日在大佛寺见过玉茗的人,连忙赶了过来,花厅里却已没了沙弥的身影,只有两三个小丫鬟在洒扫。
玉祥转身去找南絮,内室也扑了个空,路上正好碰见蒋嬷嬷,才知南絮在花园里练射箭。
蒋嬷嬷眼睛瞪得溜圆,直冲冲地往花园去,她就是豁出自己的老命,也得劝说南絮赶紧回来养伤。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出去,就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
树荫下,圈着南絮射箭的那人,不正是自家的姑爷嘛。
蒋嬷嬷看得眉开眼笑,自顾自地把想走过去的玉祥拉住,不叫她去打搅夫妇二人。
“诶…嬷嬷我想去问问玉茗的事…”
蒋嬷嬷一双枯柴般的手抓得死紧,她稍显浑浊的眼里闪过冷意。
那头,射箭的二人并未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南絮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的箭靶,心思却并不在箭靶上。
有温热的气息扑在后脖颈上,给本就炎热的天气又平添一股热浪,她不动声色地缩了缩脖子,却被身后的人强硬地掰了回来。
她咬了咬牙,心里有气。
“看靶心,用心看。”
南絮偏头,看旁边的花草。
“手要直,腰要紧,眼要平,想象自己就是这支箭。”因为南絮的突发奇想,春芽让人给她在受伤的那只脚下添了个加了棉花垫子的小马扎,供她放脚休息。
闻言,南絮低头,垂眼,打量起脚下的小马扎,边看似乎还来了兴趣,她伸头招呼春芽过来,“春芽,这棉花垫子的花色还挺好看的,就是这颜色太亮了,太阳底下扎眼,再去换个呗。”
她说得欢快,全当身后的男人不存在,春芽虽机灵,到底没见过段文裴行事,只听说他凶神恶煞的名头,眼见自家姑爷脸色越来越黑,春芽忙说了声是,便退下办事去了。
南絮有些傻眼。
身后却传来两声莫名的笑声,不大,但分外刺耳。
南絮听出他在取笑自己,也不和他分说,侧脸朝他假笑两声,忽地屈肘朝他撞去,这一撞不是开玩笑,倒使出了三分力气。
“叫你笑我!”
南絮嘴里说着,手上速度丝毫不减,眼见就要撞上,那小马扎不知怎么一偏,脚上没受力,身子便直直地往后栽倒。
她惊呼一声,与草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倒地一瞬间,她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段文裴并未接住她!
可恶!
“夫人怎么好端端地摔倒了?”
头顶上方是段文裴反过来的脸,他竟然真的满脸疑惑地问她,那双漠然的眼中却满是揶揄。
她被气笑了,藏在心里的火气被他三言两语给勾了起来。
“段文裴,你很得意?”
树荫下搭了凉棚,凉棚下放置有供人歇息的软塌,段文裴撩起衣摆斜倚在榻上,凉凉地问她,“我得意什么?”
太医院的药确实不错,南絮的脚已经好了许多,见他没有扶她的意思,她也不拘着自己,干脆用手臂撑着坐了起来,靠着就近的树干,盘腿席地而坐。
“哼,你当然得意了。把我和瑞珠当饵,钓起了赵怀珏这么大条鱼,刺杀的主谋找到了,怕是兵器库失窃的线头也找到了吧!”她说着朝他摊了摊手,“伯爷,用女子作饵,你的本事也不怎么样嘛。”
深棕的树干经过岁月的洗礼很是古朴,脚下的树根有几根拱起伸出半截,南絮刚好倚靠着树根,像是坐在圈椅中。
她今日没怎么上妆,只淡淡敷了层脂粉,白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