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拾一心脏一颤,她恭敬拿起酒杯,始终垂着头,一副胆怯懦弱的模样,行礼道谢“多谢殿下赏赐”。
凌疏白本就板着的脸更冷几分,他没想到三皇子会注意到程拾一,想从她手中拿过酒杯,却见她果断灌入口中。
一杯酒下肚,程拾一苍白的脸多几分红润。
三皇子厌恶顾执,不想让顾执好过,也不愿他身边的人好过,他懒散靠着长椅上,递了个眼神过去。
太监立即会意,弓腰上前替二人重新斟满酒杯,“请”。
凌疏白面露冷色,僵持着不愿接过,捏着酒杯的手背青筋暴起。
三皇子欣赏够他这份隐忍不言的模样,愉悦极了:“怎么了,凌大人,一杯酒也不愿赏脸?”。
面前的太监笑眯眯又推酒杯上前,“凌大人,请”。
酒是上好的烈酒,一杯下肚,她能感到腹部火燎一般灼热。
程拾一举起酒杯饮下,掩唇而饮,酒液一半进口中,另一半沿着手腕全流入袖子。
手中突然一轻。
程拾一下意识抬眼望去,来人一身天蓝衣裳,侧颜俊美分明,他看着三皇子,嗓音温和。
“殿下”。
“良辰佳景配好酒,若不自尝,岂不浪费”。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程拾一一愣,衣角占据了她视线的大半,紧接着一股清新淡雅的花香涌入鼻腔。
程拾一依旧垂着头,像凌疏白身后一个小小不起眼的丫鬟。
裴度不着痕迹扫一眼程拾一,他往前一步,自然而然掩盖住三皇子的视线,他淡笑着朝凌疏白拱手行礼,不动声色将酒杯收入袖中。
“小生裴度,见过凌大人”。
凌疏白淡淡颔首“是你?”。
裴度淡笑不语。
两人打哑迷一般一来一往,三皇子听得不耐烦,“什么你我,你们难不成先前见过?”。
凌疏白还未说话,裴度反倒朝他温和一笑,他走到三皇子左侧,玉石般的声音滚淌而过,“回殿下,先前家中下人无故身亡,凌大人尽职追查时,前来问过与案情相关之事”。
没听到想知道的话,三皇子失了兴趣,他一偏头,红唇微张,咬住宫女剥好的葡萄,一双凤眸微眯“凌大人可真是尽职尽责”。
“职责所在”,凌疏白回答得不卑不亢。
“好一个职责所在”,讥讽的声音在舌齿绕了一圈,三皇子怒目瞪着凌疏白,想拿葡萄偷偷砸他,最后却还是愤愤塞入自己口中。
他与顾凌两兄弟极不对付,一个是人前言笑晏晏,人后阴险狡诈的衣冠禽兽,一个是又臭又硬茅坑里的石头。
本想讨父皇欢心,彰显自己与皇兄的阿谀奉承不同外,还想趁机躲避学业。
三皇子曾上书请求皇帝准许他暂留大理寺或刑部,明眼人皆知这只是少年心性好奇,多是由他而去。
可偏偏凌疏白心眼实得不行,一纸文书沸沸扬扬列满了他的过失,甚至连追捕犯人过程中骑射不佳导致坠马,文章写得一塌糊涂以及被骗多次都细无巨细呈递给陛下。
本朝家法之严,即皇子读书学艺一事,已迥绝千古,三皇子学业如此不精,回去立即被罚了一月。
三皇子得知此事时,恨不得提剑找害自己被罚的凌疏白索命,被好说歹说才勉强才劝下,后来见他更鼻子不是眼。
酒液灌进口中,让三皇子怒极的大脑冷静不少,他的生母霄妃酷爱饮酒,连同他也一般,只是霄妃对他管束破严,认为酒使人愚钝,从不让他多饮。
“......你看着本宫作甚?”,三皇子警觉看向裴度。
“殿下”,裴度脸上挂着笑意,取过宫女递来的披风,仔细为三皇子披上,“娘娘唤殿下回宫,还有,让在下劝殿下少饮酒”。
“娘娘还说,若是殿下一身酒气烂醉回宫......”。
“好了”,三皇子脸色一瞬间难看极了,他将手中的酒壶丢在小太监手中的托盘,啪一声脆响,名贵的灰青釉八方贯耳壶裂出道道裂痕,醇厚的酒香四溢。
“好好同凌大人叙叙旧”,临走前三皇子同裴度道。
程拾一终于知道顾执所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他一早便知道,裴度除了是睹新书院的夫子外,还是为三皇子谋事的人。
她不觉得裴度的隐瞒有何不妥,只是难免会因顾执的话产生猜测。
程拾一有些不明白,为何会突然将掩盖得极好的身份突然展露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我猜测许久,没想到那个人原是你”,凌疏白凌冽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像是审视一般。
裴度只是笑笑,“只是替殿下分忧做事罢了”。
“阿溪”。
裴度朝程拾一走来,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察觉不到微妙的气氛,如往常一般自然抚上她的头发,“没想到会在宫内见到你”。
他的手停留在半空。
裴度眼里的笑意少了几分,他望向阻拦自己的手掌,似笑非笑“凌大人这是何意?”。
“男女授受不亲”,凌疏白板着脸,不明白裴度怎么有脸反问自己,轻薄女子的罪名,能让裴度进狱内走一遭。
他拧着眉,攥住裴度的手悄然加重力气,“裴公子,逾矩了,”。
程拾一不愿与他们在此处多耗时间,何况来往的宫女太监颇多,若有若无的视线扫在身上,难免惹人不适。
她行云流水般飞快拉住裴度的手望自己头上一按,朝他弯了弯眼,"裴夫子"。
紧接着拉了拉凌疏白的衣摆,“凌大人,现在能回殿内吗?”。
她不知道顾执何时会回到殿内,可若是依旧停留在此,大人肯定又该生气了。
裴度视线落在程拾一拉住凌疏白的手上,舌尖顶了顶后牙槽。
他想将自己的手覆盖上去,最好是十指相扣,带着薄茧的手掌触摸自己温热的肌肤。
“真是热闹”。
程拾一手一顿,寻声望去,顾执站在亭外几米,脸上意味不明。
人真齐,她想。
“不必回去了”。
“让你在殿内等候”,顾执一步步走近,分明是笑着,周身气质如同冬日般寒冷,他停在距离三人几米的位置,“怎么总在抵抗我的命令”。
“过来”。
她眨了眨眼,飞快从凌疏白身边离开,好声同顾执说话:“大人,我方才在宫中迷路,多亏遇上凌大人,方才能顺利走到此”。
“借口”,顾执看她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程拾一哑口,她求助的视线投向林峰,换来后者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林峰只想看热闹,丝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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