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房间中,希尔坐在床边昏昏欲睡。
咚的一声,她连带着椅子倒在地毯上,依旧困得要命。
她将椅子扶好,然后挪动身体直接趴在床边闭上眼睛。
莱斯利醒来就看床边蠕动着一个东西,而这个东西最后直接坐在地上睡着了。
他收回视线看向另外一边,原本的窗户被衣服遮得严实。
慢慢坐起身,莱斯利手摸上脸颊,一手冰凉。
面具还在脸上。
掀开被子,莱斯利下床向着房门走去,手放在门把手上又突然停下。
静静在房门前站定片刻,他微微偏头看向仍旧趴在床边睡得安稳的希尔。
握着门把手的手用力随即又慢慢松开。
希尔离开后又返回来的那一幕不停在脑海中浮现。
那个身影和十年前重叠交织,竟让他感觉手在颤抖。
在她身侧蹲下,莱斯利打量着睡得香甜的希尔。
卡特男爵这人看着窝囊废物,但这件事倒是做得干净漂亮。
瓦伦都调查不到她的真实身份,她就好像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突然出现在安格斯庄园。
但……他眼神变得犹豫。
她的身体温热柔软充满活力,不是尸体那样冰凉。
如果她没死……不对,莱斯利眼神猛地狠厉起来。
希尔死了,死在那场动乱中,死在他眼前。
眼前这人,是个入侵者欺骗者。
“嘶……”衣服摩擦声响起,趴在床边的希尔摸着后脖颈,“我的脖子。”
直起身,希尔揉着后脖颈睁开眼睛。
“啊!!”
身侧鬼魅一般的影子将她吓得差点跳起来,心跳的速率一下子飙升。
待她眨眨眼看清楚面前的人后,希尔瘫坐在地上喃喃道:“莱斯利伯爵,我虽然拖拽你的方式确实不太友好,但你也不用吓死我吧。”
希尔睁开眼睛就看见那双狠厉的眼睛,她差点以为是女怨鬼生气来索命。
果然莱斯利和怨鬼没什么两样。
“你为什么在这里。”莱斯利质问道。
昏暗的房间里,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如果怨鬼能够说话,估计就是这样的感觉。
她叹了口气回答道:“总不能让上了年纪的瓦伦管家来照顾你吧。”揉了揉脖子打着哈欠。
“我没有让你们照顾我。”
“是啊,”希尔点点头,“但你是病人,总要有人看着,不然又像之前突然瘫倒多吓人。”
“在这里不要多管闲事,你才能活着。”
希尔盯着他往后挪动一步身体:“我们商量一下,不要动不动就威胁生命好不好?”
“你都来到这里,还在乎命?”莱斯利继续追问。
“为什么不在乎,活着才能看清楚世界,死很容易,但死能带来什么?只会让嘲笑你的人得意。”
“你很惜命。”他下了结论。
希尔狠狠点头:“我当然惜命,毕竟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得到没有看到。”
“既然惜命就离我远点,这是忠告,我手上沾染的血腥不差你这一个。”
她双手放在胸前往后倒:“我们和平一点不行吗?况且我说过要成为陪伴你到生命最后的朋友,你总不能杀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莱斯利不再和她废话,起身向着房门走去。
打开大门,外面的灯光透进照亮希尔的脸庞。
就算他整个人笼罩在光中,希尔都觉得他身上带着潮湿。
莱斯利头也不回离开房间,希尔坐在地上迟迟没有起身。
看起来和莱斯利伯爵友好相处到最后这件事是不可能了。
随便吧,到时候他死了,还不用因为是朋友而感到一丝伤感。
起身拍拍裙摆,脑子实在是晕得慌,困意涌上来,换了身衣服后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换好衣服的莱斯利路过房间前时停下来。
转头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知在想什么,良久后才整理袖口向楼梯走去。
候在楼下的瓦伦见他到来恭敬行礼:“伯爵。”
“嗯。”
莱斯利走到花园中,清晨的海风一吹,还带着一些寒冷。
“伯爵要不要加件衣服。”瓦伦亲切询问道。
“不用,”他回答后又顿住偏头嘱咐,“让人来烧壁炉,找个听话的。”
“是,伯爵。”瓦伦面容带笑立刻点头。
莱斯利向着庄园外走去,路过希尔翻过土的区域时再次停下。
他低头看了看发问:“之前她找我做什么?”
“伯爵您是指前天吗?”
“前天……”莱斯利回头看向他疑惑,“我睡了这么久?”
“是的伯爵,这两天小姐都守着你,所以估计这会儿已经困得不行了。”
瓦伦语气带着笑意:“小姐她前天找您是想询问整理喷泉池和池塘的事情。”
听到瓦伦的回答,他抬头看向那荒废好多年的喷泉和池塘。
“她整理这些做什么?”
“一般情况下,只有当家的地方才会有整理的想法。”
“家?”莱斯利瞟了眼瓦伦,对他这个说法很是惊奇,自嘲的慢慢走到那喷泉底下抬头看着。
“伯爵?”瓦伦上前疑惑地问道,“您在看什么?”
“你知道这喷泉上的雕像是什么吗?”
“不知。”瓦伦摇摇头。
“玛查女神。”
瓦伦猛然抬起头瞪大眼睛看向那雕像。
脏兮兮的雕像已然看不清楚面容,但肢体细节风格与迦勒布斯教堂中的女神像完全不一样。
“伯爵,这和教堂里的女神像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教堂?”莱斯利笑起来,语气满是嘲讽,“没人规定玛查女神只能是那一个模样。”
“雕像是我母亲亲手所做,安格斯庄园的名字也一样,安格斯是达努神族的爱神,”莱斯利像是在回忆很久远的事情,“这是我母亲的庄园。”
瓦伦神情悲伤安抚开口道:“想必伯爵您母亲是对人对家充满爱意与期待。”
莱斯利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慢悠悠道:“是啊,不过她和库兰德楚一样,只配下地狱。”
“伯爵……”瓦伦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在阿尔斯特,库兰德楚公爵就是神,他喜欢一成不变的世界,改变对他来说就是忤逆。
“我会告诉小姐让她不要动这些雕像。”
“不用,”莱斯利打断他,“找人整理出来。”
“可是……公爵知道怎么办?”
莱斯利回头看向瓦伦唇角带出嘲讽笑容:“他还敢踏入安格斯吗?我倒想看看,他还会不会试图来把雕像砸了。”
面具下带着疯癫的神情无人能看见,莱斯利转身走出庄园。
在阿尔斯特一成不变的世界中多出一个早已死去的人。
秩序被改变,规则被打破。
莱斯利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这是多么有趣的事。
有趣到他想要看看库兰德楚会怎么杀死她。
后背一凉,裹着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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