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窗户,海风一下子将还未整理的头发吹乱。
海水的咸湿味钻入鼻腔,希尔眺望着远方。
阿尔斯特天空永远灰蒙蒙,大朵大朵的云将太阳阻挡,使得这里染不上其他色彩。
希尔打开房间门后左右看了看,宽敞华丽的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
走出房间回身关门,她又看见那扇被涂上黑油漆的窗户。
涂抹的人有些急切,油漆痕迹看上去并不是很顺滑。
太黑了。
就算是白天只要不点灯,这个房间伸手不见五指。
不过,这房间的床还不错,至少她昨晚睡得很好。
在庄园里走了良久,希尔终于找到用餐的地方。
昨天到达这里时,那种静谧就让她感觉有些一样。
阿尔斯特其他贵族在你进门时,伺候的仆人恨不得将你全身扒光,而这里除了迎接她的管家,一个人都没有。
而现在她更加确定这一点,因为桌上的餐食也是瓦伦管家做的。
拿起刀叉,希尔认真问道:“瓦伦管家,这里没有其他人吗?”
正在为她倒牛奶的瓦伦恭敬回答道:“阿芙拉小姐放心,庄园时不时会有人来清理打扫。”
“我不是这个意思,”希尔怕瓦伦管家以为自己嫌弃他办事,“我是说,这里和……家有些不一样,在家里不管走到哪儿都有好多仆人跟着。”
倒完牛奶正在擦拭瓶口的瓦伦管家笑了笑:“莱斯利伯爵不喜欢太多人,所以在安格斯庄园常住的就只有我和伯爵,现在多加一个小姐您。”
“不过,要是小姐需要仆人,我可以去……”
“不了不了,”希尔拒绝道,没有仆人跟着正和她意,否则还不好行动,“我也不喜欢太多人。”
希尔冲瓦伦弯了弯眼睛,叉起盘子中的食物放在嘴里。
恰到好处的火候与味道,希尔眼神一下就亮起来,看向瓦伦充满崇拜。
“可合小姐胃口?”
希尔没办法说话急忙点头。
“那小姐慢用。”瓦伦微微颔首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希尔捂着嘴唤道,“瓦伦管家,莱斯利伯爵呢?他不吃饭吗?”
“莱斯利伯爵已经出门了。”
“出门?这么早?”希尔看了看身侧那古老的钟表,沉重的响声指示着时间。
原来他会出门的啊,还以为就一直待在庄园里养病。
以前在迦勒布斯教堂巡礼时,库兰德楚公爵和其子女都有出席,就是没见过莱斯利伯爵。
人们都说他体弱见不得风,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露面。
一旦露面就是有人要遭殃。
所以大家每次听说他出现都是伴随着杀戮和鲜血。
脸上那张面具像是能够吸食鲜血的恶魔。
希尔抚上自己脖颈喃喃道:“体弱……”昨晚掐她的力道也没见多弱。
身前无意撞上一个柔软的东西,希尔回神低头,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孩子正捧着手仰头看着她。
鱼腥味和下水道的恶臭味混在一起,让人作呕。街道上流淌着不明液体,光脚的人踩过留下脚印。
希尔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币放在他手上,小孩子倒影着灰蒙蒙天空的眼睛里顿时亮晶晶。
他礼貌感谢后跑向另外一边,在堆满垃圾盒子旁边,有个消瘦的女人等待着她。
又能够活好几天。
希尔收回目光,抬头望着狭窄的天空。
她们只能拥有这样的天空。
“让开!让开!”
马蹄溅起的污水撒在街道两侧的人和摊位上。
希尔站在一侧目视着那辆马车在警察局前停下。
身侧议论声四起,她好奇地询问道:“请问,警察局出了什么事?”
