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没有晨练,院中冷清了不少。
谢清时起了个大早,他还记得上次叶舒绘说街头那家的枣糕好吃,特意从坊市东头买了些糕点分给戏班子的孩子们吃,当然最大的一包要留给叶舒绘。
一推门,叶舒绘正和沈建蹲在树下,鬼鬼祟祟大半个身子都埋在阴影里。
“班主,你们这是在……?”他话说了一半,见地上零零散散堆着碎银,立刻非常上道地接了后半句,“需要搭把手吗?”
“不用,”叶舒绘招呼他过去坐,“今日不是说给你们放个假么,怎么来得这么早?”
谢清时笑笑,只道在家坐不住。至于她泡的那壶浑浊得不知道泡了什么的养生茶,谢清时喝了一口,神色不变地把茶盏推了回去,专心给每个人分枣糕。
分完枣糕,他回头发现叶舒绘眉头拧得厉害:“班主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这两日的门票钱,要比先前的少。”叶舒绘摊开账本,上面是鬼画符一样的公式。谢清时看不懂,只觉得很厉害,“从第三天开始人流量砍半,这可是先前从未有过的。清时,你眼界广,这事你怎么看?”
“或许是有人抄戏本,暗中使绊子吧。”他不急不缓的把枣糕递给叶舒绘:“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大戏班演出紧凑,鲜少有时间自己琢磨新戏本,一般都是直接拿名不经传的小戏班新编剧本,事情败露了,大不了再给个银钱私底下大发罢了。”
闻言,叶舒绘咽下口中甜滋滋的枣糕,嘴角勾着笑看向他:“你觉得会是哪个戏班子?”
谢清时思索一番,还真筛不出来。
勾栏里那几个大戏班,或多或少都有这习惯,若不主动一个个去看,只是猜,还真不好确定。
沈建看着这两人对视一眼后,就心有灵犀并肩出门的身影,怀疑自己的话本少看了一幕。
“走吧,今日无事,班主请你听戏去。”叶舒绘带上帷帽说道。
木秀于林而风必摧之,抄袭这事叶舒绘不如说是早有预感。
拿来主义,到哪个时代都会出现,但叶舒绘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
退一万步说,她那些如同叠buff一般的同人女、烫坑女的身份,练就了丰富的游击作战、操纵舆论的意识,因为腥风血雨的体质写挂条更是一把好手,逻辑清晰。
不过是小小抄袭、剽窃,对于身经百战的叶舒绘来说不过尔尔。
看着战斗力全开的叶舒绘,谢清时恍然:自家班主这是要去砸场子啊!
为了招揽生意,一般大戏院会专门在戏班子门口放个吆喝的人,吆喝的话一般都是今日曲目、上台名角之类的。
叶舒绘一家一家走过去,最后锁定了名为阳泉的戏班子。
毕竟是大戏班,门票价格整个是雁亭戏班的十倍!
付款时叶舒绘的心都在滴血,对于抄袭者愤恨之心更加浓郁!
他们买完票进去,此时的阳泉戏班棚内人山人海热闹得很,都在等着表演开场。
“锵——”
忽然门口传来一声铜锣声,好戏开场。
叶舒绘一边看一边记,到最后发现阳泉戏班竟把谢幕的感谢环境都一字不落抄去,实在是没忍住气笑了。
看着台上人说完最后一句话,她在台下拍了拍掌,将帷帽取下。
为首的女子一袭白裙曳地,长发干练地扎起马尾,耳边的珍珠耳饰熠熠生辉,眼眸中带着笑意。跟在她身边的男子看似病弱,气质不俗,很难不让人多看几眼。
“好一出精彩绝伦的戏啊,小女的戏本能被阳泉戏班看上,算不算变相被马成班主认可了能力?”
她笑着,并未说难听话,但叫人怎么听怎么不舒服:“班主平日一定很忙吧,毕竟要去复制粘贴别人的戏本,一字不落记下来,确实有些难度的。”
“你你你……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我们班主可是举人老爷的弟弟,你一个下九流出身的贱民——”跟在班主身边的一人匆匆忙忙钻出棚子,指着叶舒绘骂道。
“此言差矣,在座的谁不是下九流混饭吃的?”叶舒绘笑眯眯地说,“连马成班主也是靠下九流行当吃饭的呀,你是在骂班主吗?”
