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晚发生的事情,陆九宴其实没有什么印象,但是醒来后的腰酸背痛真实存在,而且看情况确实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只是后来他亲口承认,青姝却说了那番话,他便以为那夜还是青姝。
可是现在,他无论如何不能将青姝和夜鸠想成一个人。
一个高贵稳重的、知书达礼的州主,一个放诞不羁、心狠手辣的杀手,同一个人怎么可能变化如此大,就算身份可以转变,但是周身的气场岂是说变就能变?
夜鸠挥手灭了几盏灯,伸出左手摸向他的脖子,陆九宴徒劳无功地挣扎了一下。
夜鸠的声音带着几分逗弄,在他耳边响起,“印儿都消了?”
她的左手又往上摸,裹着皮套的手指缓缓擦着他的嘴唇,别有企图地轻轻往里探,陆九宴张嘴死死咬住她的手指,却不想正中下怀,替她脱了手套。
他愣愣地咬着那只手套,盯着她手背上纵横的陈年旧伤。
他捉住那只手,用力搓了几下。
是真伤。
青姝的手明明细腻光滑……可这只手,不仅伤痕累累,掌心还有常年用剑留下的厚厚老茧。
她和青姝的手都是修长清瘦的,可是青姝握得最多的就是笔杆子,怎么可能朝夕之间多出这么多老茧和伤疤。
这张脸亦不像……陆九宴不死心,又想摘她面具。
夜鸠轻松闪避,反捉住他的腕压在床上,她看到陆九宴眼中升起的戒备和警惕,勾起嘴角,眼中逐渐聚齐一团隐晦的愠色,忽地弯腰欺身落吻,陆九宴侧头躲避,被她嘴角擦过的脸颊微微酥麻。她顿了顿,笑了一声,那吻像是非落下不可,穷追不舍地寻着他的唇。
干脆……干脆跟她亲一下好了,陆九宴想,和青姝接吻的感觉,他是记得的。
想到这,陆九宴不躲了,睁着眼盯着身前的冷面,火热的吻压了下来。
出乎意料的是,夜鸠居然闭着眼睛。而这个吻……实在霸道得很,他根本找不到机会反击,狂风骤雨般的亲吻,仿佛是在释放埋藏已久的热烈情感。
陆九宴没料到会是这样。他和青姝从来都是温柔似水、你来我往的,大部分时间浅尝辄止,偶尔尽兴也不过是绵长一些罢了。
哪像这样吻得跟要命似的!
她不是青姝,一定不是。陆九宴恼怒地开始乱咬,咬中了夜鸠的舌头,也咬中了他自己的舌头。
不过夜鸠伤得更重,嘴角都流出血了,她垂下眼眸,抬手擦掉血迹,鹰隼狩猎似的目光盯着陆九宴,竟然勾唇笑了。
“你是左撇子?”陆九宴注意到她做事几乎都用左手,那是下意识的动作,很难作假,可青姝不是左撇子啊!
越来越多的证据撇清夜鸠与青姝之间的关联,陆九宴心生惶恐,愈发不安。
夜鸠用左手扯开了他的腰带,似乎是对他那句话做的回应,她的确惯用左手。
陆九宴拢紧衣服想起身,夜鸠将他按倒,两人拉扯了一会儿,衣服也脱得差不多了。
陆九宴眯起眼,沉声道:“这种事你还想用强的?”
夜鸠淡淡道:“只是好久没欣赏郎君的身体,格外想念。”
陆九宴震惊地盯着她。
“那日你高烧不退,还是我给你擦遍了身子呢。”
他瞪大眼睛,嘴唇颤抖。
如果夜鸠就是青姝,她为什么不肯承认?她若是承认,那这件事也就顺理成章。
青姝因何说出那番话,他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是,她知道自己和夜鸠有染,为了安抚他便说自己是夜鸠,让他心安。
作为男德学院优秀毕业生,烈男不侍二女是最基本的准则,放在以前发生这种事,陆九宴是要拔剑自刎的。
夜鸠觑着他的神色,不知道看出了什么,俯身捞出他外衣腰间的匕首,嗖地甩远了。
可他仍旧心存侥幸。
他心里只有青姝,一贯排斥其他女子的接近,可他并不反感夜鸠的亲吻和抚摸,他心里拒绝,身体却接受了夜鸠的气息……他想看她的脸。
不知为何,夜鸠突然停下了动作,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漫长的沉默对峙下,陆九宴忽然感到浓烈的困意,见她没有了动作,兀自拢紧衣服,侧着身子闭眼就睡了过去。
夜鸠紧紧盯着窗外,她眼眸里倒映着孤灯,眼底的狠厉逐渐倾巢而出。
伸手勾起床里头的被子,把陆九宴盖得严严实实,坐在床边轻轻摸了把那张白皙如玉的脸,她弯腰拾起刀剑。
窗外的人早有防备,惊险地避开了直射而来的飞镖,来人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我可不是有意坏你好事,雇主雇了我杀屋里头那位公子,没想到这位公子是你的人……这倒是没有提前告诉我。”
听声音知道来的是老朋友,便开了窗,“既然是她框你来,来都来了,便同我打一架。”
那人似是考虑了一下,没有现身,“跟你过招,不死也残。搅了你的好事,实在抱歉,我走了,你继续啊,告辞!”
次日,巳时。
许久没有睡得这么沉,陆九宴盯着床顶缓了缓神,随后扭头打量着,屋内没人。
他赶紧轻手轻脚起身,大概是睡了太久,身子有些不爽利,下了床发现衣架上挂着一套新衣,丈量着像是他的尺寸。
“就是你的,穿上吧。”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猜想,夜鸠进门后坐在桌边,并未看他。
陆九宴也没看见之前那身衣服,便取下这套新衣,走到屏风后更衣。
那头轻轻啧了一声,道:“什么都看过了,还这么见外。”
新衣意外的极其合身,陆九宴心底不禁燃起一丝希望,青姝知道他的身量尺寸,若不是知道这些,怎么可能买得到如此合身的衣服。
夜鸠正喝着茶,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戏谑地勾起嘴角,“果然好看。”
陆九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夜鸠道:“昨晚摸出来的。”
还是不肯承认,陆九宴脸色一沉。
夜鸠笑道:“是真好看,洗把脸,照照镜子。”
陆九宴简单迅速地洗漱了一番,夜鸠扯着他衣袖,问:“真不照镜子看看?”
他面色不善,扭头拉开门,往楼下走。
店掌柜听见咚咚咚的下楼声,抬头看过来,仔细看清后微微愣了一下,笑着迎上去,“公子稍等片刻,厨房马上把菜热好了。”
陆九宴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大堂内还有其他食客,有人无意中看见他,目光微微一滞,嘴角上扬又看过来。
陆九宴皱眉低头扫了一眼身上月白色的衣服,真有这么好看?
一把长剑啪地搁在桌上,夜鸠坐在了对面。
陆九宴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看不出个所以然,又悻悻地别过脸。
夜鸠却是心情颇好的模样,眼神几乎没有从他身上挪开过,嘴角若有若无地勾着别有意味的笑。
陆九宴阴着脸,道:“你是不是有病?”
夜鸠从菜里挑出一块肉,放到他碗里,“多吃点,都累瘦了。”
陆九宴实在搞不懂她的套路,默了片刻,最终无语。
陆九宴本只是去趟商会,没想过远行,身上连银钱都没带,他不知道夜鸠到底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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