贩鱼的摊贩抬头看了她一眼:“昨晚那棺材钉又出现了,这次是西区管理者德鲁克伯爵,你说惹谁不好惹他。”
“警察局发现后立刻就送去医院,局长都亲自去给库兰德楚公爵道歉。”
“道歉?”希尔好奇道,“为何要道歉,那棺材钉每次钉的不都是嫌疑犯吗?警察局以前都会受理。”
“呵,”那鱼贩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放下手中的刀,“那些人是什么?小喽啰的命拿去做一做面子,没想到小姐您还真信。”
“所以,德里克伯爵现在在哪儿?”希尔有种不好的预感。
“早些时候从医院醒过来,现在估计在库兰德楚庄园,听说在商量怎么抓那‘棺材钉’。”
鱼贩重新拿起刀,凶狠砍下鱼头。
“大家都挺好奇,那棺材钉究竟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将人钉在警察局门口。”
“要我说,肯定是个男的,不然哪有那么大力气制服这些人。”
“可能是吧。”希尔面上带笑对着鱼贩礼貌感谢后向警察局走去。
没想到德里克伯爵就这么被放出来,还要反过来抓她。
希尔站在警察局外,看着墙上挂着的牌子,每一个都写着向努阿达起誓,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罪犯。
真是讽刺。
在怨鬼带她行动前,其实她并不知道行动目标是谁,直到要钉棺材钉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
有过犹豫,但她也想赌,赌阿尔斯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烂。
没想到,她还是输了。
连努阿达都没有办法处置的人,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冷意充斥着四肢,希尔飞速转身向着狭小的巷子中跑去。
远离街区,她背靠在墙体上惊恐道:“你要做什么。”
女怨鬼身影慢慢浮现,一双弥漫着恨意的脸上近在咫尺。
希尔脚跟死死靠在墙上闭着眼偏过头,这么多年她还是没能够习惯。
“那是伯爵,你也看见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她试图和怨鬼讲道理。
女怨鬼脸上流淌的血迹越来越多,腐烂的味道绕过鼻子逼进她的大脑。
希尔握住喉咙想要喘气,可是那种冰凉冻结全身的窒息感一波又一波。
女怨鬼用行动告诉她,如果想不到办法那就现在去死。
额角一滴汗滑落,希尔双目已经充血。
狭窄的巷子中,她伸手胡乱抓着空气挣扎。
她不能死……灰蒙蒙的天空倒影在她浅褐色眼眸中。
她绝对不能死!
“好……我再想……”她挣扎道。
新鲜的空气一下涌进肺中,希尔弯腰大口大口喘气,待气息平缓一些后安抚道。
“我会……尽快想办法找到能够治罪……的证据。”
“让他身败名裂。”
话音刚落,那股冷飕飕的感觉消失,希尔腿一软靠在墙上滑落蹲下。
在恶臭肮脏的巷子中,她抱紧微微颤抖的身体,将头埋在膝盖中。
不知在巷子中呆了多久,希尔走出去的时已经和刚刚蹲在地上判若两人。
除了她止不住清着嗓子,声音沙哑外完全看不出发生过什么。
绕过西区贫民区,她来到正街一座教堂前。
这里是阿尔斯特唯一一座教堂迦勒布斯。
中间高耸的塔尖直入云霄,围绕四周还有些小塔尖,灰扑扑又光滑的石头打造出这座雄伟的建筑。
据说这座教堂是‘银手’努阿达还在时就存在。作为德鲁伊传扬教义的地方。
后来达努神族后裔库兰德楚公爵才建造了迦勒布斯教堂中的玛查女神雕像。
达努神族一直生活在阿尔斯特,血脉延续,作为人们的信仰。中途因为神族的换代才导致其他族群入侵。
年轻的神族后裔库兰德楚公爵毅然请战,将其他族群赶走重新夺回阿尔斯特。
所以在现在的民众心里,库兰德楚公爵是堪比神的存在。
只是神,也有被世俗侵染的一天,阿尔斯特变成现在的模样,也是全是他的手笔。
站在玛查女神像前,希尔双手合十静静与她对视着。
从来到教堂起,她就觉得迦勒布斯教堂中的玛查女神像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教士说,这是她的错觉,让她不要想太多。
打开教堂偏门,沿着往地下的通道走,再打开一道木门。
一排排棺材映入眼帘。
这是她生活的地方,打开一副棺材,希尔毫不犹豫躺进去。
棺材木淡淡的味道充斥大脑,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这里能够让她有片刻安心。
脚步声响起,希尔睁开眼睛,头顶上一个慈祥的面容出现。
她是这里的教士,也是收养她的人,玛丽安。
“希尔……”玛丽安握住她的手。
坐起身,希尔微微一笑:“玛丽安教士。”
“你工作顺利吗?”
她没有告诉玛丽安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说找到份工,要在主人家里待一段时间。
希尔点点头:“您放心吧,很顺利,不出意外的话很快我就能赚够钱。”
玛丽安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希尔,你务必要万分小心,现在的阿尔斯特和以前不同。”
“我知道!”希尔从棺材中出来拍拍裙摆,“教士,西区今早是不是出了事?”
玛丽安捂住她的嘴:“希尔,这件事与你没有关系,不要问也不要去干涉。”
拉下她的手,希尔询问道:“可是,那些罪行是明明白白发生过,就因为是库兰德楚家族就没有办法治罪吗?”
“希尔!”玛丽安提高音调打断她,“在阿尔斯特,库兰德楚家族没人能够违抗。”
她平静摇头:“努阿达和玛查女神,不会想要看见这样的阿尔斯特。”
“希尔,你还小,有些事情还不懂。”玛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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