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最终停在一家药房门口,时扬跳下车,大步流星地迈进药铺,不一会便拎着大包小包东西,一股脑地塞进车内,又将马车赶至药房后门处停放。
药品是李嘉玉数日前订购的,由于今日他正在挨罚,因此拉货这活就落到了时扬这个三师兄手里。
他本欲带着自己小弟进城,奈何穆灵筠非要缠着一起跟来,他扭捏不过掌门爱女,因此便做主答应了她,而穆灵筠又拉着小久入伙。
“东西装好了,时值正午,我们去永安楼吃饭吧。”时扬提议。
永安楼是昆仑城最大的一间酒楼,素来以菜品丰富、酒水甘醇享誉南疆。因此明虚弟子每次进城,几乎必到永安楼用餐。
“好啊好啊,我早就饿了。”
听到吃饭,穆灵筠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她拽着小久衣服,眼巴巴看着她。
小久也饿了,于是几人达成一致,先去吃饭,填饱肚子再说。
三人阔步穿行在热闹市井中,商品琳琅满目,卖糖葫芦的、胭脂水粉的、精美工艺品的,让人目不暇接。
穿街过道,不一会就轻车熟路地进了永安楼。
正午十分,客流量很大,一楼大堂里人挨人客赶客。
时扬到柜台点了几道本店特色菜,要了个二楼临窗的包间,三人便径直走了上去。
刚落下座,一楼讲台上一阵快板声啪啪作响,周围欢呼声骤起,原来是说书先生准备开讲故事了: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所以咱今个,就来讲讲华山掌门智除妖妃的故事。
话说二十年前的修真界,可谓是卧虎藏龙,人才济济,以五岳剑宗为首的五家仙门脱颖而出,制霸江湖。
这五岳呢,又以华山宗实力最为强大、财力最为雄厚,毕竟驻陛京畿重地长安,保护天子及百官安危。
华山宗掌门姓薛名绍,时任钦天监正一职。某日他正在衙门值守,突见天边划下一颗彗星,于是掐指一算,大叫不妙。你当如何——原是天子枕侧出现妖怪。
那妖怪暗夜潜入宫廷,化作倾城倾国的美女,蛊惑了皇帝,数月后竟诞下一子,因此天降灾星,以为警示。
然而皇帝色令智昏,难以纳谏良言,反将薛郎贬黜。不久之后,北地连日大雨,黄河暴涨,泛滥成灾;而南方浩渺泽国,接连几月滴水未下。
南旱北涝,皆因妖妃作乱。于是英明神武的当今圣上,决心清君侧,诛妖妃,他找到薛郎……
这段历史,小久再熟悉不过了。
薛绍是她祖父,二十年前亦是他联合当今圣上,也就是先皇的弟弟,诛杀了宠妃,逼迫先皇写下罪己诏后退位让贤,才能海晏河清这些年。
只是前几年她还听到一个说法,就是妖妃并没有被杀,而是被今上囚禁,那个小皇子至今还活着,只是流落江湖,不知所踪。
更有传言说,妖妃与今上原是一对情侣,后被先皇兄夺弟爱,于是才打着清君侧旗号,只为夺回爱人。
这些传言民间说什么的都有,但是不知为何,最近这几年越传越离谱。
甚至还听到有人说,那个妖妃的儿子已在暗中招兵买马,将要杀回长安,夺回帝位。
小久笑了笑,不想再听,于是便开始朝着窗下张望。
正巧,街上一个戴着黑色斗笠,全身裹着黑披风的男人映入眼帘。他手里握着一把剑,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步履轻快,警觉敏锐,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小久脑海里突显一人——抢走摄魂盏的黑衣人。
心脏猛然砰砰跳动,小久眼神死死盯着他,见他沿着街道走走停停,走到摊子前问这问那,又放置不买,眼神四处扫视,似乎再找或者躲什么人。
“小久,你看什么呢?”穆灵筠凑过来,疑惑问道。
“没什么。”
她收回眼神,目光倏忽又扫了那人一眼,见他鬼鬼祟祟朝着一个隐蔽巷子而去。
心念电转间,小久坐不住了,万一他真是那个黑衣人呢?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我刚才看见一个熟人走过,我去找他,你们先吃饭不用等我了。”
穆灵筠:“……??”
匆匆说完,抛下身后穆灵筠惊讶的声音,她快步离去。
“她是要赶着去投胎吗?”穆灵筠皱眉吐槽。
“不管她,我们先吃饭好了,晚些时间在马车等她。”
说话间,店小二正好端着菜托进到包间,麻利地将蒸鱼、烤鸡、红烧肘子、水煮羊肉,还有几盘水果时蔬一一呈上。
“这可都是咱们永安楼的特色菜,当然啦,还有鼎鼎大名的屠苏酒奉上。”
又一面将一壶酒并几个小酒杯放置在案子上,脸上堆着笑,“两位客官请慢用,若有需要,随叫随到哦。”
完后径直退出包间,合上竹门。
……
明虚宫山门处
正午时分,阳光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青石阶陡然变得炽烫。
沈玄依旧跪在这里,汗水顺着他额头、脖子滴落下来,他全身衣服已如水浸透。
耳边传来脚步声,抬眸间,便见紫玉真人问道:“还不说实话吗?”
问的是昨夜他私去弱水之事。
沈玄垂下眼帘,身影摇晃了几瞬,依旧沉默不语。
因为他无法回答——去那里只是因为一个梦。
从小时候起,他总能梦见一个小黑匣子,周围散发着淡红的光晕。
每次他想要去触碰,总是无疾而终,不了了之。他不知那个黑匣子在哪儿、有什么作用,只知那个东西似乎对他很重要。
昨夜血月现世,突然一种奇妙的感觉浮上心头,他感应到那个盒子——就在弱水河底。
所以明知那里是门派禁地,严禁弟子擅入,但他还是去了。
“你可知私闯禁地的后果?”
紫玉淡淡的声音传来,沈玄闻声不可抑制的身体发抖,私闯禁地——按律鞭笞一百,禁足一月。
“若你执意不肯说,那一顿刑罚可是免不了的,你可有话要辩?”
犹豫几瞬,沈玄摇头,“无话可辩,弟子甘愿领罚。”
紫玉淡淡瞥了他一眼,广袖一甩,转身离开,“回去吧,明日辰时道场,当众戒罚。”
沈玄倒抽一口凉气,“什、什么?当众戒罚?”
当众戒罚便是当着全门派弟子的面行刑,酷刑之下血花四溅、惨叫连连,可谓是尊严全无、颜面尽失。
明虚很久以来,都没有当众行刑过了。
这一次,紫玉是真的生气了。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用了,紫玉真人做出的决定,无人能更改。
沈玄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扶着酸胀的膝盖起身,一瘸一拐地向卧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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