“闭嘴,丢人现眼的玩意!”马成黑着脸走了出来,忍无可忍地给了自己跟班一巴掌。
叶舒绘抽空乜了谢清时一眼,原以为他会害怕,谁知自家徒弟看上去可比自己兴奋得多,眼中全无惧色。
而叶舒绘这一笑,立刻被马成当作了目中无人的表现。他被气得手指颤抖,头发也一根根竖了起来,“你你你”了半天,半晌才说出了句完整的话来:“叶班主可不能红口白牙乱泼脏水,此戏乃本戏班原创,并无什么抄袭之说!若叶班主不服,我们大可去官府衙门对峙!”
马成像是想起什么事情来,语气都硬了几分:“我们到衙门当面锣对面鼓,叶班主敢吗?”
他语气挑衅过,恨不得激怒叶舒绘现在就去报官。
但叶舒绘只是笑笑,抬手重新戴上帷帽,顺手晃动手里两张门票对看官们说道:“抄袭次品的能买这么贵,我们原创正品便宜更有诚意,雁亭戏班大家不要认错哦。”
见她不接招就算了,还趁机宣传!
马成脸都气得青紫。
叶舒绘不管他的脸色,说完便施施然的带着谢清时离开。
等从大门出去,谢清时神色担忧:“班主我们上门挑衅会不会太冒进?”
“这时候知道怕了?”叶舒绘笑了,“总有人要做出头鸟,咱们体量小,若是出一本被偷一本,平白无故为他人做嫁衣裳又该如何?”
见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叶舒绘轻轻摇了摇头:“勾栏瓦舍并非铁板一块,想要拿到他们的证据可不简单,若我做这个出头鸟先出击,总会有苦主看到,纠结后跟随的。”
谢清时默言,半晌后跟她说道:“我会一直站在班主这边的。”
见马成今日的模样,叶舒绘心里便明清,官府衙门一定早就被阳泉戏班上下打点过了。
但此状不得不告,抄袭本就令人深恶痛绝,更何况阳泉戏班行为更加恶劣,直接拿走别人的心血盈利!
与偷别人家孩子送去敛财并无二样!
叶舒绘看着手里的戏本的原件,幽幽叹气:这就是目前最好的证据了。
她初来乍到并不知道有多少苦主,只能叫谢清时他们每日到处宣扬自己要与阳泉戏班打官司的事情。
连着宣传了三两天,翌日一早,叶舒绘带着那本手稿原件去了衙门。
当她把戏本手稿原件放到大理寺卿的面前时,马成忍不住嗤笑。
“只是个手写戏本,叶班主可还有别的证据?”他看着那本戏本十分不屑,“这种戏本我们戏班能给你拿出来成千上百份,可当不做证据啊。”
“若是令有众多人证和物证呢。”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身后的侧门吱呀一声再度开了,从里面乌泱泱地走出了一大班人,瞬间就把这半个院子填满了。
“马成班主,您先前偷我家台柱子戏本的仇,我可还没报呢。”
“就是就是!我们村写话本的李秀才可被你们坑惨了,我得替他讨回公道才是!”
“还有我们家那孩子!气得好久没上台唱戏了!”
“早就看阳泉戏班不顺眼了,之前抄我们家台柱子的戏本还反咬一口。怎么样,我就说善恶有报吧?哈哈!”
众人一时义愤填膺,还未等叶舒绘开口就自发将马成班主拽起来,若不是大理寺卿及时叫衙役维持秩序,只怕是马成此刻早就被揍成了猪头。
围告的人众多,且证据充分,哪怕马成再如何打点,在成堆的证据面前,大理寺卿也无法维护他,不得不给出判决。
听到判决那刻,马成面色狰狞指着叶舒绘骂道:“你也张扬不了几天!别以为写出了部大热的话本就能高枕无忧,我等着你江郎才尽的那天!”
“马班主还是先担心自己吧,雁亭戏班的新戏也快出了,还望各位多多赏脸了!”叶舒绘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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