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魂契?”
闻人初冷笑一声,“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另寻情郎了?”
鹿饮溪不想与他争辩,也不想浪费精力斗嘴。
一股寒意袭来,她下意识抬手抱住双臂。
“那天在灵台上你怎么说的?没有人能比得上赫连天?太阳是他、月亮是他、繁星亦是他?”
闻人初语调里的嘲弄意味越来越浓,“鹿饮溪,你哄骗人的情话说起来倒是挺有一套,怎么一转眼,就要解开魂契了?你莫不是找好了下一个,想要结新的魂契吧?”
鹿饮溪没想到,解开魂契的事竟惹来闻人初如此替赫连天打抱不平。
而他每次都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挑起她的情绪,叫她忍不住想要和他吵起来。
“我没有!”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提醒自己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找到赫连天的魂魄,而不是在这里斗气。
“既然你也发现了我体内没有灵力,那我也不瞒你,我想要恢复灵力,就必须解开魂契。”
鹿饮溪语气坚定,本来一副果决的神情,可惜鼻子里突然传来一阵痒意,叫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空气中的寒意似乎褪去了些。
闻人初瞧她一眼,转身去木架上扯下一件黑色醉花长袍。
“解开魂契,你就能恢复灵力?”他将长袍兜头丢在鹿饮溪身上,嗤笑道,“谁这么告诉你的?”
鹿饮溪扯下长袍,不愿回答他的问题,抿唇道:“我不冷。”
“让我猜猜,是赫连玉,对吗?”
鹿饮溪神色微变,为什么他每次都能猜得这么准?!
闻人初冷哼一声,“我就知道,其他人还没他那么卑鄙。”
鹿饮溪:……
“你与赫连天洞房花烛过吗?”
鹿饮溪愣了一瞬,脸上泛起红色,气恼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猜你们没有!”闻人初嘲弄道,“魂契有两种,一种死契,一种为活契,既然你们没有洞房花烛,便是活契,在女王珠炸裂、赫连天魂飞魄散的那一刻,你与他的魂契就自动解除了!”
什么?她与赫连天的魂契早就解除了?
鹿饮溪怔在那里,彷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碎掉一般,因为她其实并没有想过要真的解开魂契,她一直寄希望于能通过魂契来寻找赫连天的踪迹。
但她从未想过,那个所谓的魂契,早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你……你一定在骗我,对不对?”鹿饮溪眼含期冀地望着他,“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但闻人初是个冷心冷情的人,说出口的话也无比残忍。
“我不知道你的灵力是怎么回事!”闻人初冷冷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赫连天早就魂飞魄散了!他死得透透的!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找到他了!”
“你以为他愿意与你结魂契吗?若是他还有魂魄在,他早就主动来找你解开了!”
“你以后无须再以赫连天之妻的身份自居!你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所以,鹿饮溪,现在请你从我这里出去!立刻!马上!”
鹿饮溪被他推了出来,她想要再问,迎来的却是“砰”的一声响。
门里传来微不可闻的呻/吟声,像是有人在忍着剧烈的疼痛。
但鹿饮溪觉得她一定是听错了,毕竟闻人初看起来好好的,一点儿伤都没有。
她一个人伫立门前,呆了许久。
她不知自己是何时回去的,又是如何走回去的。
短短的一段路,好像一整个人生那么漫长。
赫连天的魂魄没有了,她再也找不到他了。
“鹿鹿!你没事吧?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鹿饮溪抬头,一眼看见了关月月。
她鼻子一酸,几乎掉下泪来。
关月月急得上上下下翻来覆去仔仔细细地查看她,“快给我看看,哪里伤着了?”
“我没事,月月,你终于回来了!”鹿饮溪一把抱住她,“我好想你!”
关月月也回抱住她,快语道:“我听说了天星洞怪物的事,就连金长老都受了伤!可把我吓得够呛!就赶紧叫金公子带我会回来了,幸好你没事!”
她把鹿饮溪拉入房间,瞧见鹿饮溪泛红的眼圈,急道:“你……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鹿饮溪神色疲惫,便把天星洞前前后后的事一一讲给关月月听。
“你……你是因为闻公子才哭的?”
鹿饮溪方才也是被闻人初那些话带给她的绝望所伤,又乍然见到胜似亲人的关月月,才一时情绪上涌。
此刻她已平复许多。
“我只是太生气了,他竟然在天星洞里抛下了我。”
抛下她就算了,事后还对她态度那么恶劣。
关月月瞧了一眼鹿饮溪怀中抱着的衣袍,犹豫道:“鹿鹿,如果是别人抛下你,你还会这么生气吗?”
鹿饮溪怔住。
关月月又道:“你不觉得,你把闻公子会如何对待你看得太重了吗?”
“鹿鹿,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好像从不期待别人的善意,在那样危险的境地,你们又都是想要点亮九芒星的学子,如果是别人抛下你,你会觉得再正常不过。”
“可这个人是闻公子,你却如此愤怒。”
关月月斟酌着语气,试探道:“鹿鹿,你……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鹿饮溪愣了愣,立刻反驳,“我才没有!”
她顺着关月月的视线,才发现自己竟还抱着闻人初的外袍。
谁要他关心了?假惺惺!
她冷不冷管他屁事!
越想越气,鹿饮溪一把将那外袍丢在地上,抬脚在上头狠狠踩了踩!
她才不会喜欢这样一个冷酷无情又毒舌的流氓!
关月月瞧见她这一连串动作,瞪大了眼睛。
“鹿鹿,你……”
“我是因为赫连天才这么生气的!”
提及赫连天,关月月便沉默了。
直到两个人躺在被窝里,月月才小心翼翼地问:“鹿鹿,我一直不敢问你,当初……你怎么会突然嫁给了赫连天?”
若不是因为赫连天,鹿饮溪早就是灵台宫学子了,也不至于后来受那么多苦。
或许是经历过天星洞漫无尽头的黑暗,或许是闻人初中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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