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风,深山沉寂。清冷的月光中,尸骸遍地。
林作雪躲在草丛后,自认为只要不出声,不动,等人离开后便可相安无事。
可不知为何,明明是无风的天,她身前一米处,砸落一颗石子。
石子惊起的声响,吸引死人堆里的两个黑衣人警惕地朝她的草丛走来。
林作雪避不可避,她觉得自己很倒霉,怎么重生以来不是遇见野兽,就是撞见杀人现场,桩桩件件都是在要她的命!
两个黑衣人堵住去路,她只能转身跑出小径,朝大道跑,祈祷能遇见来替班的守卫。
但似乎幸运之神没有眷顾她,身后的两个人追得很紧,明明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抓住她,却不近不远地紧跟在她身后,看她跌倒,手心磨破皮留学,再看她爬起身,继续跑。
知道她逃不出手掌心,所以他们就像是逗弄弱小猎物的猎人,且看她在绝望与希望中挣扎,再挣扎。
林作雪很害怕,她怕死,所以哪怕心中很生气他们的轻蔑,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终于,两个黑衣人一路追赶她到药莆。
膝盖磕地,布料黏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疼痛从膝盖传来。
她边走,边用手指勾开腰上的系带。
林作雪今日穿的,是一身淡紫色纱罩长衫。她走进药莆之中,当走到一个低洼地,这附近的草药有人大腿的高度。
也不知是又踩到了什么,她整个人超前扑进药莆里。
十步外的二人,停住脚步,抱臂且看,随后,不约而同对视笑出了声。
从他们的视野中,只见那淡紫色的女子倒在药莆里,动也不动,似乎是累脱了,绝望了,不打算再继续跑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道:“嘿,赌一个?十两,我赌她放弃了。”
另外一个黑衣人抱着手臂,面纱上的眼睛鹰隼般锐利,他刚想说话,狭长的双目猛地一眯。
下一刻,他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只见白光一闪,手中的长剑出鞘,劈开落在草药之上的淡紫色的长衫。
而长衫下,哪还有人。
黑衣人霎时知道自己被人耍了,他们收起了戏虐的心思,开始顺着地上的脚印,比之前快上十倍的速度追赶林作雪。
但较硬在药莆进入竹林的边缘消失了,竹林之中有落叶,加上最近不下雨地面干燥,他们试着在将四周的竹林全部挖地三尺,却都没有发现有人的踪迹。
多半是已经跑掉了。
“这可如何是好,要是被主人知道那我们......早知道就不玩了,直接杀了得了。”
两个黑衣人站在密林中,那个眼神如同鹰隼般的黑衣人,手里摩挲着林作雪落下的紫色纱衣,目光望着远处,沉声道:
“查,必须查出此女是谁。否则,你我二人小命难保。”
......
这边,两人还在暗自感慨一小小女子怎么的就脚程如此之快,消失的无影无终,以为此前她是装的。
但其实,林作雪没有装,她确实走不动,也没有真的跑出了竹林。
她接着自己对药铺的熟悉程度,利用他们的自傲,跑出了药莆,跑进竹林。
可因为慌不择路,她跑偏了方向,踩到一片镂空的地面,滚下了山,额头磕到路面的石头,晕了过去。
等意识再次清醒,她缓慢打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烁的火光。
此刻,她身处的屋子,屋子的顶部破了个大洞,地砖缝隙长满杂草。她的四周,窗棂,房梁,已经被人浇上烈酒,点上熊熊烈火。
烟与酒的刺鼻味道瞬间冲进她的鼻腔,林作雪眼睛逼出眼泪。
她艰难地拼命睁开眼。
只见那熯天炽地的火光中,似乎站着一个人,他很高,收腰窄袖的黑色夜行衣,背对着她正缓慢地朝没有门的门外走。
这不是追杀她的那两个黑衣人。
“救我!”
火焰燃烧的气流吹飞他的衣袂,她眼睛死死盯着那片衣袂,用着全身的力气说。细嫩的指甲拼命抓地面朝他爬,哪怕指甲断裂流血,哪怕其实她根本没有从原地挪动半分。
火光之中,沈如阑回过头来,他与她中间,从屋顶砸下一根通体燃烧的火柱,火光在沈如阑脸上一闪而过,照亮他冷漠的眼神。
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抬步欲走,刚走了几步。
“救我!”这是林作雪彻底失去意识后,最后说出口的话: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昌平二十年,七月十五,圆月。
这夜,三清山发生了几件大事。
后山自在寺走水,慧仁方丈所居寮院,寺中废弃柴房同时燃起大火,火光照亮半边天。
方丈去前山探讨佛经幸免遇难,当朝吏部尚书嫡女被困于柴房,好在被人找到的时候倒在了柴房屋顶破洞正下方的一片青草上,救得一命。
翌日,山中守卫无故失踪,派人寻山,在后山竹林之中发现尸体,与之同在的,有御史大夫韩明之尸。
消息传回朝中,玄帝卫玄龙颜大怒,于朝堂之上将传国玉玺砸了个粉碎。
-
第二天,林作雪被一阵哭声吵醒。
意识渐渐回笼,眼睛眯开一条缝,她用眼角看见抱月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求求夫主,求求女君,就接女郎回府吧。再在这山中待下去,恐怕日后送回府的不是信,而是女郎的讣告了!”
林彧书与苏凝婉各坐在小炕的一边,她搅绢帕的手指一紧,厉色道:“大胆!”
“你竟敢咒我儿死!”
抱月趴跪在地上,言辞恳切:“女君,奴婢没有,奴婢是关心女郎啊。夫主、女君有所不知,近两个月来,这已经是女郎第三次遇险了!”
“什么?!”苏凝婉吓的脸的一白。
抱月按照事先说好的,将林作雪落水,遇野兽的事情说了娓娓道来,座上的二人,林彧书眉头紧蹙,而苏凝婉脸色越来越白。
当抱月将最后一句话说完后,苏凝婉腾地站起身,面朝林彧书跪了下去。
林彧书旋即起身扶她,“夫人,你这是作甚,快起来。”
苏凝婉不起,她低垂着头,再抬起时,脸上已经流下两道深深的泪痕。
“老爷,妾恳求您,允许淼儿回去吧。妾保证,回府后定好好管教她。老爷若不信,便将淼儿禁足在院中,不让她踏出院门半步!”
林彧书轻轻拍打苏凝婉的肩膀,笑道:“这么说鹤家的亲事,夫人也同意了?”
“......”
苏凝婉抬头愣愣看林彧书的眼睛。
曾几何时,这双眼睛也是那般清澈,雄心勃勃,然而现在,却全是算计,阴谋,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拿做仕途攀升的工具。
苏凝婉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好像从未认识过。
她嘴角压出一抹讽刺的笑,低下头,终是妥协:
“全听夫主的。”
迷迷糊糊,林作雪耳朵发出尖锐耳鸣声,林彧书与苏凝婉之间的谈话,她只听清楚最后一句。她的额头很痛,如今已经被包扎好。
苏凝婉跑到床榻坐下,抓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