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雨来得急,电闪雷鸣,刹那间,如同天河决口,铺天盖地,倾盆而下。
高阁殿宇挂满了白幡,京师所有人都被严令禁止外出。
王皇后身披缟素站在金銮殿内,听着外面的惨叫声、厮杀声彻底消失,她才命人打开殿门,然而,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当她亲眼看到阶前数不尽的尸体时,还是险些瘫倒在地,最后是身边的宫娥紧紧搀扶。
金銮殿阶前的血水被暴雨冲散。
可尸体还横在那里,王皇后依稀认出几人的身份,其中就有薛显生,冯小圆,还是有长孙连云。
都杀了。
王皇后头晕腿软,看不得这场面,微微侧过身,努力掩盖内心的恐惧。
她还有机会翻身,不能自乱阵脚,“萧衍舟,这里是金銮殿,你杀了这么多人,你就不怕天下人唾骂你吗?”
萧衍舟置若罔闻,提着刀,信步朝殿内走去,猩红的眸子尽是血光和戾气。
“萧衍舟,你要做什么?!”看他这副样子,俨然是蛊毒发作了,王皇后脸色惨白,见他朝自己走来,不禁往后退了一步,“这是金銮殿,容不得你放肆!”
萧衍舟眼神冷睨着她,刀刃微微抬起,王皇后定在原地不敢再动,身旁的宫娥早已吓破了胆,扑通一声跪下。
王皇后咬牙道:“你可别忘了,魏南歆在本宫手里,你不能杀本宫!”
萧衍舟道:“她的死活与我何干?害死她的人不是你?”
“那也是你逼本宫杀人!你为了皇位,不仅害死了她的姐姐,还害死了她姐姐肚中的孩子!”王皇后说出这些话时,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你今日若是敢动本宫分毫,本宫一定会让人告知她,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她会恨你一辈子,到死都会恨着你!”
“本王是她的夫君,你猜她会信谁?”萧衍舟丝毫没有把她的话放在眼里,缓缓扬起了刀。
伤害过魏南淇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不论这人是谁。
王皇后心口猛然缩紧,彻底乱了心神,浑身都在颤抖着。
是啊,以他们二人的关系,旁人的三言两语算得了什么?魏南淇是不会相信她的。
这时,殿外传来喊声,“住手!”
谭敬礼全身都被雨淋透了,一把骨头也差点被奚庭生的快马颠散架,“萧衍舟你给老夫住手!”
殿外的惨状触目惊心,谭敬礼看得头皮发麻,“你一定要闹到场面不可收拾才善罢甘休吗!”
萧衍舟面沉如水,收住了刀,攥着拳头的手咯咯作响。
待谭敬礼喘匀了气,从袖中里拿出一块明黄色的绫锦。
王皇后回神,一眼便认出那是遗诏,万般惊骇,阻拦道:“谭老先生!”
谭敬礼挺直脊背,字字铿锵有力,“王氏,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作为一国之母,不做好六宫的表率,多次插手前朝之事,甚至下毒,毒害陛下,你可知自己该当何罪!”
声音冰冷且带着威严,王皇后瞬间跌倒在地,双目紧闭,似是没有听见。
“你们这群乱臣贼子,犯上作乱,本宫一介妇人,孤苦无依,只能任凭你们栽赃陷害百口莫辩!可萧衍舟德行有亏,身重奇毒,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这种人,欺君罔上,狂悖无道,不忠不孝,凶残暴虐,如何继承大统!如何服众!”
“王氏,功过是非自有后人定论,你现在该想想你以往的所作所为,”谭敬礼道,“遗诏写的清清楚楚,定王继承大统,册封大典定于秋分之日举行,萧熠则是降为郡王,择日前往平州。”
话落,王皇后发疯般的狂笑,苦心筹谋的一切,竟是大梦一场!
“可笑,何其可笑!诸位!你们自己看看他那副鬼样子,常人哪有血红色的眼睛,日后哪个大臣、哪个百姓见了他,不被他吓破胆子!”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谭敬礼深深吸了一口气,“来人,把王氏带走,看管起来。”
待人走后,萧衍舟有些不耐烦,“老师就是靠这个假遗诏,拦下的守城禁军?”
谭敬礼把遗诏双手奉上,“殿下亲自过目,便知真假。”
萧衍舟看着他,并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
谭敬礼心头一震,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萧衍舟缓缓收刀入鞘,冷冷一哂,对着他说道:“如此,这里就交给老师负责了,至于遗诏的事,还有谁知道?”
谭敬礼细细讲述了方才发生的事。
就在刚刚,奚庭生带人围剿西厂时,在监牢发现了张善,西厂的人死的死,投降的投降,张善当即就明白了情况,死活要见定王妃,可他不知道定王妃遇刺,只知情况紧急,事情不能再耽搁,无奈之下只得将遗诏的事告知了奚庭生,奚庭生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得知消息,又马不停蹄的回到定王府,去找那个紫檀木盒子,遗诏就藏在画轴里。赵管家听王妃曾提过一嘴,所以把东西藏的很严实,折腾了半天,才把东西搬出来。
咸丰帝将遗诏交给了定王妃。
谭敬礼道:“事情已经落定,殿下该放人了。”
“放人?”萧衍舟眉心皱了皱,“我要是杀了他,你能拿我怎么样?”
谭敬礼闻言气上心头,脸色难看至极,指着鼻子骂道:“那是你的皇兄!他对你毫无威胁,为何一定要斩尽杀绝!”
萧衍舟眼底的戾气横生。
到头来,他还是一个人都不能杀?
恨的人都没死成,而爱的人.....
谭敬礼不再去看他,偏头看向殿外,然而殿外的尸体更堵心,最后选择闭上了眼,“我希望魏苒醒来后,对于今天这一局面,你无需隐瞒。”
“你们二人是相互喜欢,我不会再出手阻拦,所以,别再把事情闹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她一定能醒过来的。”
......
这几日,快刀斩乱麻,收拾了王皇后勾结的世家,又给朝堂的官员大换血,可尽管朝廷的事务再忙,萧衍舟都会回来,他的第一件事就是站在门外看一眼魏南淇。
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他是沐浴完才进的屋子。
赵管家放轻脚步进屋,这几日跟着提心吊胆的,人消瘦不少,“殿下,先吃点东西吧,您这样熬下去,身子会垮的。”
“十日了。”萧衍舟坐在榻沿,守在魏南淇身边,像是被逼近绝路的野兽。
一只眼睛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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